聽到空青這麼說,車外的人立刻衝着馬車的方向拱了拱手,朗聲道:“多謝這位姑娘。”
目送着那羣人離開,空青這才轉身回到車廂內稟報。
“小姐,確實是來這兒求醫的,只是身份怕是不凡,方纔道歉的那位約莫二十出頭,衣着考究舉止有禮,發冠玉佩還有腰間摺扇均是珍品;至於那位言辭粗魯的,着實做護衛打扮,不過他呼吸綿長足下矯健,言談間神色戒備,一直虛握着腰間佩劍,看着倒像是宮裡出來的。”
蘇柒月聽着空青的回報,右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撓着念念的下巴,陷入沉思。
倒是一旁的菘藍,依舊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
……
而另一邊,被空青言語中提及的那一行富貴人家,這時候正風馳電掣地向着道路盡頭的榮醫堂趕去。
馬車上,坐在車前的護衛依舊有些不忿:“殿……主子,方纔明明就是那羣人理虧在先,違和您要如此道歉?”
車廂內那位華服公子聞言,微微睜開了眼眸,瞥了一眼身旁面色慘白呼吸微弱的少年,輕聲說道:“你可瞧見她那馬車?”
“馬車怎麼了?在道路中間生生擋人去路呢。”那護衛甕聲甕氣地抱怨着。
華服公子笑了笑,低聲解釋道:“那馬車車身,是一整塊金絲楠木打造的。”
金絲楠爲天下名木,全天下也就宮裡用得多些。
當今聖上屁股底下那把龍椅,就是上好的金絲楠木打造。
而方纔那位姑娘的馬車竟然是一整塊金絲楠木挖空雕刻而成,可想而知,那隻怕是長了千百年的金絲楠木,這已經不是單純用金銀可以衡量了。
說着,華服公子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有那兩名侍女,你可瞧見她們擡手間無意露出的鐲子?”
護衛一愣,他當時光顧着生氣,倒是真沒在意這些。
華服公子一聽對方沒有說話,便知道他並未注意:“那是上好的金絲種翡翠,雖說比不得玻璃種帝王綠,但戴在兩個侍女身上,屬實有些珍貴了。”
知道主子說到這兒,那名侍衛才隱約覺得自己先前着實有些莽撞了。
“何況,那位姑娘,出手便是杏林山莊獨門止血散。”然而華服公子還嫌不夠,正了神色繼續說道,“燕然谷不比京城,你那行事莽撞的性子,還是儘早改了吧。”
這話對於護衛而言已經算重了,因此,那名護衛幾乎是在公子話音剛落的瞬間,便立刻垂下了頭,有些羞愧地應是。
閒聊間,幾人便已經到了道路盡頭的榮醫堂,護衛掀簾,華服公子走下馬車,一擡眼便望見了那筆走龍蛇的匾額——榮醫堂。
榮醫堂大門敞開着,裡頭一排坐着幾名鬚髮皆白眉眼慈祥的老者,而每一位老者身後都跟着一名年輕人,神色專注似乎在努力理解着什麼。
那華服公子並沒有直接將車廂內那手上的少年帶出來,而是一個人走進了榮醫堂。
甫一進門,便有一眉眼溫和的笑容迎了上來,朝着華服公子拱了拱手:“不知公子前來榮醫堂,所求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