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捧着肚子行走在大街上,他幾乎已經力竭了,俊秀的臉上,掛着一層層冷汗,路上的人看見他這個樣子,都紛紛避開。
只見他穿過一條條長長的街道,然後走到一堵很高的朱牆旁邊,牆的四周是滿牆的紫藤花,美輪美奐,在風中嫋娜輕盈。
青衣男子將自己的蒼白的手扶上牆上的一角,輕輕敲擊了三下。
然後那牆就立刻轟隆一聲響,斜着分開了一條縫隙。
他咬咬牙,支撐着將那牆推得更開了一些。
然後側身進去。
在外面看,那堵牆又開始圍攏。
轉眼,青衣男子就消失在了小巷中。
牆的後面,是一條隧道,隧道上面盤着樓底,直直地通到地底下,牆壁上是一個個石頭罩子的宮燈,看得出來,年代已經很久遠了。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建成的,但是上面畫着前朝的圖騰。
青衣男子順着樓梯往下走,不久,前面的路就消失了,只露出一道小門,他用不同的敲擊手法,打開了那道門。
接着,兩個紅色勁裝的男子就站在門口,看見青衣男子踉踉蹌蹌地走了進來,趕緊扶住他,大呼:“閣主。”
閣主。
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男子,居然是什麼閣主?。
璧淵咬着牙,臉色蒼白:“快扶我回去。”
“是。”那兩個紅衣男子,趕緊將墨焰閣的閣主扶了回去。
一路上,巨大的地底宮殿,就像是一座豪華的陵墓,裡面的裝潢,除了暗沉一些,幾乎是和皇宮中的一模一樣。
這個璧淵,來頭肯定不小,說不定不止是一個殺手閣的閣主。
好不容易來到了一間凌風閣門口,那是璧淵的寢宮。
外面正焦急地徘徊着一名白衣男子。
細細看來,他應該很着急,一直走走停停,看着門口的方向,好不容易看見了不遠處的璧淵,但是卻發現這個璧淵,就是信誓旦旦出去,說一定將納蘭明若殺死的墨焰閣閣主,此刻正由兩個侍衛扶着,一蹶不振地往裡走。
錦無恙將手中的摺扇合了起來,看着前面重傷而歸的璧淵:“閣主。怎麼樣了,你有沒有將納蘭明若殺死?”
他這幾天都是坐立不安,之前派出去的刺客,都死於非命。
前不久,璧淵說自己親自出馬一趟,一定給錦無恙將那個女人殺死。
但是卻不想他居然重傷回來了,但是錦無恙還是希望閣主這一趟是值得的。
但是璧淵只是虛弱了看了錦無恙一眼,就登時噴出一口血來。
昏倒在了地上,侍衛趕緊將自己的老大拉起來,然後出去找大夫。
錦無恙嘆了一口氣,抓着那侍衛的袖子:“你來告訴我?你們老大出去,到底有沒有將那個女的解決了?”
那侍衛看着自己的閣主都已經危在旦夕了,哪裡還顧得上區區一個任務,於是奮力地甩開手,然後趕緊出去找大夫了。
錦無恙看這閣主都出了狀況,看來,一時半會兒,是沒有人會爲他回答問題了。這墨焰閣的閣主什麼時候醒來,會不會醒來,還是一個問題,再說了,錦無恙看他身上渾身都是血,尤其是胸口在心臟的地方,一大哥血骷髏,看來也是歷史不遠了。
於是只好先回去,等等看墨焰閣閣主的死訊。
而與此同時,獨孤夜在少慕的攙扶下,也是踉踉蹌蹌地回到了
夜王府,這次的過招,幾乎是兩敗俱傷,並且雙方都還傷的不輕。
夜王府門口的侍衛看見夜王一身是血地回來,也是趕緊上前,將自己的王府扶了回去,這獨孤夜比起璧淵其實好一點,至少夜王府府中,就有自己的大夫,不用像他那樣,還要臨時出去找。
納蘭明若只是在獨孤夜倒下的那一瞬間流了點眼淚,之後就止住了哭聲,但是眼珠子還是一直盯着奄奄一息的獨孤夜。
林戰剛想出門,就看見了狼狽而歸的獨孤夜。而且獨孤夜的心臟處,赫然一個大大的血洞。
“王爺。你怎麼樣了。”他緊張地上前,從少慕手裡,將獨孤夜接過來,趕緊將他背在身上,疾步走回寢室。
坐在榻前的納蘭明若,少慕,還有林戰,都緊張地看着大夫:“大夫,王爺他怎麼樣了?”納蘭明若擦擦臉上的汗,眼裡的焦灼不言而喻。
那大夫看起來也才三十出頭的樣子,朝着衆人微微一笑:“王爺的傷,還不會危及到生命,因爲止血及時,所以只要療養幾個月就可以了。”
納蘭明若聽見這話,胸口的那顆大石頭,終於是放了下來。
但是少慕還是不解道:“可是大夫……夜王,他不是已經被刺中心臟了嗎?”
納蘭明若朝着少慕笑了笑,替那大夫回答了少慕的問題:“我剛剛在爲王爺止血的時候,驚訝地發現,獨孤夜的心臟,原來是長在右邊的。”
這就是爲什麼獨孤夜倒下來的那一瞬間,納蘭明若哭得死去活來的,但是回來的時候,就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因爲她知道獨孤夜不會死的,她以前也是法醫,本來是可以直接爲獨孤夜療傷的,但是因爲害怕別人戳穿她納蘭明若的身份,因爲之前的納蘭明若,是絕對不可能會醫術的。
本來她爲了獨孤夜,可以不惜暴露她的身份,但是在摸到他胸口的那一瞬間,知道了他沒有生命危險了,於是就鬆手,將治療這件事,交給這裡的大夫,而且,就算她想醫治,她手上也沒有任何器械以及藥物。
“啊。”少慕聽聞後,驚叫一聲,而後將自己的手也伸到獨孤夜的胸前,想要看看這心臟怎麼個長到右邊??
但是他即將碰上獨孤夜的手,被納蘭明若打開:“好了。我們就不要耽誤大夫的治療了,獨孤夜雖然沒生命危險,但是這傷也算是嚴重的了,我們去外面等吧。”
在納蘭明若的勸說下,少慕終於是跟着她出去了。
因爲知道里面躺着的那個血人沒事,少慕就放下心來,和納蘭明若開玩笑。
只見他癡癡地盯着納蘭明若沒有帶着面紗的臉,一臉花癡的樣子:“哇。原來妹妹居然長得這樣國色天香。獨孤夜那臭小子,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他應該是怕我長得太帥,會從他的身邊將你搶走,於是就欺騙於我,告訴我妹妹你長得極其醜陋,臉上還有大面積的黑斑,實在是太可惡了。爲了滿足他的一己私慾,居然要求你將臉蒙上,只能給他一個人看。實在是卑鄙自私啊。”
“唉唉唉。打住。”納蘭明若纔不是那種無知的小妹妹呢,會被他幾句甜話就哄住,她斜眼笑道:“少慕,你剛纔還一直叫我嫂子來這,爲什麼現在又叫我妹妹了呢?”
少慕呵呵一笑:“哈哈,瞧妹妹說的話,我比你大,叫你妹妹是理所當然的。”
“不,那樣輩分豈不是亂了嗎?”
納蘭明若淺笑嫣然:“獨孤夜既然是你的大哥,那我就是你
的嫂子,即使是你的歲數比我大,也是要尊稱我一聲嫂子的。”
少俊的杏眼,微微眯起看着眼前的絕世大美女,這真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嗎?
這除了臉蛋看起來像是十四五歲,不管是思想,還是身材,可是都不像是一個小姑娘啊。
看少慕這樣看着她,她不僅沒有一絲不好意思,反而是冷冷和他對視。
兩人都不眨眼,似乎是要這樣互相看着,分出一個高低來一樣。
終於,當黃昏的第一縷光線打在少慕的眼中,他被刺得一下子回過頭去,一邊擦眼淚一邊說:“好了好了,嫂子,我真服了你了。小弟以後不敢再戲弄嫂子了。”
長期睜着眼睛不眨眼,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納蘭明若前世練狙擊的時候,就能張目對日了,與別人挑戰對視,她還從來沒有輸過。
看少慕求饒了以後,納蘭明若終於正色道:“好了。少慕,你知道哪裡有訓犬嗎?”
“你找訓犬幹什麼,不會是好這口,想要吃狗肉吧?”少慕裝作驚恐地看着她。
納蘭明若敲了一記少慕的頭:“你纔要吃狗肉呢,跟你說正事兒呢,只要你給我找一隻訓犬,我就能查出真正的幕後黑手。”
“什麼。不會吧?”少慕露出十分不信的表情:“一隻狗?就能找出兇手了,我和獨孤夜兩個人都找不到,不要說是一隻狗了,你這麼說,會讓我產生一種錯覺。”
“什麼錯覺?”
“我和獨孤夜兩個大活人,還不如一條狗。”
“額——哈哈哈。”
聽見這話,納蘭明若忍不住笑了起來,但是旋即點頭,若有所思:“嗯……對的,現在的這個情況,你和獨孤夜,確實還不如一隻狗。”
“納蘭明若你。你小心等獨孤夜醒來了,我去告發你哦。”少慕其實只是想要爲自己討一個公道。
納蘭明若頭上兩道冷汗,這種不是小孩子的作風嗎?
而少慕是一代神匠,是神匠……
居然也會做這樣的事情?
少慕看納蘭明若居然用鄙視的眼神看着自己,於是擺起大人的架子來:“你警告你哦嫂子。你不要用這種看白癡的眼光來看着我,我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
納蘭明若頭頂又是一道黑線,有人會說——嫂子,我是你長輩,請尊重我?嗎?
這邏輯關係混亂了。
不想再跟這個幼稚的神匠囉嗦了,納蘭明若快刀斬亂麻,正色道:“我是說真的,拜託你快點去找一隻訓犬,要是過了今天,再找到訓犬也沒有用了。”
少慕雖然不知道這小嫂子要幹什麼,但是還是嚴肅道:“那好,其實我想告訴你,夜王府就有訓犬的。”
“嗯……你怎麼不早說?”納蘭明若相當無奈。
“剛纔不是在和你爭論輩分的關係嗎?”
“……”
成功找到訓犬以後,納蘭明若讓少慕拉着那隻兇猛的狗。
“汪汪汪。汪汪。”
那狗因爲認生,一直朝着少慕在撕咬。
嚇得少慕連連後退,沒有辦法,納蘭明若只好加上了比狼狗還要兇猛的林戰了。
林戰可不是一般的強人啊,不僅聽牆根角一流,並且能和夜王府所有的牲畜都能友好地相處,並且其樂融融。
於是,納蘭明若,少慕,加上林戰和狗,就一齊往外面出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