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離眼前一亮:“你願意去?”
肖瑤重重地點頭,聲音堅定:“嗯!”
軒轅離突然就有些感動,這丫頭看着柔弱,卻最是個堅強的!更難得的是她對自己的這片心!
想到這裡,軒轅離悄悄抓住了肖瑤的手,低聲說:“我必不負你!”
……
軒轅離和肖瑤一起來到堂屋,軒轅離衝肖文抱拳,正要開口,肖瑤卻止住了軒轅離。
肖瑤恐父母擔心,無奈對肖文和趙秀麗撒了謊:“爹孃,將軍此來是接我進京的,有人得了疑難雜症……”
肖文和趙秀麗互相看了一眼,眼裡都是不贊同。
趙秀麗有些擔心,“天氣暑熱,你的身子柔弱,恐怕……”
肖文看了軒轅離一眼,對肖瑤道:“進京路程有三千里,往返時日長,你們一行人……”
男女同行,吃住總歸有些不方便,阿瑤是女孩子,還要考慮下名聲。
軒轅離道:“你們且放心,我必護阿瑤周全。”
肖文道:“把三個丫頭都帶上吧,路上也有個照應。”
肖瑤搖頭,“月照一人即可,我們騎馬快些。再說,家裡事多,元春和月華兩人也可幫着些。”
“騎馬?”肖文登時驚訝了,“你什麼時候會的騎馬?”
“呃--”肖瑤扶額,“就這兩天學會的……”
趙秀麗雖不贊同,見阿瑤去意堅決,肖文也同意了,嘀嘀咕咕地拉着肖瑤準備行裝去了。
軒轅離目送二人走遠,轉頭對肖文抱拳,沉聲道:“在下軒轅離,乃當朝二皇子、官拜西北軍大將軍。六子與我一母同胞,本名軒轅煜。”
肖文聞言,一臉震驚,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一直知道眼前這人身份尊貴,卻無論如何沒想到竟然是二皇子,那,六子就是六皇子了!
肖文一想到眼下自己家竟然住着兩個皇子,就一陣陣發暈!
軒轅離見肖文一臉驚恐、詫異,忙欠身歉然道:“離並非有意隱瞞,苦無適當時機。今日實話實說,是爲阿瑤。”
“爲阿瑤?”肖文喃喃地重複着軒轅離的話,好像想到了什麼,突然身子猛地一震,“難道,難道你、你們……”
“是。”軒轅離起身,抱拳,“我傾慕阿瑤已久,請您成全!”
肖文呆坐在椅上,看着一臉懇切的軒轅離,心亂如麻。
此時的軒轅離,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俊美的臉上噙着一抹溫柔的微笑,淡藍錦袍越發襯出他卓爾不羣的英姿。坐在椅上,言笑吟吟,風姿特秀,爽朗清舉,果然翩翩佳公子!
看得肖文不禁輕嘆,“果然天家驕子……”
只是,阿瑤的身份……
軒轅離銳利的雙瞳宛如測透了肖文的想法,優雅的俊容上漾起淡淡笑意,道:“阿瑤的身份您不必憂心,我自有辦法。”
以阿瑤的本事,自然能博得父皇、母妃的歡心,想得個與皇子匹配的身份並不難。
肖文卻慢慢白了臉,冷聲道:“將軍厚愛,肖文感恩不盡,卻承受不起。肖文一介農夫,阿瑤是我的女兒,不過寒門農女。雖然精通醫術,依然難改身份低賤,豈敢奢望匹配皇子?!此生若能得一農家淳厚子弟善待她,我心足矣!”
說完,恨恨地說道:“阿瑤這死丫頭,無法無天……”
竟然如此草率搭上皇子,萬一被人輕賤了,豈不是要剜父母的心嗎?
軒轅離沒有想到,第一個拿肖瑤農女身份阻擋婚事的,不是自己的父皇,卻是肖瑤的父親肖文!
“叔父,您儘可放心。離雖皇子,卻非輕浮、紈絝之輩。離對阿瑤之心,蒼天可表。”
軒轅離神態謙恭,“未及時稟告叔父,是離之錯,與阿瑤無關。離與阿瑤心心相印,阿瑤亦對離有心,請叔父成全。”
聽軒轅離一介皇子對自己的稱呼由“肖叔”到“叔父”,肖文雖心中震動,卻依然不改初衷!
“阿瑤於你有救命之恩,你對她乃感激之情,而非愛慕之心。”肖文冷然道:“恕難從命!”
軒轅離一咬牙,“請恕離冒昧,離以玉瓏爲聘,阿瑤已應允了!”
“該打的丫頭!”肖文一聽,氣得胸脯急劇起伏,臉色紫漲,怒道:“寧爲寒門妻、不爲高門妾!阿瑤雖身份低賤,卻是我肖文的心頭肉!我肖文雖窮,也絕不會讓女兒去爲妾做小!”
軒轅離詫異道:“阿瑤自是我軒轅離此生唯一的妻,何來爲妾做小一說?”
肖文顯然不信,“城裡富戶手有餘錢,無不妻妾盈門,更何況皇子、將軍!”
軒轅離正色道:“玉瓏乃皇子身份,正妃之聘!阿瑤一心對我,我自全心待她!離此生只娶阿瑤一人!若違此誓,定如此杯!”
言畢,大手一拂,手邊茶杯應聲落地,“砰”的一聲,化爲碎片!
……
午飯過後,肖瑤換上了月華的騎馬裝,英姿颯爽地翻身上了踏雪烏騅。
衆人都眼前一亮,少女眉眼嬌俏、身姿窈窕、笑意嫣然,誠如仙子。
丁元春咬着下脣,眼淚汪汪,一臉委屈,“主子讓貼身保護,姑娘卻死活不讓跟,一僕二主的日子真是難過啊!”
江水眉頭緊鎖,撅着嘴,滿臉不忿,“我這車伕當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哇!該讓江山噹噹了吧?”
軒轅煜戀戀不捨,“二哥,我想跟你走!”
肖文和趙秀麗一臉心疼,“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真恨不得跟了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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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衆人都不說話,眼淚汪汪。
肖瑤對衆人說:“大家且寬心,十日後必回!”
軒轅離示意月照、江山上馬。
四人撥轉馬頭,朝着明城方向疾馳而去。
出了村,肖瑤不好意思地對軒轅離說:“我騎得慢,別耽誤了行程。不如讓江山先去明城備藥,我們約個地方碰頭爲好。”
說着,掏出寫好的藥方,交給軒轅離。
軒轅離掃了一眼,,見上面寫着:“白及、冰片、側柏葉、茶油各、地龍、丹蔘、虎杖、黃連、黃柏、紫草。”
只有藥名,卻沒有分量。
肖瑤道:“這些藥都是治療燒燙傷的,多多益善。”
軒轅離遞給江山,吩咐,“今夜在關城楊家客棧夜宿。你速去速回。”
“是!”江山接過藥方,打馬飛奔而去。
轉頭看看月照馬上帶着的柳條筐,肖瑤嘀咕道:“倉促之間,也不知道松鶴堂能準備多少?不過,加上那幾十罐老鼠油,應該差不多夠了!”
“老鼠油?”軒轅離一個趔趄,“就是你帶的那些小罐子裡面的東西?”
肖瑤白了軒轅離一眼,“隔行如隔山,不要看不起人!我這些老鼠油,最少價值五十兩銀子!哼!”
軒轅離磨牙,小丫頭又得瑟了!
“若好用,我給你五百兩!”
“當真?”肖瑤這下高興了,眉眼彎彎,“你說的,月照作證哈!”
月照一頭黑線,“你們小兩口打情罵俏,不要攀扯我呀!”
月照自動落後一大截跟着。
疾奔了一下午,天黑的時候,果然到了一個叫關城的地方。
地近西北,已經顯出一絲荒涼。關城算是大城,卻不到明城一半大。街上的房舍也破舊得多。晚上黑漆漆的,只見客棧門口的燈籠火光昏暗。
三人入了城,找到楊家客棧,老闆熱情地迎上來,“客官,幾位啊?”
軒轅離道:“兩男兩女,三間上房!”
肖瑤心一突,這是怎麼個住法兒?
月照領着肖瑤進了房間,見兩張牀,肖瑤放了心。
嗯,自己和月照一間,軒轅離、江山各一間。
小二忙送上熱水。
月照侍候着肖瑤洗了澡,換上新衣。
見肖瑤大腿沒有磨破,放了心。到底主子心疼姑娘,晚上住了店,要是連着疾奔,姑娘非受傷不可。
肖瑤見包袱裡自己給軒轅離做的新衣,抿嘴笑了。
不大一會兒,月照領着小二端着一大托盤飯菜,進了屋子。擺好了飯菜,月照忙去請軒轅離。
軒轅離跟着月照進來,擡頭一看,有些愣神。
燈下,肖瑤身着淡粉衣裙,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滿頭烏髮未束,如雲般披在身後,更映得面若芙蓉。一雙鳳眼媚意天成,眉眼靈動,正是清水出芙蓉。
所謂燈下看美人,肖瑤本就生得極好,此時淺笑嫣然,恍如仙子。
軒轅離恨不得一步上前,擁入懷中。
肖瑤遞過筷子,“吃飯吧。”
軒轅離面對美色可餐,一頓飯食不知味。
肖瑤倒吃得挺香。
軒轅離遞過湯,柔聲道:“少吃些,莫要積了食。”
肖瑤是大夫,自然知道“晚吃少”的養生之道,接過湯,應道:“嗯。”
很快結束了晚餐,月照端來漱口水,伺候着二人收拾了。自己撤下飯菜,樓下去吃。
月照一走,肖瑤有些慌了。
這人吃了晚飯還不走,老神在在地坐在椅上喝茶,倒像是生了根!
肖瑤猛地想起那新衣,忙從包袱裡拿出,遞給軒轅離,道:“給!”
“多謝娘子辛苦。”軒轅離淡笑着接過新衣,細心折疊了,放在身邊桌上,“明早再試,此時,夜已深了,早早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