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宣冷的提醒,輕風自然不敢大意,他心下也同時有了肯定,他的宣冷會變成現在這樣,定然是因爲吞天盅。
據說,吞天盅十分毒,被它咬上一口就會沒命,宣冷只是失了一條手臂,不難判定了出,他方纔的反應是有多快。
如果不是他的反應快,估計丟失的就不是一條手臂,而是性命了吧?
想到這裡,輕風的心裡一陣難過。
哪怕明知道他們留在這裡,已經是不可能再活着離開,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是升起一絲幻想,幻想着他們可以越過這千軍萬馬,活着離開。
如果說宣冷的手臂還在,他們都好好地沒有受傷,那麼,這樣的可能性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可現在,很明顯是不可能了。
宣冷受傷,下面有那麼多的將士,那麼多的弓箭手,他相信,宣冷應該支撐不了多久了。
他和宣冷彼此相愛,相依爲命,這麼多年來,他們無視他人的眼光在一起,早已將彼此看成了心裡最重要的人,如果對方死了,自己也不可能獨活。
輕風拿出全力應對南宮炎,就功夫而言,南宮炎傷不了他,當然,他一時半會兒也傷不了南宮炎。
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如此強大的對手,可惜,一遇到就是你死我活的時候。
他不求生存,只希望可以拖延時間,爲夜墨琛和月梓辰父子二人爭取到生下。
打鬥間,他不經意地垂首,便能看到一個個己方人被箭雨射成了刺蝟,一個個倒下的人身上都插着好幾十支箭。
他們不肯倒下,所以,箭不停地落在他們身上,到最後,他們終究還是無法改變什麼。
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不只是那些人,宣冷也受了很嚴重的傷,他只有一條手臂可用,還是左手,對戰起來本就不那麼得心應手,又有箭不斷地射過來。
宣冷拼盡了全力地躲閃,應對,到最後還是被箭給射穿身體,傷上加傷,鮮血不停地涌出來,打溼了他的衣服,他的行動因爲受傷而變得有些遲緩,飛來的箭就好像找到了機會般,無情地貫穿他的身體,也有一些箭留在他的身上。
有些箭從後方插手,有些箭從前方插手,很快,他的身上就有了十幾支箭,他的支撐也到了盡頭。
他憑着最後的那一點信念在支撐,也憑着最後的那一點信念抗敵,最終卻是逃不過死亡的結局。
看到自己的愛人倒下,輕風徹底怒了,下手越來越狠,出手也越來越快,他把滿腔的憤怒與痛苦都發泄在手上。
那一刻,輕風完全就是一個瘋子,一個令人完全無法招架的瘋子。
南宮炎哪怕拼盡全力與其對戰,還是無法打得過盛怒中的輕風。
他放出吞天盅,輕風好像早有預感似的躲開,他想,應該是之前的男人提醒的原因。
盛怒中的輕風變得極其可怕,他是打定了死的主意,同樣,他想要將南宮炎給殺了。
他很清楚,南宮炎若是活着,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幾乎是本能地,他看了一眼夜墨琛和月梓辰逃離的方向。
這個時候,他已經看不到他們父子的身影了,但還有人追過去,他想,憑着夜墨琛的本事,應該可以帶着月梓辰安然無恙地離開吧?即便受傷,也可以活着離開吧?
他的心裡其實沒有多大的把握,但是,他只能這樣去信任夜墨琛,畢竟,他方纔也將夜墨琛父子護送到了邊緣,如果那樣夜墨琛還沒有辦法的話,那麼,只能說明他太無能了。
一個無能的君王存在,天下怎麼會好?
其實,很多事情,都是無奈的,現在,他要拉着南宮炎同歸於盡,只能希望夜墨琛不會讓人失望,不會讓他們的付出白費。
“你這個瘋子。”耳邊突然響起南宮炎憤怒的咆哮聲,輕風猛地回過神來,再一次向南宮炎發起攻擊。
南宮炎被輕風擊飛出去,同一時間,他聽到南宮炎憤怒地命令:“立刻射殺他,立刻,馬上。”
是的,南宮炎很清楚,憑着他自己的本事,是絕對不可能殺掉輕風的,但是,他的弓箭手可以。
輕風的功夫很高,可是,體力終歸有限,在萬千箭雨中,他又如何能撐到最後。
當箭慣穿身體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離死不遠了。
爲了能夠跟心愛的人在一起,他果斷地強忍着疼痛飛身而下,無視箭雨跑到了宣冷的身邊。
他倒下的時候,身上也是有十幾支箭了,他憑着最後的毅力握住宣冷的手,然後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宣冷,雖然我們無法再活下去,但是,能夠跟你死在一起,我真的覺得很幸福。
宣冷,與你相伴多年,我已經習慣了有你,你也一定習慣了有我吧?沒有關係,我們在這個世界無法相守,我們去地府相伴永生。
晚風,你交待我們的事情,我們無法做到最後的,但是,我們已經盡力了,希望夜墨琛能夠帶着梓辰安然無恙地離開,希望他能夠保護好梓辰。
晚風,你不會怪我們的吧?很快,義父就下來了,到時候,我們再好好地談談可好?你還在那裡等着我們嗎?
梓辰,外公不能繼續保護你,你一定要好好地保護自己知道嗎?
……
夜墨琛不負所望,帶着月梓辰活着突出了重圍。
只不過,他們雖然是離開了,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大的。
那麼多的弓箭手,夜墨琛不敢回頭去看,但是,他很清楚,他的五萬大軍,可能在此役後,不會剩下多少。
最要命的是,他和梓辰現在都受了傷,身上還插着箭,鮮血自傷口處流出來,染溼了衣服,看起來格外觸目驚心。
夜墨琛緊緊握着兒子的手,道:“梓辰,一定要堅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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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你放心,你的兒子沒有那麼弱,我會堅持住的。”梓辰道:“只是外公他們,是不是再也回不來了?”
他很冷靜,看事通透,這樣的兒子,令夜墨琛無比心疼。
“恩。”雖然不想打擊兒子,但是,他只能說實話,他說:“你兩位外公可能已經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