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暈眩,電梯在田甜家的樓層停了下來,我一腳飄忽,一腳沉重的走出了電梯,我這一輩子沒有如此緊張和忐忑過。
我又給自己點了一根菸,沒有煙的支撐,我確定自己會搖搖欲墜。
昏暗的燈光中,我按響了門鈴。
“叮咚!”
沒有迴應。
又按一下,依舊沒有迴應。
四遍之後,我放棄了,我身上的每個細胞裡都充斥着不安和緊張,我的大腦不堪重負,靈魂在瞬間被抽空,我倚着牆壁蹲在了地上。
全身的力,一瞬間被抽空,氣氛凝重的讓我無法呼吸,我手指顫抖的從口袋裡掏出電話,現在我只有寄希望于田甜會給我發信息,這也是個不錯的結局,至少我能知曉她安好,這種心沒着沒落的感覺一點也不好。
電話屏幕上,除了時間,和微笑着的田甜的照片,空蕩蕩一片白,直到現在田甜依舊沒有給我回信息。
我要崩潰了,在我和田甜相處以來,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即便是爭吵冷戰的時候,我也可以聯繫到她,可是現在到底是怎麼了?她就好似無端蒸發了一般,而我徒留悲傷!
我無力的坐在地上,不安疊着恐懼,我只能靠一根接一根的抽菸來平息,地上很快零零散散的落着菸頭。
一陣輕微的開門聲,刺激着我快崩潰的神經,這陣開門聲是從田甜的屋子裡傳來的
“誰在門外?”屋內的聲音顯得很微弱,但我可以肯定是田甜的。
地獄和天堂就這麼在一瞬間轉換,我興奮極了,我彈掉了手中的菸頭,幾乎是用哭腔說道:“是我,王兢!”
在吃東西,補充體力,大家稍等,我已經做好通宵的準備了,我倔脾氣又上來了。
“王兢?真的是你嗎?”門內田甜的聲音也變得顫抖,她一定沒有想到我會突然出現在連雲港。
“嗯,是我,你快開門,我想見你,發了瘋的想見。”此時的我已經辨不清自己是用什麼樣的語氣說出這句話的了。
門被輕輕的打開,我一把將田甜重重的擁在懷裡:“你爲什麼不回我信息,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田甜顯得很虛弱,我的臉貼住她的臉,她的臉有些發燙。
田甜突然泣不成聲,她緊緊的抱着我,我覺得的自己快窒息了。
我不知道田甜突然的泣不成聲是爲了什麼,但是卻能肯定此時的她很需要我,這一天她過的很不好。
我緊緊的抱着田甜,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讓她的氣息變得順暢一些
很久,很久之後,田甜的情緒纔得到平復。
“王兢,今天我不小心摔爛了電話,我不是故意不給你打電話的。”田甜帶着哭腔和我解釋。
我不想糾結于田甜爲什麼不用座機打給我,或者她還可以用其他的電話打給我之類的問題,此時能擁着她我就感到無比滿足了。
“沒事,能見到你我就滿足了!”我說道。
我摸了摸田甜的額頭,她還在發熱,我這纔想起前兩天田甜就和我說她感冒了,現在感冒竟然進化成發熱,田甜實在太不會照顧自己了。
“你發熱了?”我十分心疼的問道。
“嗯。”田甜點了點頭,眼角還掛着淚痕,此時的她我見猶憐。
“爲什麼不去醫院?”我問她。
“我一個人不想去,我已經吃了退燒藥了。”
“這是什麼爛理由,現在、立刻、馬上和我去醫院,我帶你去打點滴。”我說完,不給田甜反對的機會,彎下身子一下將她背了起來。
“王兢,等等,拿車鑰匙!”田甜對我說道。
我揹着田甜來到她的房間,她伸手從桌子上拿起鑰匙,我又揹着她向門外走去。
田甜安靜的趴在我身上,這一刻她是如此的恬靜,如此的乖巧,我無法形容這種感覺,我只覺得,這一刻,我擁有了全世界。
我揹着田甜上了她的車,我用毛毯裹在她身上,然後駕着車向醫院駛去。
片刻之後我們便來到醫院門口。
田甜拉着我的衣角小可憐似的和我說道:“王兢,我怕疼,可不可以不打點滴?”
對於田甜的要求,我有些無語,我儘量溫柔的和她說道:“一下下就好了。”
“不好,我還是回去再吃一點退燒藥吧!”田甜語氣帶着懇求和我說道。
“不行,退燒藥有用,你這會還會發熱嗎?”我說着下車,又來到田甜那側的車門,將車門拉開,不由分說,將她從車上抱了下來,關於身體健康問題,即便田甜在任性我也不會和她妥協。
“王兢,你放下我,我自己走,有人看着呢!”田甜小聲的和我說道。
我四周看了看,儘管已經很晚,但路上依舊有稀疏的行人向我們這邊看着。
“管那麼多作甚,你閉上眼睛,他們就看不到你了。”我說了一句戲言,沒想到田甜真的閉上了眼睛。
我的手拉着田甜的手,護士在給田甜做着打點滴前的準備,整個過程田甜都閉着眼睛,她的手緊緊的攥着我,指甲嵌入我的肉裡,疼的我想哭,我真的很想提醒她:“還沒開始打呢!”
護士的手藝不錯,在田甜沒有任何反應的情況下,快準狠的將針刺進了田甜的皮膚。
田甜睜開眼睛看着我,臉上帶着微笑和我說道:“王兢,一點也不疼哎!”
我快哭了,我抱怨道:“可是我很疼!”直到此時,田甜還在用指甲掐着我。
田甜吐了吐舌頭,趕忙鬆開了我的手,我卻萌生了一個念頭,以後一起過日子一定要隔一段時間就幫田甜修一次指甲,就她那指甲,一旦對我施暴,直接讓我體無完膚!
我坐在田甜身邊陪着她,兩人聊了起來。
“你不是說今天去濟南的嗎?”我問田甜。
“生病了,我不想去。”田甜的解釋依舊帶着灰色的色彩,我從來沒有見過像她這麼隨性的。
“那你生病了爲什麼不打電話告訴我呢?”我嚴厲的問田甜,我不想慣着她有什麼事都藏着掖着的壞毛病。
今天的田甜格外的溫順,她竟沒有和我針鋒相對,她低着頭像做錯事了的小孩一般說道:“我電話摔壞了!”只是這又是一個帶着灰色色彩的解釋。
“以後換諾基亞的電話。”我開玩笑似的說道。
田甜依舊溫順的點了點頭。
“那你還去濟南嗎?”我問田甜。
田甜表情很複雜的看着我,最終她搖了搖頭道:“我不想去那,一點也不想!”
我沒有問田甜爲什麼,我能感覺到一些端倪,她和她父母的關係,應該就像吳總和吳澤浩一般。
我突然有了一個很瘋狂的想法,我對田甜說道:“和我回家過年吧!”
田甜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顯然她是被我的提議嚇到了,因爲這意味着她要去見我的家人了。
“去是不去?”我又追問道。
田甜愣了好久,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這是她特有的回答方式,每次都是讓我難以揣測她在想些什麼。
我沒給田甜思考的時間,我掏出電話也不管幾點立刻給李佳薇甩了一個電話,電話很快接通,李佳薇的聲音朦朦朧朧。
“薇薇,幫我勸勸田甜,讓她和我回揚州過年!”我大聲的說道。
我將電話貼在田甜的耳朵上,成不成就看李佳薇了。
電話那頭李佳薇嘰嘰喳喳的說着話,我卻什麼也聽不清,田甜的臉卻突然變的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李佳薇和她說了些什麼。
掛掉電話,田甜目不轉睛的看着我,我則緊張的等着她的回答。
田甜吊足了我的胃口,片刻之後她和我說道:”王兢,我決定去揚州過年。”
我剛想抱着她狠狠親一口的時候,她突然語氣大轉折的說道:“不過,我想和薇薇一起過年。”
此刻我真的想仰天長嘆,爲什麼田甜思考問題的方式永遠這麼的與衆不同。
我在心裡想道:“先把你騙去揚州,到時候去哪過年還由得你麼?”
“好吧,我答應你!”我很爽快的和田甜說道。
本着友好協商的原則,我和田甜關於在哪過年的問題達成一致,一個多小時候後,田甜也終於打完點滴,我揹着田甜,一步一步的向車子走去,田甜好像變重了,不對,準確說,是幸福變重了,此時我的身上是沉甸甸的幸福。
“王兢,我們去吃些宵夜吧!”田甜提議。
我點了點頭,此時天知道我有多餓……
時間已經兩點多,我和田甜坐在麥當勞裡吃的東西,我們的胃口都很好,不一會兒便吃了一堆東西,我的嘴上沾着奶油,田甜用紙巾細心的幫我擦掉奶油,這一刻我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