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吊絲的成長史
來了我便不願意走,買了一盒遊戲幣,自顧自的玩了起來。
“喂,你昨天怎麼沒來?”我的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轉過頭一看,正是前天和我一起打遊戲的小鬼。
“昨天我要工作的嘛。”我解釋道。
“那你給我道歉,你昨天會來的,我可等你好久。”小鬼的語氣充滿堅決,樣子很霸道,不過在我眼裡卻很滑稽。
“對不起。”我笑着說道。
小鬼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這還差不多。”
他停了一下又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王兢,你呢?”
小鬼“嘿嘿”的笑道:“吳澤浩。”
我和吳澤浩一邊打遊戲,一邊聊天。
“王兢,我們算朋友了嗎?”吳澤浩問我。
“當然算了,我們是好朋友!”我說道。
“那行,我渴了,去買點喝的來。”他依舊是一副不容人拒絕的口氣。
我笑了笑去給他買了一杯可樂。
“王兢,你笨死了,你應該出腿。”吳澤浩說話間一個跳躍接一個前踢把我虐死了……
“再來。”我說着又往遊戲機裡塞了一個幣。
就在我和吳澤浩玩的十分投入的時候,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我們,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兒童手機,皺着眉頭接通電話,一副小大人模樣,他語氣很不耐煩的和電話那頭的人說道:“我正在外面玩呢,現在沒空和你說話。”
電話那頭的人並不放棄,終於吳澤浩又皺了皺眉說道:“那你來接我吧,我在遊戲城。”
吳澤浩掛掉電話語氣遺憾的和我說道:“王兢,我得走了,今天不能陪你玩了。”
“噢,怎麼了?”
“我老爸給我打電話了,待會兒他來接我!”吳澤浩說道。
“那好吧,我也不玩了。”說着我和吳澤浩一起向外面走去。
我叼着煙,吳澤浩吃着棒棒糖,我們站在遊戲城的走廊裡避着風等着他老爸。
“王兢,你先回去吧,不用陪我等了。”吳澤浩對我說道。
“沒事兒,我反正沒事做!”我摸着吳澤浩的大腦袋說道。
“那行吧,不過明天我不能陪你打遊戲機了,我老爸要接我去他那住幾天。”
我依舊笑了笑,這個吳澤浩說話總是一副小大人模樣:“你有電話的吧,給你電話號碼給我,改天我給你打電話。”
“行啊。”吳澤浩說着便將自己的電話號碼告訴了我。
片刻之後一輛銀白色的巡洋艦風一般的駛來,最後在我們面前停下。
吳總摘掉眼鏡打開車門,從車上走了下來,我和吳總看着對方都有些詫異,我意識到了這個小鬼應該是吳總的兒子,性格和相貌都有七分相像。
“王兢,你怎麼和浩浩在一起?”吳總開口問道。
“打遊戲認識的。”我笑着回答道。
吳總也笑了笑,他又看着吳澤浩,臉上再沒有了往日霸氣和凌厲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柔和,和慈愛的表情,這是我從來沒有在他臉上見到過的。
吳總彎下了自己的身子,半蹲在地上幫吳澤浩系起了已經鬆掉的鞋帶,他一邊繫鞋帶一邊說道:“浩浩,想老爸了沒有?”
“爲什麼要想你?”吳澤浩似乎對吳總並沒有好感。
“浩浩,你怎麼能這麼和你老爸說話。”我插話道,不知道爲什麼我看到吳總在寒風中半蹲着給吳澤浩繫鞋帶的畫面覺得有點心酸,我聽白莉姿說過吳總的家庭並不和諧,現在看吳澤浩對他的表現來看,白莉姿說的應該是真的。
吳澤浩沒有回答我的話,吳總卻笑着摸着吳澤浩的大腦袋說道:“浩浩長大了,都不想老爸了啊?”
吳澤浩並沒有買吳總的賬,依舊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吳總抱起吳澤浩,親了親他的額頭:“兒子,待會想去哪兒玩,老爸帶你去。”
“老媽那,你去嗎?”
吳總的面色突然一變,我意識到此地不宜久留,我對吳總說道:“吳總,我還有事,我先告辭了。”
吳總點了點頭,我又衝吳澤浩擺了擺手便轉身離開了,至於後來再發生些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寒風在我耳邊呼嘯而過,夕陽慵懶的散發着最後的光芒,我感慨萬千,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快樂的人並不多,即便吳總家財萬貫,萬人擁簇,在吳澤浩面前他依舊是那個最失意的人!
……
當別人在忙碌時,我的生活卻陷入了極度無聊之中,我的所有時間都用來思考下一秒該做些什麼,總算時間就在這無意義的思考中,一點點流逝了。
我爲自己的碌碌無爲感到可恥,只是我該做些什麼,或者能做些什麼呢?
還有不到一個星期過年,我決定去連雲港看看老爹(發叔),還有那片海,在我人生低落、迷茫、無助的時候,是他們給了我生存的力量和信心。
收拾好行李,給發叔買了一些酒,便向連雲港趕去。
……
一路風景是那麼的蕭瑟,我的心情亦是如此,我發自內心的想找一個能陪我聊聊天的人,只是這一次的連雲港之行,卻沒有了田甜,這個時候她應該快到濟南了吧。
我給田甜打了電話,她的電話卻關機了,這讓我覺得有些恐慌,我給她發了一條信息:“看到信息速回。”只是這條信息自發出去便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任何迴應。
天已經完全被黑暗籠罩,高速公路上兩束車燈直射遠方,我離連雲港越來越近了。
老爹騎着電動車在昏暗的路燈下載着我前行,海的味道越來越濃烈了起來。
發叔知道我要來,提前準備了一桌好菜,當然還有兩瓶好酒,投靠發叔的日子總是輕鬆的,因爲有酒、有菜、有親情,還有隨時可以去看的那片海。
“王兢,田甜小丫頭怎麼沒和你一起來?”發叔一邊喝酒一邊問我。
“她去濟南了。”我說着敬了發叔一杯酒。
“啊!我昨天還看到她在海邊呢。”發叔語氣有些吃驚。
我笑了笑道:“今天去的。”
發叔點了點頭,我們的話題又轉移到其他事情上,只是我的心有些慌亂,因爲直到現在田甜還沒有給我回信息。
隨着時間的推移,我的心越來越慌亂,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了。
“老爹,今天就喝到這兒吧!”我說道。
發叔看着我心事重重的樣子也不勉強,他和說道:“那你早點休息吧,房間裡的被單什麼的我都給你換的新的。”
躺在牀上,我不停的給田甜撥打着電話,發着信息,很久之後也沒有等到田甜的訊息,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我再也躺不住了。
強烈的第六感告訴我,田甜或許並沒有去所謂的濟南,她還在連雲港,我像發了瘋般的想去田甜家看看,我祈禱她還在連雲港,她一切都安好。
時間已經11點了,老爹知道我的擔憂之後,幫我借了一輛摩托車,我不顧嚴寒,甚至來不及加上一件厚衣服,便用最快的速度向市區駛去。
路平坦,心崎嶇,我擔憂極了,一路上我甚至沒有踩剎車,我希望田甜沒有去濟南,她還在連雲港,這樣我就可以見到她了,我要確定她安好。
我甚至覺得少了田甜,我的人生便沒有了活着的樂趣。
到田甜家樓下時,整整12點,我瑟瑟發抖,因爲寒冷,更因爲緊張,我拖着沉重的步子來到電梯口,僵硬的按了向上的按鈕,等待着電梯下行。
我顫抖着從口袋裡摸出一根菸,點上,煙霧在我眼前繚繞,一切真實又不真實。
電梯終於落下,我機械的走進電梯,我發誓,如果待會兒給我開門的是田甜我能幸福的昏過去,如果她的家裡沒人,我則身處刀山火海。
一陣暈眩,電梯開始上行,我的心隨之提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