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強是之前的副局長,也就是上次帶隊把我們抓緊警局的傢伙。那小子應該也知道什麼內幕,但他一直被鄭飛控制着,沒想到現在竟然也死了。
“鄭飛,周文強一直在你的手裡,你有沒有問出什麼有用的線索?”
鄭飛猶豫了一下,緩緩道:“線索,是問出了一些,但現在我還不能說。人多嘴雜,如果被泄露出去,後果很嚴重。”
他這麼說話,就相當於是得罪了我們所有人,什麼叫人多嘴雜?他分明是在懷疑我們,覺得我們不值得信任。
但面對我們的質疑和憤怒,鄭飛根本沒有解釋的意思,直接轉身離開,去了關押着周文強的密室。因爲周文強的身份比較特殊,專門被關押在局裡最隱蔽的地方,還派了好幾個警察看守着。
我們自然也跟着鄭飛一塊過去,看守的警察見到鄭飛之後,臉上都露出恐慌之色。相對於他們之前的上司,鄭飛實在太鐵血,讓人心生畏懼。
“我需要一個解釋。”鄭飛面色陰沉的站在房間門口,冷聲道。
那幾個警察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後頂不住壓力,有個警察站出來說道:“我們都看的好好的,門也一直緊鎖着,沒人進去,不知道怎麼回事,等我們打開門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鄭飛輕哼了一聲:“也就是說,這間屋子裡之前一直沒人?你們連他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我讓你們看好他,你們就是這麼看的?”
說話的警察支支吾吾的,非常緊張的一直擦汗,解釋了好一番之後,我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周文強畢竟是他們以前的上司,積威已久,雖然現在算是淪爲階下囚,也沒人敢把他怎麼樣,大家有些不好意思單獨面對。
所以鄭飛雖然讓他們嚴格看守,但他們也只是把門緊鎖着,不讓周文強離開。誰曾想,等再次打開門的時候,周文強已經慘死。
“哼,一羣廢物,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鄭飛很憤怒。
但憤怒也無濟於事,人都已經死了,法醫認真的檢查了周文強的屍體,依然沒有任何收穫。
這是一宗密室殺人案,門口看守的警察並沒有讓任何人進入房間,周文強也絕對不是自殺。他的死狀也跟昨天半夜那些倒黴的警察一樣,渾身沒有任何傷口,但面色猙獰可怖。
連環殺人案中的受害者,算是陽壽將盡,但那些警察和周文強可不一樣。周文強的命理,一木大師認真的算過,他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卻沒有短壽之相。
“現在連周文強這條線索也斷了,案子越來越棘手。兇手,到底想怎麼樣?”鄭飛沉聲道。
秦晴不耐煩的說道:“現在一切都很明顯,兇手就是韓羅,直接抓了他就行,何必那麼麻煩?”
鄭飛皺起眉頭:“事情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沒有足夠的證據,我們沒法下手。”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顧忌什麼,但這麼畏首畏尾的,太墨跡了。我忍不住抱怨道:“越往下拖,死的人就會越多。現在蘇陽已經落在了韓羅手中,無論如何我今晚都要去會一會韓羅。”
“就憑你?你根本不是韓羅的對手,他的實力超出你的想象。”鄭飛搖了搖頭。
王叔也有些看不慣鄭飛,站出來幫腔:“就算羅漢不行,還有我。”
這次鄭飛沉默了,過了很久,嘆息道:“早知道這件事跟韓羅有關,我絕對不會來蹚渾水。算了,待會我先跟上面請示一下,這個案子牽扯麪太廣,我也不得不謹慎行事。”
話是這麼說,但我對鄭飛不報什麼希望。不知道是因爲顧忌韓羅的實力,還是他從周文強那裡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線索,他變得有些畏首畏尾。
我和王叔商量了一下,準備直接去陰間理髮店等着,此時已經接近十點鐘,等到了地方,再等一兩個小時陰間理髮店就會開門。
臨走時鄭飛已經離開了警局,不知道去做什麼。一木大師私下跟我們聊了幾句,不過他對韓羅的瞭解也不多,只知道鄭飛曾經敗給過韓羅,而且輸的很慘。
我想事情應該不會只是兩人交過手那麼簡單,但這其中的內幕,鄭飛不願意說,我們根本不會知道。
在去理髮店的路上,我們買了些吃的,不單單是要給自己補充一下能量,也算是給蘇陽準備的。王叔說,蘇陽那小子飯量大,這麼久沒吃飯,肯定餓了。這件小事,讓我對王叔的印象,頓時上升了一個檔次。
到了理髮店門口,我看到店已經關門,在午夜十二點之前都不會再開門。當然,午夜的陰間理髮店,也不是每個人都能看到的,畢竟那是屬於爲鬼魂服務的地方。
透過緊鎖着的玻璃門,我看到熟悉的場景,不禁想起以前在這裡上班時的場景。那時候劉超還在,我們兩個最喜歡在店裡暫時沒生意的時候到門口抽根菸,討論着來來往往的美女。每天下班後,去路邊攤吃點燒烤,喝喝啤酒,小日子美滋滋。
我走下車,到了我們倆平時抽菸的地方,自己點了一根,同時也給劉超點了一根,放在地上,聊表心意。我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上,算是陪他,秦晴和王叔都很識趣的坐在車裡,沒下來打擾我。
“劉超,估計你也該投胎了,兄弟暫時忙,沒時間看你。這根菸其實你也抽不着,但不給你點一根,我總覺得自己抽菸沒什麼意思。希望你能投胎成個高富帥,以後大把大把妹子倒貼,趕緊結束你的處男之身。”我絮絮叨叨的說着。
我自認爲也不是矯情的人,可想到昔日的好兄弟就這麼離開,心裡很不是滋味。劉超走了,許峰也走了,現在只剩下個蘇陽,我絕對不能讓他出事。
“哎呦,漢子,你怎麼回來了?”突然,有人很驚喜的叫道。
我渾身一震,這麼熟悉的聲音,一瞬間我差點誤以爲是劉超出現了。但劉超是真的已經走了,連孟婆湯都喝過,不會再記得我。而且下了地府,哪還能再出來?
來人跟我一樣一屁股坐在我們店前面的臺階上,掏出煙:“來,漢子,抽我的。你小子離開那麼久,還知道回來啊?我都以爲你跟你們店長一樣失蹤了。”
我有些詫異的問道:“我們店長失蹤了?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人是我們隔壁一家小超市的老闆,叫孫華,以前我和劉超經常去他們家買菸,所以一來二去就熟了。他們店估計也是剛關門,出來時看到我在這坐着抽菸,就湊了過來。
孫華點起煙,猛抽了一口,唏噓到:“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要不是他家裡人從老家過來鬧了一場,我還以爲他關店回老家去了。”
說來慚愧,自從遇到劉超那件事之後,我再也沒有回到過我們店裡。之後的那段時間,也不知道店長都是怎麼過來的,理髮店裡一個員工都沒有,他應該也挺鬱悶。
孫華告訴我,他剛開始發現整個店裡的員工都不見了,只剩下我們店長一個人,還很好奇。趁我們店長去買菸的時候,他隨口問了一句,得到的答案是所有人都辭職了。
而後他見到店長開始張貼招聘廣告,招理髮師,而後還真有兩三個人過去應聘,上了幾天班。本來孫華以爲一切會步入正軌,誰知道突然有一天我們店沒開門,那幾個新來的理髮師在門口徘徊了一陣就走了。
從那之後到現在,我們店就只開過一次門。大概一個月前,店長的父母從老家趕過來,沒找到自己兒子,報警了。警察撬開了店,進去查看了一圈,什麼都沒發現。
“你說,這店開的好好的,怎麼說關就關了?真不知道你們店長到底怎麼想的,走了也不給家裡報個信。你知道他的下落不?”孫華問道。
我面色凝重的搖了搖頭:“前段時間我一直在老家,就這兩天才過來,根本不知道這回事。”
“那你跟我說說你們上次爲啥集體辭職?這麼久沒見劉超那活寶,還真覺得生活像是缺了點什麼。”孫華大笑道。
劉超就是個活寶,不管什麼時候都能把別人逗樂。他就是傳說中的逗比,有他在,我們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的智商簡直快趕上愛因斯坦了。
但我笑不出來,嘆息道:“他再也不會來了,那小子,就算走了還能有人記得,值了。”
孫華愣了愣,試探性的問道:“劉超出事了?”
我點點頭,告訴他劉超出了意外,孫華又是一陣唏噓,也學着我給劉超點了根菸。接着我們倆又隨便聊了聊,他急着回家,留下聯繫方式之後就離開了。
他走之後,我更覺得悲愴,真是物是人非啊,沒想到我們店就這麼徹底垮了,連店長都失蹤了。但店長到底去了哪,會不會也跟韓羅有關?
一陣涼風吹過,我覺得有些冷,忍不住到了個哆嗦。把抽完的菸頭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一腳,擡起頭剛準備回車,突然發現王叔的車不見了,他和秦晴也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