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把柄（萬字大章求訂閱）
深夜，阿斯卡特拉最繁華的渥金商場區籠罩在一片燈火通明中。
來自費倫大陸各地乃至異位面的商人，一如既往在熱情洋溢向每一位路過的客人介紹和吹噓自家的商品，絲毫沒有注意到在地面之下的複雜管道內，來自無底深淵的惡魔大軍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沿着下水道擴張。
沿途無論是遇到靠撿垃圾爲食的各種腐糞怪、食腐蟲、軟泥怪，還是從入海口爬上來的寇濤魚人、海巨魔、魂巨魔，又或者是在下水道建立秘密據點進行魔法研究的法師，統統都被毫不留情的屠戮一空。
作爲整個多元宇宙中最混亂、最邪惡、最殘暴的生物，惡魔們從不懂得什麼是寬恕，也基本沒有留俘虜的習慣。
對於他們來說，殺戮就像是某種可在骨子裡的本能。
而且一旦開始，在敵人死光之前就絕對不會停止。
才短短几個小時的功夫，整個商場區的下水道就屍橫遍野，就連不小心路過的老鼠都會被怯魔一把抓起來塞進嘴裡咬碎，然後吞嚥下去。
經過數百年時間，好不容易纔形成的下水道生態系統，在極端的時間內就被破壞殆盡。
不過隨着這些傢伙推進到艾瑞尼卡斯建立的基地時，終於遭到了最激烈、最頑強的抵抗。
那些之前爲了對付眼魔而打造的魔像，基本一拳一個就能將怯魔這樣的低級惡魔輕而易舉砸得腦漿崩裂。
灰矮人和地精奴隸們更是使用手中的武器拼死抵抗，配合那些隱藏在各個角落的魔法陷阱，怯魔們沒過多久便丟下了一地的屍體開始後撤。
可還沒等跑出多遠，負責督戰的六臂蛇魔便揮舞着鋒利的彎刀，宛如旋風般迅猛的殺死了幾十個跑得最快的怯魔，並且用深淵語厲聲咆哮道：“不許後退！不然這就是你們的下場。我給你們十五分鐘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沒能攻進去，我就把你們統統殺光一個不留。”
瞬間！
所有怯魔都停止了逃跑，眼神中透露出無比的惶恐。
儘管他們的智力不高，但是卻非常明白六臂蛇魔的話可不僅僅是一種口頭上的威脅。
在以前的戰爭中，這個冷酷殘暴的高級惡魔督軍已經不止一次這樣幹了。
短暫的猶豫之後，怯魔們便再次調整方向，如同潮水般涌向基地的唯一入口。
因爲這些愚蠢而又懦弱的生物，根本沒有膽量去挑戰一名在深淵中實力僅次於巴洛炎魔的六臂蛇魔。
後者僅憑一個人，就能輕而易舉殺光成百上千的怯魔。
更不用提她身邊還有一支精銳的蛇魔衛隊。
這些惡魔有不少都是參加過血戰歸來的強者，殺死一羣剛剛從孵化池裡爬出來的怯魔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不過六臂蛇魔並沒有坐視手下炮灰白白送死，而是躲在後面仔細觀察裡邊的情況。
當她搞清楚所有魔法陷阱的位置，以及基地裡守衛的數量跟實力，立馬便帶着蛇魔衛隊衝了上去。
與那些只能在魔像身上留下幾道抓痕的怯魔不同，這羣手持魔法武器的強大惡魔局如同風捲殘雲般，精準而又致命的將一個又一個黏土、岩石和鋼鐵魔像撕成碎片。
某些混戰經驗豐富的六臂蛇魔，甚至會等魔像率先攻擊身爲炮灰的怯魔露出破綻，然後纔會貼上去發動狂風驟雨般的猛攻。
不用問也知道，這種技巧正是從可怕的血戰戰場上學到的。
因爲凡是不會拿身邊同類當炮灰和誘餌的惡魔，通常來說根本不可能活下來，往往幾秒鐘就會瞬間暴斃。
由於艾瑞尼卡斯本人並不在，而且魔像也沒有什麼太聰明的智慧，沒過一會兒功夫便被全部摧毀。
灰矮人和地精見情況不妙，立刻掉頭往基地深處跑去，試圖利用那些狹窄的通道跟陷阱節節抵抗。
但隨着惡魔們開始大量釋放類法術能力，他們還沒等跑出多遠就死傷殆盡。
僅有零星幾個幸運兒成功逃脫。
可這也僅僅只是暫時的。
隨着惡魔瘋狂涌入基地內部，裡邊所有活着的東西便在極短時間內死傷殆盡。
當前者看到那些玻璃罐子裡裝着的克隆體，還有浸泡在防腐液中的各種器官和肢體時，負責帶隊的六臂蛇魔督軍立刻露出無比驚訝的表情。
因爲即便是在無底深淵中，也很少有能哪個惡魔能夠像艾瑞尼卡斯這樣扭曲、病態，散發着一種比惡魔還要純粹的混亂跟邪惡。
毫無疑問！
這樣的靈魂對於惡魔來說，絕對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甚至無需從幼蟲開始進化，直接就能轉化成爲高級惡魔。
相信任何一名惡魔領主，都會非常樂意擁有這樣一個手下和顧問。
沒有任何猶豫，六臂蛇魔督軍很快派人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莫娜希爾。
差不多同一時間，遠在碼頭區的下水道里。
控制這片區域的影賊一樣也遭受到了惡魔的入侵。
只見幾名躲在下水道里接頭並進行走私的傢伙，在悄無聲息中就被蜂擁而至的怯魔包圍在了一個臨時的地下倉庫內。
他們甚至根本來不及發出預警和求援的信號，便被撲到並殘忍的分屍。
而靈魂則由負責督軍的六臂蛇魔捕獲。
纔不到一個小時的功夫，碼頭區的下水道就全部淪陷。
至少有兩百名分屬不同派系的影賊成員憑空消失，造成的損失更是高到足以讓高層發瘋。
幾乎與此同時，吸血鬼女王巴荻在得知自己兄弟的基地被毀，臉上頓時浮現出得意的表情。
很顯然，她成功利用這羣惡魔掩蓋了自己犯下的致命錯誤。
現在，所有的責任和黑鍋都可以扣到惡魔們的腦袋上。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巴荻便立刻衝跪在面前的兩個後裔吩咐道：“伱們現在去城內散播下水道被惡魔攻陷的消息。記住，一定要讓它迅速傳播開來，確保安姆六人評議會和其他高層知曉。”
“明白！”
一名男性吸血鬼單手撫胸深深的鞠了一躬，隨後便化作一隻蝙蝠飛走了。
“女主人，我不明白您爲什麼要通知安姆高層？難道看着惡魔攻陷這座城市不好嗎？”旁邊的女性吸血鬼一臉好奇的問。
“那樣做就太明顯了。阿斯卡特拉可是一座幾乎供奉着所有神明的城市，我可不想被發現遭到他們的通緝和追殺。更何況，這座城市裡還有一個無比危險的人物——索斯。我想要趁機觀察一下，他究竟掌握着哪些不爲人知的底牌。”巴荻摸着下巴饒有興致的解釋道。
“原來如此。那這個任務就交給我吧。”
說罷，女性吸血鬼也化作一隻蝙蝠朝法師塔所在的位置飛去。
她前腳剛離開不久，黑暗精靈就緩緩從陰暗的角落裡走出來，抿起嘴角嘲笑道：“真是個十足的蠢貨。她以爲前往那個傢伙的法師塔，還有機會活着走出來嗎？”
巴荻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反正只是一個新生的後裔而已，死了再找機會補充一個就好。相比起這個，我倒是有一個額外的工作交給你來辦。”
“哦，是什麼？”
黑暗精靈拋了一個充滿挑逗意味的眼神詢問道。
“我這裡有一份名單，都是疑似阿斯卡特拉影賊公會成員的家庭住址。相信你應該很有興趣把他們替我抓回來，對嗎？”
巴荻隨手從桌上抽出一張寫滿名字和住址的羊皮紙。
黑暗精靈接過來大概掃了兩眼，立刻皺起眉頭反問：“我要如何進入這些傢伙的住宅？要知道在沒有得到主人允許的情況下，我是無法進入室內的。”
“關於這一點請不必擔心。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內應。屆時會有人給你開門併發出邀請。”巴荻洋洋得意的解釋道。
“如您所願，我邪惡的女主人。”黑暗精靈優雅的單手撫胸鞠了一躬。
就在巴荻還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肚子突然發出一陣莫名的劇痛，緊跟着整個人意識恍惚，彷彿聽到了腦海中迴盪着一個聲音。
但由於太過於微弱的關係，她並沒有聽清楚對方在說些什麼。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已經身處一片無盡的灰暗與朦朧之中，周圍那恐怖的孤寂感覺讓身爲吸血鬼的自己都感到無比絕望。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巴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曾經身爲精靈高階法師的她，非常確定剛纔沒有任何魔法波動的痕跡。
但很快，一輪黑色且燃燒着的巨大火球緩緩從地平線上升起，散發着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混亂與邪惡。
依稀之間，她彷彿看到在黑色的太陽裡似乎有一個嬰兒的影子。
這個嬰兒看上去是如此的扭曲、畸形，僅僅用一個眼神就讓吸血鬼女王巴荻彷彿中了定身樹一樣根本無法動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嬰兒終於緩緩從黑色的火球黑爬出來，肚子上甚至還連接着一根臍帶。
此時此刻，巴荻最想要做的就是立刻轉身逃跑。
可遺憾的是根本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着這個怪物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當後者那隻畸形扭曲的手臂即將要觸碰到的剎那，她的精神突然又一次出現了恍惚。
僅僅一秒鐘左右，又突然回到了阿斯卡特拉的地下墓穴。
如果不是身體還有非常強烈的反應，巴荻甚至會認爲剛纔的一切都是某種幻覺。
但是很可惜，那根本不是幻覺。
因爲沒有任何幻覺，能讓已經是高等亡靈生物的吸血鬼產生如此恐怖的生理反應。
意識到這一點，巴荻立刻低下頭瞥了一眼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整個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低聲咒罵道：“該死！我得在艾瑞尼卡斯趕回來之前，想個辦法搞清楚這玩意究竟是什麼。”
毫無疑問，這需要一名乃至數名非常強大的法師或者牧師幫忙。
作爲吸血鬼，高階牧師基本是別指望了。
善良乃至中立陣營的牧師見到吸血鬼，怕不是要將其分分鐘淨化掉。
至於邪惡陣營的牧師，如果遇到巴荻這樣的吸血鬼女王，立刻就會想方設法通過神明賜予的力量將其牢牢控制住，然後驅使其去執行一些非常危險的任務。
相比之下，法師顯然更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問題是，阿斯卡特拉真正有能力的法師並不多。
其中蒙面法師公會無疑是表面上看起來勢力最大的一個。
可巴荻知道，這個組織跟安姆六人評議會和影賊都有非常深的聯繫，所以找他們很可能會暴露自身的一些秘密。
這也就意味着餘下的選項只剩了一個，那就是去找左思。
儘管在巴荻眼中，這個年輕的神祇選民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危險人物，但起碼在跟艾瑞尼卡斯的交易中都遵守了事先達成的協議。
而且除此之外，她也是在沒有了更好的選擇。
……
另外一邊，待在法師塔內裡裡外外忙活了好幾天的左思，終於成功打造出了自己想要的武器。
這是一柄散發着深藍色幽光的長劍。
爲了承載更多的魔法力量，劍身顯得有些厚實，給人一種闊劍的感覺，但邊緣的劍鋒卻呈現出不規則的尖刺跟鋸齒。
在劍身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排複雜到極致的魔法符文。
當敵人進行施法的時候，無論是奧術還是神術，這些符文就會立刻亮起來。
到時候左思就可以選擇使用這柄強大武器的力量，決定是吸收該法術還是將其反彈回去。
與大法師之杖一樣，魔法長劍最高可以汲取五十點能量存儲起來。
而這些能量既能用於施展恆定在劍身內的法術，也可以單純將其塑造成箭矢等能量形態釋放出去。
如果汲取的能量超過五十點，那麼它也不會像大法師之杖那樣自爆，而是會將溢出的部分均勻分佈在劍身上強化其附魔等級。
同時還會形成一種類似能量防護的無形罩子，爲持有者抵擋像火焰、閃電、強酸、音波、寒冷等能量攻擊。
要是一次性將存儲的所有能量釋放，那麼劍身將會釋放出長達十米的能量束，可以如同光劍一樣揮舞並對半徑範圍內的敵人造成純粹的無屬性魔法傷害。
不過能量溢出這種事情，對於旅法師來說顯然都不叫個事。
左思隨時都可以將溢出的能量吸走轉化成法力值存儲起來。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它能加快持有者的施法速度，省略一部分吟唱的咒語和施法動作，並且讓所有法術獲得一定的強化。
另外，這柄劍不需要拿在手裡，只要佩戴在身上就會正常發揮作用。
可以說這柄長劍形態的法杖，凝結了左思目前對於魔法的全部理解，是一件不折不扣的神器。
是的！
這是一柄神器而不是次神器。
因爲左思將一部分轉化過來的神力注入了其中。
所以理論上，這柄劍是可以用來弒殺神明化身和聖者的。
當然，也僅僅只是理論上。
與耐瑟瑞爾時代誕生的著名弒神匕首“札斯曼匕首”一樣，雖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忽視目標防禦等級和神力加值，但持有者本身卻並不一定可以與神抗衡。
所以神不需要對付神器本身，只要把持有神器的凡人幹掉就行了。
輕輕撫摸着這柄長劍，感受着劍身上傳來的能量波動，左思用略帶亢奮的語氣喃喃自語道：“嗯——我應該給你起個什麼名字呢？不如就叫逆潮吧。畢竟將一柄法杖打造成劍的樣子，在大多數施法者眼中可是離經叛道之舉，屬於不折不扣的逆潮而行。”
【神器——逆潮】
這柄強大的神器可以被視作+5長劍，同時爲持有者提供三十點額外的法術抗力。
假如放棄法術抗力，那麼就可以吸收周圍其他人釋放的法術，並將其轉化爲能量存儲在劍身中，最高上限可以存儲五十點。
同樣的，也可以把對方成功釋放的法術反彈回去。
但每次反彈需要根據該法術等級消耗一定的能量點數。
這些能量點數既能夠強化長劍的附魔等級，最高到+10，又可以根據需要塑造成各種各樣的能量形態攻擊對手。
每個能量點數相當於一個三環魔法閃電術的傷害，威力以持有者的施法等級進行計算。
除此之外，還可以通過消耗能量點數形成魔法吸收護盾。
每消耗一點能量，吸收護盾將可以吸收五十點能量傷害。
持有者的施法速度提高三分之一，法術威力增強一個等級，其效果相當於超魔技巧【法術升階】。
以上這些常駐效果對於一切奧術、神術、乃至魔咒都會產生作用。
假如一口氣釋放五十點全部能量，長達十米的純粹魔法能量束將撕碎一切敵人。
凡是被能量束擊中的目標，並不會出現被切成兩半的情況，而是會在魔法能量的衝擊下被撕碎，並且隨機發生解離現象。
法術抗力越高，被解離的概率就越低，反制則越高。
該神器恆定了大量的魔法，其中需要消耗兩點能量才能釋放的有【吸能術】、【時間停止】，【空間鎖】、【法術吸收】。
需要消耗一點能量的有【解除魔法】、【火球術】、【冰風暴】、【隱形術】、【敲擊術】、【穿牆術】、【蛛網術】、【巧言術】、【飛行術】。
最後還有無需消耗能量可以隨意釋放的【封門術】、【變巨術】、【護盾術】、【油膩術】、【法師之手】。
毫無疑問，左思親手打造的逆潮已經遠遠超過大法師之杖。
有了這柄神器的幫助，就算是不動用旅法師的卡牌，也有信心在一場法術決鬥中與那些最強大的傳奇法師進行正面對抗。
不過凡事喜歡藏一手的他，並沒有急着暴露這張底牌，而是小心翼翼將其插回提前準備好的劍鞘內。
當散發着刺眼奧術靈光的劍被插進去的剎那，所有劇烈的魔法波動都消失了。
即便是在奧術視覺的觀察下，逆潮也沒有哪怕一丁點值得注意的地方。
很顯然，特製的劍鞘將它的鋒芒徹底遮蔽起來。
除非左思親手將其拔出，否則敵人根本不會意識到這是一柄強大的神器。
等完成這一步，他又不惜花費驚人的法力值，將該武器製作成寶物牌，然後再重新召喚出來。
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而是要確保逆潮不會在大裂解等法術作用下不幸遭到摧毀。
儘管大裂解摧毀神器的概率只有區區百分之幾，但只要不是零就需要提前防備一手。
事實上不光是逆潮被製作成寶物牌，左思身上所有重要的魔法物品也都無一例外被製作成寶物牌。
儘管他本人並不怎麼喜歡使用大裂解，可很多高階乃至傳奇法師都喜歡在開戰時給對手扔上一發。
這一點從艾瑞尼卡斯的戰鬥風格就能略窺一二。
畢竟越早摧毀敵人身上的強大魔法物品，自己贏得勝利的概率就會越高。
至於戰利品，那也要先贏了之後纔有資格去考慮。
由於在真實的世界中沒有“賽沃勞德”大神可以崇拜，所以優先保證自己生存纔是第一位，其他的統統都要往後排。
就在左思抽取法師塔存儲的能量補充空空如也的法力池時，高塔意識突然通過心靈連接通知道：“主人，有一個女性吸血鬼正在門口想要見您。”
“吸血鬼？”左思微微楞了一下。
他可不記得自己跟吸血鬼有什麼往來。
就連跟艾瑞尼卡斯合作的時候，都沒跟巴荻講過幾句話。
“是的，吸血鬼。我偵測到她是從墓園區方向飛過來的。”高塔意識迅速給出相應的信息。
經過一年多的學習和成長，它的智力水平明顯有了非常大的進步，已經不是最開始那種經常會鬧常識性笑話的“弱智”。
“巴荻的手下？有意思！邀請她進來在一樓大廳等我吧。”
說罷，左思便不再理會高塔意識，專心致志抽取能量補充法力值。
大概幾分鐘過後，當法力池重新蓄滿，他這才邁步從上層來到一樓大廳，一眼就看到了門口坐立不安的吸血鬼。
她有着尖尖的耳朵，明顯具有精靈血統或者乾脆就是個精靈，看上去大概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惡趣，巴荻轉化後裔和衍體的時候，似乎格外喜歡精靈。
她手下的吸血鬼，幾乎有三分之二都是精靈或者半精靈。
而人類除非是非常有能力且長相英俊、漂亮，否則根本連加入的機會都不會有，分分鐘被吸乾血液變成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
“晚上好，偉大劇毒與疾病女神塔洛娜的選民——索斯閣下。”
吸血鬼少女單手撫胸深深的鞠了一躬。
儘管在上次與艾瑞尼卡斯合作的時候，她還沒有被捕獲併成爲吸血鬼，但卻也知道眼前這個年輕的人類男性掌握着多麼可怕的力量。
連自己強大女主人都感到忌憚和敬畏，更不用提區區一個新生的吸血鬼。
“給她弄一杯血來。”左思直截了當對高塔意識吩咐道。
眨眼功夫，一杯暗紅色的血漿便憑空出現在桌子上。
不用問也知道，這些血液都是從法師塔地下那些地精狼人身體裡抽取出來的，而且是對於吸血鬼來說最上等的“心頭血”。
顧名思義，就是挖開一個人的胸膛，將整個心臟掏出來，裡邊所盛裝的鮮血。
這種血液可以爲吸血鬼提供無與倫比的味覺和感官享受。
根據《死者之書》上的描述，當吸血鬼飲用這樣的血液時，可以感受到發自靈魂深處的愉悅跟滿足。
咕咚！
吸血鬼少女看到桌子上那杯鮮血的瞬間，忍不住吞嚥了一下口水，同時內心之中無法抑制的衝動與渴望席捲全身。
與巫妖的絕對理智跟冷靜不同，雖然都是亡靈生物，可吸血鬼明顯更像是以另外一種方式活着，而不是徹底變成了沒有情感、慾望的死者。
“給，喝吧，喝完之後告訴我巴荻讓你來究竟有什麼目的。”
左思輕輕把裝滿鮮血的杯子推到對方面前。
最終，吸血鬼少女在無法抑制的衝動下，一個箭步衝到近前，捧起杯子便咕咚咕咚喝了個精光。
地精狼人的血液中蘊含的獸化症詛咒，顯然並不會對不死生物產生任何影響。
所以她在喝完後沒有任何的不適，反而滿臉都是無比享受的表情，就彷彿剛剛在某些方面獲得了滿足一樣。
幸好，這種狀況並未持續太久，大概幾秒鐘之後便恢復正常。
這個新生的吸血鬼顯然還沒有適應新的身份，更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甚至從喉嚨裡發出了輕微的呻吟，然後纔打了個激靈低聲說道：“我們在城市的下水道里發現了大量的惡魔。”
“惡魔？大量？”
左思立刻下意識皺起眉頭。
因爲在他的印象中，阿斯卡特拉好像從未有過遭到惡魔攻擊的記錄。
“是的，非常非常的多。其中光是怯魔就多到難以計數，宛如潮水般席捲了每一個角落。女主人讓我來通知您一聲。”
吸血鬼少女用極快的語速把提前編好好的說辭一股腦交代清楚。
就在她覺得自己已經完成使命準備起身告辭的時候，一股黑暗的神力瞬間從劇毒與疾病女神塔洛娜的聖徽中射出，當中擊中這個新生的吸血鬼。
後者甚至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瞬間就被牢牢地控制住了。
這種控制不光是身體上的，還有精神、意志和靈魂上的。
由於有非常高的神術施法等級，所以控制一隻等級不高的吸血鬼對於左思而言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容易。
在確認吸血鬼少女完全處於自己的控制下，他這纔開口質問道：“告訴我，這些突然出現的惡魔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是……”
吸血鬼少女明顯在進行抗拒。
但她的意志力太薄弱了，很快就屈從於聖徽射出的黑暗神力，一口氣把自己知道的全部抖落出來。
當得知這一切都是巴荻誘導一羣惡魔崇拜者搞出來的事情後，左思整個人都被對方的瘋狂驚呆了。
而且由於吸血鬼少女並不清楚自己的女主人犯下了怎樣的錯誤，所以連帶着他也感到十分的困惑，想不明白對方究竟爲什麼要這樣做。
不過困惑歸困惑，該做的事情還是必須要做的。
無論是出於哪方面的考慮，左思都絕不會允許惡魔對阿斯卡特拉造成太大的破壞。
正當他一邊動員自己手頭上的力量，一邊打算前往蒙面法師公會總部去跟夏恩七世談談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躲在法師塔門口陰暗的角落裡。
她不是別人，正是艾瑞尼卡斯的“好姐妹”，吸血鬼女王巴荻。
不過與上一次見面時略有不同，她原本近乎完美的身材出現了一點小小的瑕疵，那就是宛如孕婦般凸起的小腹。
“我的後裔呢？該不會是被你殺了吧？”
巴荻用一種滿不在乎的語氣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不，沒有，我只是把她從你的人變成了我的人。”左思意味深長的迴應道。
不用問也知道，那名吸血鬼少女被他製作成了一張低級的生物卡牌。
“是麼，既然你喜歡那就送給你作爲禮物好了。反正像這種後裔，我想製造多少就能夠製造多少。”
巴荻舔着鮮紅色的嘴脣擺出一副誘人的姿態開始緩緩向前靠近。
憑藉其自身驚人的魅力跟美貌，還有那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危險野性，大多數普通人怕是在一瞬間就被其魅惑成功。
但左思卻始終不爲所動，當兩人的距離不足十米的時候，他終於開口發出警告：“停下！否則我將視作這是你對我發起攻擊的前兆。”
瞬間！
巴荻停下了腳步，微笑着解釋道：“別那麼緊張，我只是想要拉近一點我們之間的距離，以便可以讓彼此的關係變得更親密一點。”
“抱歉，我可沒興趣跟一個不死生物有任何親密關係。如果你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如果沒有就請滾遠點，我還要去收拾你搞出來的爛攤子。要不是看在跟艾瑞尼卡斯的面子上，我甚至會直接親自動手宰了你。”
在說這番話的剎那，左思的眼睛裡透露出令人不寒而慄的幽光。
巴荻顯然察覺到了那種赤裸裸毫不掩飾的厭惡，立刻後退了好幾步，指着自己的小腹解釋道：“我懷孕了！希望你幫我檢查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懷孕？”
左思的目光瞬間被那隆起的小腹所吸引。
透過不止一種的魔法視覺，他看到在這個強大吸血鬼女王的肚子裡，有一團極致的黑暗能量包裹着某個東西。
“是的，懷孕。
而且我最近偶爾會產生無比真實的幻覺，看到一顆黑色宛如太陽般的巨大火球。
並且火球裡還隱約有一個扭曲畸形的嬰兒。
我需要你的幫助，比任何時候都需要。
作爲回報，無論我肚子裡的東西究竟是什麼都歸你了。
另外，我還會送給你一個非常特殊的後裔，相信看到她之後一定會非常高興。”
巴荻一口氣開出自己所能給予的最好條件。
因爲她實在是被那種無比真實的幻覺嚇得不輕。
左思眯起眼睛思考了幾分鐘，緊跟着迴應道：“我可以幫你，但前提是你要跟我說明這一切發生的經過，不得有哪怕一絲一毫的隱瞞。否則的話就請回吧。”
“我……我在幾天前趁着艾瑞尼卡斯外出，跟阿曼納塔的聖者做了一些有趣的事情。結果不知道爲什麼，聖者突然就消失不見了。等返回墓園區之後，我才發現自己的小腹出現了異常……”
在描述這一過程中，巴荻的語氣明顯充滿了悔恨的情緒，並且在一些細節方面不可避免的進行遮遮掩掩。
但左思何其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愚蠢的吸血鬼女王幹了些什麼。
褻瀆神明！
而且還是最嚴重的那一種！
不過只是單純褻瀆神明，顯然並不足以發生後來的一系列狀況。
所以在簡單進行了分析之後，他立刻追問道：“我注意到你在描述的時候，中間似乎有一段空白的部分，這是怎麼回事？”
“我當時被一種強烈的刺激和快感所淹沒，根本沒有注意到周圍發生的變化。但在那結束之後，那個地下神殿周圍那些永生不死的信徒全部也跟聖者一樣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巴荻十分難爲情的給出了答案。
她也不清楚自己當時爲什麼會如此的衝動且放縱，就好像被某種力量操控了一樣。
“所以你之後引導惡魔崇拜者召喚六臂蛇魔領主，就是爲了製造一場混亂和殺戮來掩蓋自己犯下的錯誤？”左思兩眼微微放光。
“是的。如果我不這樣做，艾瑞尼卡斯會殺了我的。你根本不知道他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變得有多麼瘋狂、執着。”
提起自己的兄弟，巴荻明顯露出敬畏跟恐懼的神情。
正當她滿腦子都在想如果這件事情敗露，那麼自己將會有怎樣悲慘的結局時，突然發現左思不知何時已經跨過十幾米的距離出現在面前，並且伸出手輕輕劃過臉頰到耳朵之間的敏感區域，用充滿玩味的語氣說道：“我可以幫你，但光憑剛纔開出那些條件遠遠不夠。我還要更多！”
“沒問題！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巴荻明顯誤會了什麼，十分配合的主動彎下腰。
但遺憾的是，她所期待的那些事情並沒有發生。
左思很快便收回右手，直截了當的說道：“我需要你向我效忠，服從我所下達的每一個命令，哪怕是去竊取艾瑞尼卡斯的秘密和研究進度。”
“什麼？這不可能！我是絕對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兄弟。”
巴荻瞬間驚醒，整個人說話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別說的那麼絕對。
別忘了自從你犯下致命錯誤之後，艾瑞尼卡斯就不再是你的兄弟，而是隨時有可能幹掉你的敵人。
你們的位置和身份已經發生了變化，所以既然是敵人有談何背叛呢？
最重要的是，艾瑞尼卡斯的目標是復仇，是成爲一名精靈之神。
他跟你天然就有着本質上的區別。
當然，如果你要堅持的話也無所謂。
反正等艾瑞尼卡斯回來跟我進行交易的時候，你覺得我會不會向他透露一點要命的信息呢？”
伴隨着左思這番威脅意味的話脫口而出，巴荻感覺自己瞬間墮入了刺骨的冰窖。
此時此刻，她才終於意識到自己自作聰明的行爲，實際上相當於將把柄交到了眼前這個可怕的選民手上。
假如選擇合作，那麼就等同於徹底背棄與艾瑞尼卡斯的血親關係，一旦被暴露百分之百會生不如死。
假如不合作，左思就會直接將這件事情告訴艾瑞尼卡斯，結果恐怕也沒什麼太大區別。
所以無論選擇哪一個，都意味着要承受巨大的風險。
前者雖然比後者強那麼一點點，但也只不過是飲鴆止渴罷了。
一時之間，巴荻的心亂了，完全陷入一種對未來的恐懼之中。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她纔好不容易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咬牙切齒的問：“你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和艾瑞尼卡斯，對不對？”
“沒錯！”左思大大方方的點頭承認道。“我是個報復心很強的人，從你們暗算我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是敵人了。只不過敵人有很多種，有些是明面上的，有些則是暗地裡的。你們顯然屬於後者。”
“如果我拒絕。你真的會把那件事情告訴艾瑞尼卡斯嗎？難道就不怕我把你的陰謀也抖落出來？”巴荻嘗試着進行最後的掙扎與抵抗。
儘管她自己也明白，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哈哈哈哈！我有時候真的懷疑，你跟艾瑞尼卡斯真的是血脈至親嗎？
爲什麼同樣的父母生出來的孩子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你以爲他不知道我的打算？
不！艾瑞尼卡斯一直都非常清楚。
只不過在衡量利弊之後，他覺得跟我合作可以得到的更多。
所以無論你說跟不說都沒有太大的區別。
但是你不同！
你是艾瑞尼卡斯的血脈至親，在被剝奪精靈身份遭到放逐的時候，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試想一下，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艾瑞尼卡斯背叛了自己，你的反應會是什麼樣子？”
左思大笑着揭示了兩者之間的區別。
說實話，他根本沒有想到巴荻竟然會如此愚蠢，主動將一個要命的把柄送到自己手中。
如此一來，在艾瑞尼卡斯失敗或是死亡之前這個吸血鬼女王都將在自己的控制下。
同樣的，艾瑞尼卡斯那些禁忌的研究也都會源源不斷的傳遞出來，成爲龐大知識儲備庫的一部分。
“該死！該死！該死！”
一口氣說了三個該死之後，巴荻終於認命了，以一種十分屈辱的姿勢跪下來，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主人，我將無條件服從你所下達的每一個命令。”
“非常好！這纔是個乖女孩。現在，先返回你的墓穴去吧。等我處理完這些從無底深淵跑出來的惡魔，再去幫你檢查身體。”
說罷，左思輕輕拍了拍巴荻的腦袋，然後邁步消失在街道盡頭的黑暗之中。
等他徹底走遠後，充滿失落和沮喪的巴荻這才宛如行屍走肉般搖晃着返回墓園區。
沿途幾個見色起意的地痞流氓湊上來想要動手動腳，結果瞬間便被暴怒的吸血鬼女王撕成碎片，變成一地殘缺不全的屍塊和大片的飛濺的血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