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竊賊的真面目
“意外？”
左思身體微微前傾露出了好奇的眼神。
由於英國魔法部神秘事物司採取的是“緘默人”制度，因此所有最前沿的魔法研究都沒有任何紙面上的記錄，完全靠相關項目負責人的大腦進行記錄。
當他要退休的時候，會通過冥想盆將這部分記憶全部抽取出來交給繼任者，自己則將其完全遺忘。
也就是說，時間廳發生的一切，以及過去關於時間逆轉咒語的使用記錄，完全都在克羅克教授的腦子裡。
魔法部內其他的人，包括部長本人都不得而知。
至於那些對外放出的消息，八成經過大量刪減和再加工，根本不會透露半點核心秘密。
克羅克教授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是的，一場非常非常可怕的意外。
雖然我沒辦法向你透露具體的過程跟細節，但是卻可以告訴你那位女巫並不是單純進行了一次時間穿越，而是進行了至少五十次。
並且幾乎每一次的時間跨度都超過了三十年。
而最終導致這個結果的原因並不是她在時間穿越的時候殺死了誰，而是在整條時間上不同的節點向包括自己、父母、爺爺、先祖透露了關於未來會發生重大事件。
這個根本沒有任何邏輯思維能力的蠢貨，渴望通過這種方式來改變家族的衰落與凋零。
你知道嗎，如果某個人回到過去渴望改變已經發生的既定事實，通常情況下是不會成功的。
因爲無論伱做什麼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與巧合，導致你想改變的事情最終會演變成它原本的結果。
在時間廳內，我們把這種現象稱之爲神聖庇護。
即時間線上一切已經發生的事情，都有一種我們不得而知的偉大力量在保護它們不會被輕易改變。
但問題是，如果某個人連續在一條跟自己有關的時間線上製造破壞，那麼就會產生一種可怕的連鎖反應。
就好像你往湖面丟一塊石頭只會產生一個漣漪並迅速消失，但要是同時丟下多塊石頭，濺起的漣漪就會相互碰撞。
沒人知道其中的原理是什麼，也沒人知道其背後的運作機制。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不管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都應因此而發生改變。
當年爲了擺平那個女巫造成的災難，魔法部神秘事物司有十五個人犧牲了，還有三個人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如果算上麻瓜，受到波及的人口超過十萬，一座足有數百年曆史的小鎮徹底從地圖上遭到抹除。
幸好到目前爲止，類似的事情只發生過一次，否則我都不知道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緊張！
焦慮！
恐懼！
從克羅克教授臉上的表情不難看出，這件被魔法界用輕描淡寫幾句話帶過的事件，所造成的威脅究竟有多麼令人難以置信。
更何況這次事件也是魔法部對時間逆轉咒語態度產生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分界線。
在此之前，任何有能力的巫師都可以研究該魔咒，並且隨心所欲的進行時間旅行。
但在此之後，魔法部便出臺了一系列的法律從方方面面禁止了這一切。
不僅如此！
甚至就連時間逆轉咒語都從各種書籍和筆記中完全消失了。
即便是像霍格沃茨這樣歐洲最頂尖的魔法學校，也沒有任何關於這方面的記錄。
其控制的嚴格程度，遠遠超過三大不可饒恕咒，以及像厲火、魂器這樣的高級黑魔法。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件事情之後，魔法部用近乎不講道理的強硬態度抹除了關於這個咒語的存在。”左思摸着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作爲已經掌握時間逆轉咒的人，他當然非常清楚這個魔咒所蘊含的驚人破壞力。
僅僅只是稍微深入開發了一下就已經能弄出【逆轉千年】這樣可怕的魔法，所以其巨大的潛力簡直不言而喻。
唯一的問題是，這個魔咒太過複雜且結構一點也不穩定。
無論是左思也好，還是研究了這個咒語幾乎一輩子的克羅克教授也罷，都沒有把握百分之百能控制住。
而時間轉換器就是這個咒語剔除掉可以自由控制時間的核心部分，只追求能夠短暫回到過去的閹割版本。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除了時間之廳外，世界上壓根沒有第二個可以安全研究時間逆轉咒語的地方。不過現在，時間之廳內的結界由於不知名的原因崩潰了，所以相關研究不得不全部停止。不出意外的話，魔法部應該不會再重啓這個項目了。”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克羅克教授語氣中帶着一絲遺憾跟落寞。
畢竟他研究了一輩子時間魔法，可到頭來卻連自己工作的地方都沒了，自然不可避免會感到有點淒涼。
不過作爲罪魁禍首的左思顯然並沒有半點愧疚，反倒是興致勃勃的繼續追問：“既然您一輩子都在研究時間魔法，應該對於時間旅行的各種注意事項都非常瞭解了？”
克羅克苦笑着迴應道：“瞭解談不上，但經過神秘事物司時間廳這麼多年的研究，還是總結出了一些規律的。”
“哦？如果某個來自未來的竊賊，藉助時間魔法來到現在偷了一樣東西，失主再通過時間魔法回到東西被偷的那一刻，兩個都不應該出現在改時間點的旅行者相互碰面，會發生什麼？”
左思兜了半天圈子，終於提出了一直困擾自己的問題。
事實上，他早就想過用時間魔法回到卷軸丟失的那一刻，直接將竊賊截住。
可考慮到這個世界時間連貫性比其他時空更強，“坑”也格外的多，因此始終都沒有選擇動手。
如此“奇葩”的問題瞬間讓克羅克教授愣住了，低着頭思考了好半天，最終才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道：“兩個時間穿越者相見？這種情況我還真沒有遇到過。
不過根據以前的經驗，像這種情況無非就是幾種結果。
第一，雙方開戰，其中一方殺死了另外一方，並沒有驚動任何人，然後對整條時間線造成一定的影響，但卻並不劇烈；
第二，同樣開戰，也是其中一個殺死了另外一個，但驚動了很多人，尤其是失主與過去的自己見面，這將會造成非常劇烈的影響，甚至導致未來某些結果的改變。
第三，雙方沒有開戰，小偷主動交出贓物以換取不會受到懲罰，這種情況不會對時間線造成任何影響。”
“那如果小偷也是來自未來的失主呢？”左思摸着下巴繼續追問道。
畢竟要進行時間旅行，就必須要把各種各樣可能發生的情況跟後果完全搞清楚。
“如果是這種情況，那最大的可能是失主返回過去發現小偷其實就是自己，從而形成一個新的時間閉環，並不會出現兩個時間穿越者。”
這一次，克羅克教授連想都沒想便給出了答案。
他不愧是研究了一輩子時間魔法的專家，對於時間旅行可能會出現的狀況瞭如指掌。
“時間……還真是一種有趣的力量呢。非常感謝您能抽出時間來爲我解惑。”
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左思主動站起身結束了這一次談話。
克羅克則笑着迴應道：“不必客氣。反正我現在也沒辦法進行研究了，如果你能進入魔法部並拿起接力棒，我會非常樂意將自己腦子裡存放的那些秘密交出來安度晚年。”
“呵呵，還是算了吧，我可沒興趣進入魔法部工作，那純粹是在浪費時間和生命。”左思語氣中帶着毫不掩飾的輕蔑。
怎麼說呢……
以一個現代人的眼光看待這個世界的英國魔法部，它之所以還能存在也就是巫師們的數量比較少，而且基本不怎麼需要照顧。
不然以這種低效的組織形態統治國家，必然會造成經濟、社會等一系列嚴重問題，估計也只能跟非洲那些黑叔叔們比爛了。
克羅克教授在神秘事物司幹了一輩子，當然不可能不清楚魔法部的高級官僚都是些什麼貨色，所以只是笑着搖了搖頭，然後便轉身離開。
在他的眼中，這只不過是一種年輕氣盛的表現。
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左思結束了此次魔法部之行，徑直來到自己最初落腳的那棟房子。
他甚至沒有理會地上那因爲長期沒有人打掃積累下的厚厚一層灰塵，二話不說便揮舞魔杖使用了時間逆轉咒語。
瞬間！
眼前的景象開始以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速度扭曲、倒退，眨眼功夫這一切又突然間停止了。
“父親，我們這是在哪？”鳳凰歪着腦袋問。
估計是才誕生不久的關係，他對周圍的一切事物都充滿了好奇。
“我們進行了一次短暫的時間旅行，回到過去差不多半年前。記住，一會兒無論看到什麼、發生什麼，都絕對不要輕舉妄動。因爲你在這個時間節點上處於尚未誕生的狀態，因此無論做什麼都會造成一定影響。”左思耐心的解釋道。
“明白了。”鳳凰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就這樣，一人一鳥瞬間幻影移形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
他們直接出現在位於深山的城堡門口。
左思低下頭看了一眼表，確認是這個時間點沒錯，迅速翹起嘴角喃喃自語道：“來吧，讓我看看你究竟是誰，又有什麼目的。”
話音未落！
他便看到一個跟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傢伙急匆匆從裡邊跑了出來。
這個人看起來十分的緊張，而且手裡死死捏着一根魔杖，明顯是打算在逃脫城堡影響範圍之後就立刻使用幻影移形逃走。
但遺憾的是還沒等跑出多遠，就看到了前方不遠處站着的左思。
“你……你怎麼會在這？！”
小偷臉色驟然大變，全身上下都在輕微的顫抖，明顯害怕極了。
左思笑着反問道：“你能回到過去，我爲什麼就不能呢？
別忘了，從你偷竊卷軸的那一刻，實際上就已經暴露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
只要這個時間節點存在，那麼我就可以在任何時候穿越回來將你抓住。
不過說實話，我還真沒有料到竊賊居然會是你，親愛的德拉科·馬爾福少爺。
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告訴我你從哪弄到了我的頭髮、指甲或是皮屑摻入複方湯劑的？
又是從何處得知進入末日地堡中的方法？
最重要的是，你通過什麼方法獲得了時間旅行的能力？誰在指使你這樣做？”
憑藉真知術，左思毫不費力就看穿了竊賊那隱藏在複方湯劑下的真面目。
不得不說，這個結果實在是讓人感到意外。
儘管他之前就做了許多關於竊賊身份的猜測，比如說伏地魔、克羅克教授，甚至是來自未來的自己。
但卻從沒有想過會是馬爾福少爺乾的。
保持着左思模樣的馬爾福明顯也爲自己一眼就被認出來而感到緊張，一邊死死握着手裡剛剛偷來的封印卷軸，一邊聲音顫抖的大喊道：“你別過來！如果你過來，我就把這裡邊封印的怪物放出來！”
“噗哈哈哈哈！親愛的馬爾福，你知道卷軸裡封印的是什麼嗎？”左思忍不住大笑起來。
很顯然，他並不認爲對方有能力打開封印。
更何況現在有了鳳凰之神壓陣，就算神孽阿特羅帕爾被釋放也沒什麼。
“不管它是什麼，都肯定能夠對你造成足夠威脅。”馬爾福惡狠狠的說道。
左思擡起胳膊做了個請便的手勢：“那你還等什麼？開始吧！相信我，如果那玩意被放出來，它第一個要對付的肯定不是我，而是先殺死你這個持有卷軸的人。更何況，我既然能封印它一次，自然就能封印第二次、第三次。”
馬爾福少爺明顯猶豫了。
因爲他壓根不知道卷軸裡究竟封印的是什麼，一旦放出來又會造成怎樣的結果。
繃緊的神經和巨大的心裡壓力讓這個年輕人開始大量出汗，眼神中透露出掙扎。
可就在這個時候，複方湯劑的效果消失了。
沒過一會兒功夫，德拉科就從一個跟左思長相一模一樣的少年，變成了一個看上去四十歲出頭的中年大叔。
“哇哦！真是令人難以置信。親愛的馬爾福，究竟是什麼讓你在這把年紀還鋌而走險？”左思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他原本還以爲眼前這個德拉科·馬爾福應該是十六七歲左右，受到復活後伏地魔的威脅不得不接下這個危險的任務。
但現在看來，情況要比預想中複雜得多。
要知道十幾二十歲的青少年敢於冒險並不奇怪，但一個人到中年、肩負着家庭和孩子的大叔選擇冒險，背後必然有着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
“抱歉，我什麼都不能說。”
馬爾福抿起嘴角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你被脅迫了？你的家人遭到綁架？還是在未來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想要藉助這張卷軸裡封印的怪物來挽回局勢？”左思眯起眼睛試探道。
可馬爾福卻僅僅只是搖了搖頭：“別問了，我真的什麼都不能說。我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是你的對手，所以你要是想殺我那就動手吧。”
“殺你？不，不，不，我可不會殺你。”左思徑直走到近前，一把將封印神孽的卷軸搶過來，然後直截了當的揮了揮手。“你現在可以走了。回家吧，別再來打這玩意的主意。相信我，無論未來發生了什麼，釋放它都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就這樣放我走？你確定！”馬爾福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不然呢？問你事情你不肯說，我又不想殺了你，那就只能讓你離開了。”左思故意擺出一副你讓我感到很爲難的樣子聳了聳肩膀。
通過剛纔好幾個隱蔽的偵測魔法，他發現馬爾福的靈魂上被烙下了一個印記。
也許是某種記號，也有可能締結了魔法契約……
總之如果自己過分逼迫，八成會導致其靈魂受損乃至崩潰。
再加上這件事情至少發生在二三十年之後，所以也不用太着急。
馬爾福臉上浮現出極爲複雜的表情，足足過了一分鐘纔開口說道：“謝謝！算上這一次，我欠你四條命了。”
“聽起來我們未來相處的似乎還不錯？”左思擡起頭饒有興致的盯着對方。
“相當不錯。你甚至還是我兒子的教父。”馬爾福語氣中帶着一絲感慨。
在接下來的十幾分鍾時間裡，兩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嘮起了家常。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當時間魔法的效果結束，馬爾福瞬間從這個時間點消失了。
從他被拉走的一瞬間，左思判斷出他進行時間旅行使用的是時間轉換器，而不是時間逆轉咒語。
“父親，您爲什麼不讓我直接讀取他的記憶？”鳳凰用十分疑惑的語氣問。
“因爲沒有這個必要。其實在剛纔聊天的時候，德拉科·馬爾福已經用隱晦的方式向我透露了一些信息。接下來，我要做的就是梳理一下，然後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說罷，左思也揮動魔杖施展時間逆轉咒返回了自己正常的時間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