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北部邊陲的一個小鎮,在此之前已經下了三天的雪。北部確實不是一個好地方,積雪已經沒過了膝蓋。這裡的人們大多采用木頭取暖,破舊而矮小的房子,屋子四處漏風。
天漸漸亮了起來,遠處的紅日漸漸升高了。這是一個法制並不健全的國度,殺戮、等骯髒的行爲隨處可見。
所以人們大多習武,爲的是保護自己也爲自己有一些出路吧。
陳少遊今年10歲了,從小無父無母的他早已經習慣了這個世界的冷漠,他能活到現在並不容易。
每天陳少遊都會進山砍木頭,他並沒有趁手的工具。有的也僅僅是一把小刀而以,一把並不鋒利的小刀。
他比同齡的孩子更加消瘦,往往一天砍掉的拇指粗細的木棍也只有一小捆。一小捆木棍也只能換取兩個饅頭,這兩個饅頭就是這麼小的孩子一天唯一的糧食。
鎮子裡稍微有一些錢的人家早就讓孩子進了學堂,學堂裡教的大多數是基本的武術和並不發達的知識。
但這已經是陳少遊所望塵莫及的了,他活這麼大唯一感興趣的就是武術,因爲儘管他高高瘦瘦但總是被學堂裡的學生欺負,每次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時候他也總是放出狠話,“別讓我的刀子扎進你的喉嚨!”
對於十歲孩子的威脅,士官生們往往哈哈一笑了之。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陳少遊那冰冷的眼神是多麼得耐人尋味。其中的肯定和狠勁已經超越了他的年紀。
剛剛從山上下來的陳少遊揹着一捆樹枝,鞋子已經漏風了,徹骨的寒風猛烈地吹過他稚嫩的身體,陳少遊的臉上已經是雪水模糊。
他用力的向前走着,雪地留下了一行孤單的腳印。
走進村子,陳少遊走過了一排排木製的房屋。不少人家的煙囪已經冒出了炊煙,每家的午飯都不一樣,各種味道在衝刺着陳少遊的鼻腔儘管很多東西他沒有吃過。
但他摸摸了身後的木材眼神更加堅定了。走到村尾,就是陳少遊的家了。這也許並不算一個家,一個幾根樹枝支起來的帳篷更加貼切。
一隻小黃狗衝了出來,它也剛剛幾個月大。小黃狗搖着小尾巴衝到了陳少遊面前陳少遊冰冷的眼神瞬間有了一絲變化。
他抱起小黃狗喃喃自語道:“小黃我們一會就有饅頭吃了。”小黃狗好像聽懂了陳少遊的話一般用溫暖的舌頭舔了舔陳少遊冰冷的面頰。
這隻小黃狗也不知道哪來的,有一天上山砍木頭,他發現了在雪地中奄奄一息的小黃就帶了回來,小傢伙很是可愛。儘管生活艱難,它也沒有離開這個窩棚。
每天都等着陳少遊砍柴回來,每天吃些樹葉和饅頭小傢伙已經很開心了。陳少遊放下背後的木材,鑽進了帳篷。
陳少遊進了帳篷以後對着最角落的破被踹了一腳,聽得被子裡一聲叫喚。
被子裡的小孩瞬間坐了起來。這是一個和陳少遊年齡相仿的少年,如果單單看衣着他就是一個撿破爛的小屁孩。但如果仔細看的話你會發現他似乎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和勝過陳少遊十倍的容貌。
這孩子叫張小樂,他是和陳少遊一起長大的少年。與陳少遊不同的是張小樂天生樂觀,又加上長的非常精緻,往往會被當做女孩。
他一把摟住陳少遊噓寒問暖的問道:“哥你回來了啊,冷不冷啊!”陳少遊被他弄的哭笑不得,也許只有面對張小樂的時候他纔會變回一個10歲孩子應該有的樣子吧。
張小樂也是無父無母,打小流浪在這邊陲小鎮。從小頭腦夠用的他就吃百家飯,哪家有喜事喪事他都能混口飯吃。
當然這孩子最擅長的卻是偷盜之術,誰也不會防備一個不到10歲的孩子。所以張小樂在沒認識陳少遊的時候也是不缺吃喝。
也許老天就是這麼安排的吧,他見到陳少遊以後甘心認陳少遊爲大哥。儘管兩個孩子都不知道自己多大,但張小樂還是願意認陳少遊爲大哥。
陳少遊也像對待親弟弟一樣待他,吃東西都是張小樂先吃。但張小樂也非常懂事,吃幾口就不吃了。
張小樂看到陳少遊凍得夠嗆,他調皮的笑道:“哥你一天下來才幾個饅頭,要不我上街上晃一圈帶你下館子。”
陳少遊似乎有些生氣道:“你要是去了就別認我這個哥了,我們就是凍死,餓死也不幹壞事。”張小樂嘿嘿笑道:“哥,咱不生氣,走換饅頭去嘍。”
窩棚門被掀開了,兩個破衣爛衫的少年和一條小黃狗走了出來。他們迎着雪向鎮子中心走去。
兩個少年揹負着一捆木材走在了冰天雪地當中,小黃狗跟在陳少遊和張小樂身後。
到了木材收集區。老闆看了看陳少遊和張小樂一眼,說實在的老闆真的很可憐這兩個孩子。
但世界就是如此,人情莫過於涼水。
老闆心疼的摸了摸張小樂的頭,轉身從鍋裡拿出了四個饅頭。
張小樂露出了天真的微笑,他伸出黑黢黢的小手接住了這四個饅頭。饅頭的溫度瞬間溫暖了張小樂,一旁的小黃則跳躍着扶着張小樂的腿。
張小樂嘿嘿道:“謝謝關老闆,您一定會發大財的!”關老闆則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回去吧。反觀陳少遊則眼神略微有一絲驚訝,但陳少遊並不善於言表。
這是一座貧窮的城鎮,但世界就是這樣的貧窮的人是大多數,當然也不缺少富人。
“誒,張兄,老師今天教的通背長拳我怎麼有幾招記不住啊?”
有三四個穿着黑色棉服的少年正迎着陳少遊二人走過。遠遠的陳少遊的眼睛已經充血了,對就是這些人經常欺負他,搶走他們的饅頭。
對於他們陳少遊心中充滿着無比的憎恨。眼看着兩夥人就要照面了,爲首的少年哈哈笑了起來,他的笑聲中充斥着嘲諷和得意。
“誒呦這不是硬骨頭小乞丐麼?怎麼皮子又癢癢了?正好拿你們練練今天的功課啊。”
一旁的黑衣少年道:“張兄,你就露一手,練練通背長拳怎樣?”
陳少遊面色冰冷的道:“小樂你看好小黃。”說完這話陳少遊拿出了他的小刀。
張小樂嚇壞了,他有些緊張的道:“哥,不行就把饅頭給他們吧。”
陳少遊搖了搖頭,他的眼神更加兇狠了。張小樂無奈而又焦急的看着陳少遊,他把小黃放到了地上。堅定的和陳少遊站在了一起。
“喲呵,今天有幫手了啊,好我就讓你們感受感受人肉沙包的滋味。”
爲首的黑衣張姓少面說着就運起了通背長拳的起手式,陳少遊和張小樂衝了上去。
陳少遊緊緊的握着手中的小刀刺向了黑衣少年的咽喉,而黑衣少年則一躍而起,在空中手腳並施一拳打到了陳少遊的臉頰,另一腿狠狠地踢到了張小樂的後背。
張小樂噴了一口鮮血斜着飛了出去,而陳少遊則被打的半跪在地上。一旁的一衆黑衣少年歡呼雀躍,“張兄好樣的,張兄威武!”
姓張的少年抓着陳少遊的頭髮用力的上下搖了起來,獰笑道:“天生就是賤種,要飯的命,我現在命令你跪下磕頭。不然.....哈哈你的兄弟和雜種狗都得死!”
陳少遊咬着牙忍着痛掙扎着要站起來,黑衣少面僅僅去一個掃腿就把陳少遊丟在了地上。
陳少遊緊握着小刀迅速的向少年的脖頸劃了過去,少年稍微遲疑了一下向後仰去。並不鋒利的小刀已經割破了張姓少年脖頸處的皮肉。
張姓少年有些吃驚的摸了摸傷處,隨後暴怒的他並沒有繼續毆打陳少遊。
他轉向了癱坐在地上的張小樂,“來啊把這小子架起來。”三四個人將張小樂架了起來,張小樂被三四個少年拳打腳踢着。
眼看着張小樂就要被打昏迷,陳少遊咬着牙憤怒的掙扎着就要起來。
張姓少面邊打邊惡狠狠的道:“馬上跪下磕頭小乞丐,要不老子今天打死他。”
一旁的小黃衝了過來,用牙齒咬住了黑衣少年的鞋子.
氣不打一處來的張姓少年狠狠的抓起了小黃,小黃疼痛的發出了哀鳴。
眼見張姓少年將小黃舉過頭頂就要往下摔,如果摔下去小黃就沒命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柄閃着寒光的小刀飛向了黑衣少年。
隨着刀光劃過,黑衣少面驚訝的看着插在自己咽喉上的小刀。
張姓少年嘴中發出咯咯的聲響,他不可思議的看着喉嚨上的小刀和滴落的鮮血。轟的一聲張姓少年仰面摔倒。
一羣黑衣少年看着陳少遊像見鬼一樣拔腿就跑邊跑邊喊:‘殺人了!殺人了!小乞丐殺人了!’四個少年一鬨而散。
張小樂掙扎着來到陳少遊身邊,張小樂也被嚇到了:“哥咱們殺人了,怎麼辦啊。”
陳少遊平復着劇烈的呼吸,他摸了摸小黃,小黃舔了舔他的手。陳少遊平靜的道:“弟,我們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