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胡思亂想呢,大廳的大門被打開了,原本微弱的燈光,突然變得燈火通明,眼前簡直可以用金碧輝煌來形容。
這是典型的歐洲裝飾風格,牆上掛着好多幅名畫,屋頂的吊燈亮的宛如一輪太陽,刺眼的讓我都不敢直視。大廳裡一套歐式沙發,沙發的旁邊還有一個壁爐。
帶我過來的人輕聲對着沙發那邊說道:“老爺子,人帶過來了!”
我伸頭看去,鍾老爺子從沙發處探出了腦袋來,然後笑嘻嘻地站了起來,對着我說道:“來了啊!來這邊坐!”
這沙發的靠椅,幾乎比他人都高,也不知道是怎麼設計的?
我走了過去,看向鍾老爺子,他一臉的笑意,和我上一次見他,簡直是怕若兩人,不免有些好奇地問道:“您的人說您身體不適,把我請了過來,我看您這氣色好得很啊!”
鍾老爺子笑了笑道:“那是藉口,可我總不能真去親自找你吧?再怎麼說,我也算是你長輩啊?請你過來一趟,就這麼難,你就這麼不滿嗎?”
我撇撇嘴道:“主要是我給您留的印象肯定不好,我不想再過去來您,您想啊,您這麼大的年紀了,我再給您氣個好歹的,這責任我可付不起啊!”
鍾老爺子哈哈大笑道:“看來你還沒明白我們鍾家的事啊!你沒想過當時我爲什麼對着你嗎?”
我哦了一聲,想了想說道:“您不過就是覺得我對您女兒別有用心而已,因爲我說我不認識您女兒,一定是在撒謊,這個我可以理解,不過我已經和您解釋了,我的確是不認識她,而且我也沒打算要什麼報酬,可您還不是不依不饒的,我就覺得您有點不講道理了!還真不是每個人都對會覬覦您的家產的!”
鍾老爺子笑了笑,示意我坐,然後給我倒了杯洋酒說道:“陪我喝點?”
我搖搖頭道;“我一般不這麼喝酒!”
鍾老爺不解地看着我問道:“你不這麼喝酒,你怎麼喝?不用嘴喝啊?”
我解釋道:“我是個傳統的中國人,就算要喝酒也是在飯桌上喝,再說了,我也不太習慣喝洋酒,還加點冰塊,好不容易精釀出的酒精,又給稀釋了,這一點我理解不了!”
鍾老爺子笑了笑道:“凡事都有第一次嘛,這酒很純正的,95年蘇格蘭威士忌,直接喝的話,味道會很衝,加一點冰,口感會剛剛好!”
我只好勉爲其難地和他碰了一下杯子,喝了一口,感覺還可以,也只是還可以。
鍾老爺子卻喝了一大口,這時那個保鏢突然變得緊張了起來,走到我們面前,對着鍾老爺子說道:“老爺子,您就別喝了,醫生一再囑咐說,您應該戒酒了!”
鍾老爺子笑着擺擺手道:“我都喝一輩子酒了,那是說戒就能戒的啊?聽醫生的,我什麼都不用做了,現在就躺在棺材裡最好了!”
另外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也走了過來說道:“您不要命了啊,這手術剛做完,您就又喝起來了,您這樣讓我們很難做啊!”
鍾老爺子還是笑着說道:“你們不要管了,都下去吧!我還有事要和這位貴客聊天呢!沒我吩咐,都不準進來!”然後又看看保鏢說道:“阿忠,你留一下,我有事吩咐你做!”
門關上了,阿忠站在我們身後的椅子上,我知道他的位置,卻看不到他人,感覺總是怪怪的!
鍾老爺子看其他人都走了,又喝了一口酒,對着我石破天驚地說道:“阿忠其實是和阿姿,還有阿寶一起長大的,阿忠和阿姿都是我在孤兒院撿回來的!”
我啊了一聲道:“您是不是說錯了啊?阿姿是您在孤兒院撿回來的?她不是您三女兒嗎?”
鍾老爺子搖頭道:“不是,阿寶纔是我的兒子,私生子,她媽媽沒進我們鍾家的門,當時我家裡反對我和他媽媽的婚事,我們是私定終身,生下了阿寶後,他媽媽就撒手人寰走了,我當時還沒當家,家族就逼着我和不喜歡人結了婚聯姻,壯大自己的家族,後來生了世佳和世琪。”
我長大了嘴道:“這種驚天的大秘密,您怎麼告訴了我啊?這……”
鍾老爺子有些無奈地說道:“不到萬不得已,我肯定是不會告訴你一個外人的!我先聽我說完!”
我急忙拒絕道;“我可不可以不聽啊!?”
鍾老爺子笑着說道:“你果然與衆不同啊!我早就聽說你了,事實上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的事情我大概就全部知道了!那時候你的資料就放在我書房裡面呢!我知道,你是白手起家的,從一個小小的技術人員,變成了銷售員,再成爲銷售經理,到成爲了萬衆的總經理,從一家公司,做到一個集團,的確是厲害,這樣的發跡史也算是傳奇了!”
我撇撇嘴道:“這都是他們誇大其詞,我就是個普通人,不過是比普通人幸運一點而已!”
鍾老爺子滿意地點點頭道;“不驕不躁,很好!”
我覺得有些無趣道:“別捧我了,您有什麼就直說吧!”
鍾老爺子嗯了一聲,繼續說道:“想來我的大女兒,二女兒他們都找過你了吧?”
我搖搖頭道:“她們沒找我,不過派了代表來找我!我非常搞不懂,你們鍾家的事,爲什麼會扯上我啊?我和你們鍾家有什麼關係啊?我即沒打算謀你們鍾家的產業,也沒打算要娶你們鍾家的三個姊妹花,我甚至都不想和你們鍾家扯上一點關係!”
鍾老爺子哎了一聲道:“這事讓我慢慢和你說吧!”
然後對着身後的阿忠說道:“阿忠,之前讓你辦的事,你辦的怎麼樣了?”
阿忠回答道:“對不起,老爺子,我沒能辦到!”
鍾老爺子一皺眉問道:“爲什麼?”
阿忠回答道:“他們那邊有個高手在,我試過幾次靠近,還沒出手,就……”
鍾老爺子關切地問道;“你受傷了?”
阿忠沒回答,但我們卻已經知道了答案。
鍾老爺子沒再去關心阿忠的傷勢,而是對着我說道:“那我也無能爲力了!本來想着給你送份大禮,再求你幫個忙的!現在看來,我是沒條件要求你幫我了!”
我不解地問道;“什麼大禮?”
鍾老爺子說道:“你是不是丟了一個朋友,你一直在找啊?”
我啊了一聲,馬上氣憤地看着他道;“是啊,不會是你們抓走了吧?要是以這種方式和我交易,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鍾老爺子還沒說話,阿忠就馬上怒道;“老爺子爲了你這事,不惜得罪大小姐和馬總,還損失了我們不少人,你不感激我們就算了,也別站着說話不腰疼,我們可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我不解地想看他一眼,卻找不到他人在哪裡,皺眉說道:“我怎麼知道,你們這裡到底有什麼貓膩啊!你們都背地裡幹了什麼?”
鍾老爺子有些生氣地說道:“阿忠,你閉嘴,這事沒辦成就是你的錯,先回去療傷吧,傷好了,這事還得去辦!”
阿忠有些不服氣道:“可老爺子,那夥人根本就不是我們能對付得了的!他們連警察都敢殺,沒有絲毫的忌諱,舉手就能殺人!他們當中還有一個高手,我根本就不敢靠近,不是我不想辦好,只是我真的能力有限,如果,您想我去死,那我沒話講,我可以馬上就去!”
鍾老爺子不說話了,我感覺像是演戲給我看一般,撇撇嘴道;“我的事,我自己辦,不需要別人幫我辦!我只是想知道多一點線索就行了,就算是幫我了!可以告訴我,那幫人現在在哪兒嗎?你們是不是打算幫我救南宮燕啊?那個被他們從精神病院綁架出來的那個女人?”
阿忠嗯了一聲道:“是的,我也是無意中發現了大小姐他們的秘密,本來我一直監視着大小姐他們的行蹤。直到有一天,我發現一個行跡可疑的人,進了大小姐的住所,我已經離得很遠了,但仍然被他發現了,我就知道這人不簡單,只好贏着頭皮,直接去找大小姐,說老爺有事找他,纔沒被他懷疑。
之後,我就找人一直跟着他,直到有一天,發現他和另外一個女人一起去了精神病院,還帶走了一個女人,我才覺得事情不對勁兒了,就告訴了老爺,後來才知道那女人是你的朋友!老爺知道了,你一直在調查這件事,就讓我想辦法救出那個女人,可他們太狡猾了,而且身手都很好,我根本無法靠近,唯一一次下手的機會,卻還是被他們發現了,我被他們打中了,傷到了我的肩膀,我真的是盡力了,沒辦法!”
我哦了一聲道:“那個人是不是中高個頭,臉上有道疤!?”
阿忠回憶道:“是的,我聽到有人叫他小杜先生!”
我點點頭道:“是他,你肯定不是他對手了,他可是洪門的掌門人,連總教頭都不是他對手,在他面前過不到十招!他殺的人,估計比你吃的雞都多!用殺人不眨眼都形容不了他,對於他來講,殺人只是一種手段,就像你爲了身材好需要健身,覺得餓了,找點東西吃那麼簡單!一個沒有任何畏懼感,沒有信仰,沒有感情的人,你說他有多可怕,你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阿忠驚訝地說道:“你怎麼這麼瞭解他?你和他交過手?”
我苦笑道:“我要是和他交過手,我還能坐在這裡和你說話?你不是瞭解過我的歷史嗎?那就該知道一些關於他的事啊?”
鍾老爺子嗯了一聲道;“你在國外的那段時間,我也是略有耳聞,正因爲這樣,我纔來找你的!知道你是個做大事的人,經歷過生死的人,所以,我想金錢對你來說,並不是那麼重要!一個不求權,不求錢的人,是值得信任的!”
我搖頭道;“你說了這麼多,到底要我幫你做什麼?又憑什麼,讓我幫你做呢?”
鍾老爺子誠懇地說道:“我要死了!”
我啊了一聲,驚訝地看着他問道:“您說真的啊?”
鍾老爺子點點頭,有些悲壯地說道:“這話還能胡說?沒人願意承認自己要死了吧?我得了肝癌,晚期!醫生說我還有不到1個月的時間了!”
我不可置信道:“怎麼可能?得了肝癌,你還喝酒?”
鍾老爺子淡淡地笑了笑:“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從14歲就開始喝酒了,前前後後戒了3次酒,最長一次戒了2年,可還是忍不住破戒!這不,也活了這麼多年了,知足了!只是在我走之前,我想安排好我的家裡人!”
我好奇地問道:“您需要怎麼安排呢?他們現在一個個的,肯定吃穿不愁,富貴一生,這點沒問題啊!”
鍾老爺子笑笑道:“要是普通家庭的話,當然我可以笑赴黃泉,可我畢竟是個大家庭,大家庭就有他的複雜性!大女兒從小就要強,考試從來都是第一名,上最好的學校,考最大的成績,工作後,也的確是最能幫得我手的人!二女兒,一向是不爭不搶的,卻也是十分優秀,一直以爲她會是大女兒最佳的幫手,卻沒想過,她根本不想成爲別人的幫手,野心極大,想繼承我的家業!只有老三是最聽話的,卻沒有經營的天賦,成了個歌星,也是最沒出息的一個,但又是最善良的一個,可惜不是我親女兒啊!”
我哦了一聲道:“你不是有個親兒子嗎?阿寶啊!你不是不想你的兩個女兒繼承你的家業,而是擔心他們結婚過,你的家產就不姓鍾了,變成別人的家產,對吧?”
鍾老爺子點點頭道;“你很聰明!一個個都是野心勃勃,勾心鬥角,他們這樣下去,估計我還沒死呢,她們就得把我的家產弄得四分五裂的,我怎麼能放心把家產交給她們呢?爲了她們自己的利益,她們會傷害自己的家人,聯合外人對付自己的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