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老爺子離世
老爺子欣慰地點了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我還有個心願，不知道，在我走之前，能不能幫我達成啊？”
我急忙點頭道：“您說，我儘量！您以後的日子還長呢，您還得替我們看孩子呢！”
老爺子說道：“我啊？自己都照顧不了自己，怎麼替你們看孩子啊，我這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塗的！我不想再拖累你們了！”
小豪在後面急忙地說道：“爺爺，我還想聽您講戰鬥故事呢，我去軍校，也是受您影響的！我還想講我們學校的事，給您聽呢！很精彩的！”
老爺子笑了笑，憐愛地看着小豪說道：“小豪一定能成爲大將軍的！爺爺不會看走眼的！”
然後又看了看小雪說道：“小雪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大姑娘了，可不能在老哭鼻子了，你得像你舅媽一樣，永遠那麼堅強！”
小雪嗯了一聲道：“爺爺我知道了！”
老爺子看了看耀陽，還沒開口，耀陽就笑嘻嘻地說道：“您不用看我，我都知道您要說什麼？打小，您就看不上我，老不讓二哥，勝男和我玩，我都記得呢！”
老爺子笑眯眯地說道：“你啊，就一樣好，有自知之明！多虧我們家勝男沒看上你！”
耀陽哼了一聲道：“那也得我看上她啊！那脾氣臭的，和您一個德行！我可惹不起！我可是當勝男是自己的親妹妹，我打小，誰都欺負過，可從裡沒欺負過勝男吧？但凡那個野孩子欺負勝男，是不是我第一個衝過去的？”
說完，捅了我一下道：“你得多謝謝我，這麼多年幫你看着你媳婦，沒受一點欺負！”
我霸氣地說道：“誰敢啊？讓我知道了，就算二十年前的賬，我今天都得和他們算清楚！敢欺負我媳婦的人，要不就是還沒出生，要不就是投胎去了！”
老爺子欣慰地說道：“我這輩子啊，最滿意的就是勝男找到你了，我知道她這輩子的幸福是有着落了！你小子，我剛開始還真沒看上你，怎麼看，怎麼覺得你配不上我們家勝男。不過見了你爸之後吧，就知道虎父無犬子。最重要的是知道疼媳婦！”
我笑着說道：“說得我，都覺得自己怎麼就那麼好呢？勝男找到我，真是她的福氣啊！”
老爺子又笑了笑說道：“是我們老孫家的福氣！”
說完，似乎累了，閉上了雙眼，像是睡着了。
車到了家，我叫老爺子下車，叫了一聲，老爺子沒動靜，以爲他是真的累了，想了想還是讓他再睡一會兒。讓兩個孩子先上去，我在車裡陪老爺子一會兒。
兩個孩子先上去了，看着耀陽打着哈欠，就讓他也上去吧。
耀陽沒動，笑着說陪我聊會天兒。
然後看了看老爺子，突然伸手向老爺子的鼻子下面探了探，嚇得把手縮了回去。
我意識到是怎麼回事兒，馬上也用手探了探，然後搖動着老爺子，老爺子一動不動。
我徹底地傻了眼，耀陽反應了過來說道：“打電話，叫救護車啊！”
我也反應了過來，一邊發動汽車，一邊說道：“還叫什麼救護車啊，等他們來了，黃瓜菜都涼了，走，去醫院！”
到了醫院，車都沒停穩，我就跑了下去喊道：“來人啊，救人啊！”
醫院裡很快就有人推着擔架，跑了過來，小心地把老爺子擡了上去，推進了急救室。
我像一個木頭人似的，站在急救室門口，全身顫抖着，回憶着剛剛和老爺子的對話。
明明是好好的，還那麼的清醒，怎麼可能現在就要急救了呢？檢查過身體的啊，沒問題啊！
耳邊傳來了耀陽的打電話聲，我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但我能猜到，他是在打電話給家裡，通知他們過來。
馬上掛了電話，拍着我的肩膀說道：“我是說萬一，萬一老爺子不行了，希望勝男他們還能見老爺子最後一面！”
我機械地點了點頭，沒說話。
半個小時後，全家人都來了。
跑在最前面的勝男，焦急地問我道：“不是說，人找到了，好好的嗎？你們還有說有笑的？”
小豪跟着說道：“是啊，爺爺剛纔還和我說，我能成爲大將軍呢！”
我疲憊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爲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耀陽在一旁解釋道：“我們也不知道啊，說着話，老爺子就像是累了，就閉上眼，我們也沒敢打擾他，想讓他多睡一會兒，誰知道……沒氣了……”
我看着勝男的情緒，似乎馬上就要崩潰了。
我扶着勝男，把她摟在了懷裡，安慰道：“沒事的，老爺子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勝男口裡默唸着：“我爸還沒看到我穿婚紗的樣子呢！他必須得等到我結婚的，我們說好了的！他答應過我的！”
我嗯了一聲道：“他答應你的事，就一定可以做到的！”
一個小時後，孫老爺子沒有做到他的承若，醫生宣佈了他的死亡。死亡原因是自然死亡，身體的各個器官衰竭，屬於自然死亡，沒有外力的作用。
在很久之前，我和勝男，都設想過這一天，而且覺得可能不會太遠。其實也有了心裡準備，可真到了這一天，我們還是無法接受，來的太過的突然。
看了老爺子最後一面，在醫院辦理完所有手續後，一家人回到了家裡，商量着老爺子的後事。
我爸則一直喃喃自語，怪責着自己：“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弄丟了老爺子，就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我本想勸幾句，可勝男在這兒，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勝男卻替我勸道：“爸，這不是您的錯，醫生都說了，這是自然死亡，他走的時候，很安詳，沒有一絲的痛苦，這對他來講也是一種解脫，爸，您別自責了！真不怪您的！”
我爸似乎也要崩潰了，只是一個勁兒地說道：“勝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我勸道：“爸，您別這樣了，您這樣勝男會更痛苦的！逝者安息，生者如斯，您別再病了！”
說完，對着我媽說道：“媽，您先扶我爸就休息吧！”
我媽嗯了一聲，扶着我爸進了房間。
接着，我又對小雪，小豪說道：“你們也去休息吧，明天還有很多事要你們幫忙呢！”
兩個人沒有動地方。
耀陽對着我說道：“咱們聊會天吧，我也很久沒和你們聊天了！”
我看了看一旁傷心的勝男點了點頭。
勝男雖然很傷心，但看上去卻很平靜，和我們一起坐在天台上，看着天空。
小豪看到桌子上的棋盤，傷心地說：“孫爺爺還說要叫我下棋呢，我還一次沒贏過他呢！”
我有點好奇地問：“你爲什麼這麼喜歡和孫爺爺在一起呢？你們有共同的話題嗎？”
小豪回憶着說道：“其實，剛開始孫爺爺很討厭我，我也不喜歡他。不過，他很講道理，我做什麼事，他都不是第一時間否定，而是和我一起分析，到底誰對誰錯？慢慢地我才知道他是戰鬥英雄，我最喜歡聽戰鬥英雄的故事了，非常的真實。孫爺爺還教會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他說這世上所有的事，都逃不過一個“理”字！這世上任何的事，都會有地方講理。所以啊，做任何事都必須佔一個理字，當然很多時間，你認爲的道理，未必就是對的，但我一定要堅信，有理才能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
我哼了一聲說：“那你也沒聽你孫爺爺的話？你好像對小雪也沒怎麼講理啊？你知道這家裡，我最疼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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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豪點了點頭說：“知道！小雪妹妹！”
我搖着頭說：“錯，我最疼的就是你！你可能覺得我說得是假的，可你仔細想想，我從開始就不斷地給你壓力，幫你糾正你自己犯下的錯誤！你是董總的兒子，按理說，我該討好你纔對，可我沒有！我冒着得罪你媽的風險，把你拉了回來，我能上心疼你嗎？可你還是令我失望了，你怎麼能傷了你小雪妹妹的心呢？”
小豪沒解釋，只是懊悔地不住點頭。
小雪有點不想小豪受的委屈，就替他辯解道：“舅，也不是那樣的，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我哦了一聲問道：“你哪不對了？說來聽聽！”
小雪漲紅了臉，一時說不出來。
我接着說道：“你說不出來，我替你說！我們用盡心機地把你培養成人上人，就是希望你能在芸芸衆生中脫穎而出，希望你能成爲我們的驕傲，我們希望你驕傲，希望你自豪，做一個高傲的公主。可你呢？你都做了什麼？爲了這小子，卑微到這種程度，還好他是自己家人，如果不是，我真想抽你兩巴掌。我們把你當寶，你卻到別人那裡當草，連草都不如，簡直就是泥土！”
小豪終於忍不住了地說道：“她那不是卑微，是畸形的戀愛感！兩個人好，就得時時刻刻在一起啊？就得無時無刻的不分開嗎？彼此就不需要一些空間嗎？爲了讓我陪她，她把我綁在了牀上，困了我兩天兩夜！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愛一個人不是佔有他，而是該給與他充分的自由！”
我們三個大人都愣住了，我心裡想着，這好像是有點變態了。詢問地眼神望向小雪，小雪辯解道：“我媽媽以前就是給了我爸太多的自由，現在呢？我都幾年見不到我爸了！我就是想和心愛的人多待在一起，這有什麼不對啊？”
勝男摸了摸小雪的頭道：“你纔多大啊？怎麼就知道這個，就是你這輩子最愛的人啊？每個人戀愛的方式都不同，你更不該去效仿你的父母，感情是不可以複製的！”
我哎了一聲道：“行了，都別說了！這事沒有誰對誰錯！既然你們已經分開了，那以後就是兄妹了！哥哥要對妹妹好點，妹妹不能太任性了！你們還小，以後肯定會找到更適合自己的另一半的！都去睡覺吧！”
兩個小的下了樓，耀陽問我道：“你不覺得小雪的戀愛觀很扭曲嗎？你爲什麼不矯正她？”
勝男替我解釋道：“她現在哪裡會聽的進去？她才經歷過幾次愛情，有些甚至都不叫愛情，只是彼此有好感而已。感情這東西得她自己領悟，誰也幫不了她。”
我嗯了一聲道：“這是家庭的錯，給她帶來的扭曲的愛情觀，慢慢地她自己會體會的！”
耀陽哎了一聲道：“現在的小孩子心思很重，太早熟了，我像他們這麼大的時候，還想着怎麼逃學，怎麼騙家裡的錢呢！時代不一樣了！”
然後看了看我和勝男，拍了一下勝男的肩膀說道：“你真堅強，我看到你沒事，我就心安了！老爺子的事，就交給我們吧！”
勝男第一次拍了一下耀陽的手說道：“謝謝耀陽哥了！”
耀陽一愣，然後很欣慰地說：“小男，你終於肯叫我一聲哥了！我下去了，你們也別聊的太晚，明天事多！”
勝男靠在我的肩膀上，說道：“其實這樣也挺好，爸和小媽可以重逢了！只是……”
說到這裡，終於哽咽了起來，抑制了很久的情緒爆發了：“只是，我沒爸了！”說完，滔滔大哭起來。
我摟着勝男心疼地說道：“你還有我，還有這個家裡每一個人！”
勝男哭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知道，有你在身邊，我什麼都不怕！你不要離開我啊！你要答應永遠不要離開我！你不能不要我啊！”
我憐愛地看着勝男說道：“怎麼會兒呢？我們一定會白頭偕老的，你不是還要推着我，看你和老頭們跳舞嗎？”
勝男停止地哭啼，鄭重地說道：“你要健健康康的，命要比我長，到老了，你得伺候我，要是哪天你病危了，你得先掐死我，你再走！你必須要讓我走在你前面，知道嗎？”
我淡淡地說道：“人生就像打電話，不是你先掛，就是我先掛！不過，對於你，我會永遠等到你掛了電話，我才掛的！”
勝男伸出了小手指頭說道：“來咱們拉鉤，只有死別，絕無生離！”
我拉住勝男的小手指：“只有死別，絕無生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