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未回,這裡的模樣倒是一如往昔。”略顯乾澀的聲音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密室響起,打破一室的寂靜,這聲音聽着年輕,但卻有一種莫名的蒼老,“他們收拾得不錯。”
“畢竟是你的專屬地盤,他們除非不想活了,否則哪裡敢怠慢?”略帶透明的乳白色靈魂突兀出現,照亮密室的一方,“就算你一下子離開這麼多年,他們都沒有生出異心,仍然各做各的事情,各方面的工作依舊有條不紊。這隻能說你之前的管理方法非常有用。”
“阿茲莫丹老師這倒是過讚了。”之前說話的人並沒有露出任何得意的神色,表情依舊淡淡的,好像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如果連着這些都做不到,只能說我上輩子白活一場。現在這個局面,只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罷了。”
那個穿着黑斗篷的人在桌後坐下,右手纖細長指微彈,桌上那盞魔法燈亮起,映照出這人略顯消瘦和憔悴的側臉。因爲幾日未打理,下巴冒出了些鬍渣,看着不顯邋遢,反而多了幾分成熟男子的獨特的魅力。他將桌上幾份資料大略看一遍,眉峰緊皺。饒是他已經做好最差的心理準備,但還是被這份審訊內容弄得心情沉重。
“你們確定這些人都已經招了?”許是心中火氣過旺,他的聲音聽着更加乾澀,倒是有些不符合他的年紀,“所有人的招供都在這上面?”
這人話音剛落,兩名衣裳顏色截然不同的老人好似憑空出現。看似老態龍鍾,眉須皆白,但昏暗的眼睛裡不時閃過精光,脊樑挺得筆直,裸、露在外的肌膚粉嫩得好似剛出生的嬰兒。光是從外表來看,這兩名看似普通的老人家並不普通。
“啓稟教宗。黑暗(光明)教廷九名主犯未曾折服。”兩個老人面露慚愧之色,他們皆以爲這不過是再簡單不能的差事,但沒曾想竟然會這麼棘手。除卻他們口中的主犯,其他人都是一些邊緣人物、觸摸不到核心的小嘍囉、沒用的炮灰罷了。
得不到主犯的口供,他們這些天的忙碌全部都是無用功。若是這樣,倒是辜負教宗連日慎密安排,將潛藏在教廷內部的毒瘤連根拔起的良苦用心了。他們一開始也不怎麼相信這個年輕人,認爲他雖然得到兩柄權杖的認同,但仍舊沒有駕馭他們的實力。
可是從之前血洗叛徒的行動來看,這個教宗未來定然會有一番大作爲。做事果決。計劃慎密,各方勢力的平衡都想到了。儘管兩大教廷明面上的勢力被血洗近半,但從始至終沒有發生任何大的波瀾,那些覬覦教廷的勢力也不敢輕舉妄動。這樣的謀算,他們這些活了好幾千年的老傢伙也不由得說一聲“佩服”!
同樣的事情,若是換個人來,恐怕早就將兩大教廷玩殘廢了。畢竟這可是兩大教廷暗中力量和明面力量的較量,若是一個不慎,清洗叛徒就變成了兩大教廷自己抹脖子找死的活動!
“算了。本宗也沒想着能一下子從他們口中翹出什麼東西。若是他們這麼簡單招供,倒是要懷疑一些負位面那些傢伙的平均智商了。而且那些小嘍囉也不是完全沒有用……至少也提供了一些值得參考的東西。”那人彈了彈那疊厚厚的報告,臉上倏地露出濃重的陰翳之色。
“那幾個人老頑固,就交給本宗好了。兩位長老幫忙安排後續人員。畢竟……這次動作的確有些大了,若是短時間內不將空缺的人填補上去,時間長久了也會出問題。”偌大兩個巨無霸一般的教廷,竟然被敵方滲透近半。這真是奇恥大辱!那人的眼神落到旁邊那份稍薄的信封上,板着的臉終於緩了一些,“派人將這封信交給龍之島的新晉族長。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麼做。他們只要腦子裡裝的不是肌肉,就該知道。”
旁邊的黑衣老人接過那封信,臉上仍舊有些疑惑,“可是龍族這些日子內鬥得厲害,那頭年輕黑龍雖然極有天賦,但想要真正將老龍族族長拉下馬,短時間內有些困難。”
薑還是老的辣,縱使那位老族長身體不虞,加上兩大教廷暗中勢力插手,他的日子格外不好過。但他畢竟在族長這個位置上坐了多年,年輕黑龍想憑此上位,可是有極大的難度。
“這些你們不用關心,只要將信件送到便可。那條年輕黑龍……可是有福星相助,成功的吉機率大過失敗……”說到這裡,那人稍薄的脣角微勾,形成一個極其魅惑的角度。
縱使心中仍有疑惑,但那老人選擇了沉默。他和這位年輕教宗共事的時間雖然短,但對此人的瞭解還是有一些的。這個年輕人看似年輕,卻成熟穩重得不像樣。既然敢這麼做,想必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他只要放手去完成便可。
就像來時那般,兩人離開也是悄無聲息,“那些人不是什麼簡單貨色,想要從他們嘴巴里摳出什麼有用消息,這實在是有些難度。就算他們說了,我們也不能確保得到的消息是百分百正確的。我們在明,敵人在暗,我們很被動。”
“不需要百分百準確的消息。”那人悠閒地站起身,理所當然地會阿茲莫丹說道,“畢竟我們對他們也不是一無所知,不是嗎?是不是真實的消息,我們也有自己判斷的標準。”
阿茲莫丹被他這麼一提醒,腦中閃過一絲靈光,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笑得有些神秘,“你這話倒是說的不錯……按照你說的,應該是敵人在明,我們在暗纔對……”
他怎麼忘記了,還有苗淼這個堪稱逆天的外掛?他們是不知道任何準確消息,但苗淼卻知道一些事情的。縱使那本小說中沒有將所有事情寫出來,但按照小說的尿性,基本而重要的細節總會大致描寫一下。更何況,他們的目的也不是將負位面徹底搗毀……
“正是這個道理。”那人臉色稍微柔和一下,又冷硬起來,“不過,也難保不會發生意外……我們要做的便是將自己的事情做到最好。至於旁的,盡人事聽天命!”
“那麼,你打算如何審問那些人?”密室又飄出一個靈魂,和之前那個截然不同,周身圍繞着淡淡的黑色霧靄,相貌看着也年輕,“那些傢伙嘴巴牢固得很,即使我們想要得到一些半真半假的消息也不容易。”
“博格老師,這些……放心交給我。時間到了,那些傢伙會自動說出他們心中最大的秘密。”說到這些話,那人的口氣倏地一變,聽着好像是地獄深處的呢喃,讓人不寒而慄。
卻說那邊,苗淼幾人接到墨菲斯傳來的消息,放棄了慢悠悠的行路速度,本來兩日的路程,愣是縮短到兩三個時辰,在奧希瑞爾帝都城門關閉之前達到。
“兩大教廷表面看似平和,但從帝都守衛的的嚴謹程度來看,這次事情的影響還是很大。恐怕事情比我們想象得要嚴重得多。”因爲幾人都有正規的證件,進城並沒有遭受多少刁難。
看着本來很少出動的皇家護城衛軍從身旁昂首挺胸地走過,半月巡視一次變成三個小時巡街一次。連格勒斯這樣對人類社會不關心的人,也繃緊了神經,“奧希瑞爾帝國這樣做也是正常的,畢竟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任何準確的消息。讓這樣一個神秘的勢力隱在暗處,皇室能安心得了?想來,大陸其他國家也是這個場景吧?”
“他們這是高看自己了。”苗淼將自己頭上的幕籬帽沿往下壓了壓,聲音低了幾度,聲音帶着幾分嘲笑,“別的國家這樣戒備,倒是沒什麼。但奧希瑞爾帝國……大部分的實力都掌握在各個老牌貴族手裡。皇室的實力和影響力,恐怕那個實力還看不上呢……”
“喵喵,你這話說的太白了,好歹給他們一個面子……”格勒斯無語地看着自家妹紙。
“安啦,嘴巴長我身上,他們還能阻止我開口?這本來就是事實……而且我也沒有那麼笨,讓這些冒犯皇室的話落到不熟悉之人的耳朵裡。”苗淼遞給自家老哥一個安心的眼神,“而且根據我們之前的分析,這事情極有可能是兩大教廷內部犯案,屬於人家家務事。於此完全不相干的皇室卻跳出來,以爲別人要傷害他,你說可不可笑?”
格勒斯:“……”好吧,的確挺可笑的……
和皇室警衛的高度戒備不一樣,奧希瑞爾學院還是一如既往地輕鬆和諧。學生該做神馬做神馬,漫步在這個校園之中,還真是看不出一點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感。
“哎呦……也不知道我在這個學校的學籍還在不……貌似我在這個學校上學的時間超級短誒。”苗淼循着記憶中的路線,去找宿舍別墅了,“大哥,你說二哥二嫂還有三姐現在會在宿舍嗎?”
“現在應該是上課時間吧?”格勒斯一句話打消了苗淼的想法,“等他們下課就能看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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