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心雨一個人呆在家裡,吃了藥昏昏沉沉就睡過去了。第二天醒的很早,她定了鬧鐘,要趕在池良鈞下班前去給他買早點。
作爲一個妻子,齊心雨覺得自己還有進步的空間,尤其是在做飯這方面。
摸摸頭,已經不燙了,比起昨天晚上,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隨意弄了弄頭髮,她拿着零錢出門了。
早上的空氣很新鮮,深呼幾口氣,頭腦都清楚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池良鈞越來越上心。她的腦子裡總會不時閃過他的臉,他的笑容,和他寵溺的聲音。
其實不該意外的,像他這樣的男人,很難不招人喜歡,何況他對她又好得不得了。
齊心雨回去的時候,和池遠蒼碰了個正着。她意外的看着他,池遠蒼則笑的熱情,“心雨,這麼早去買早餐了?”
齊心雨點頭,茫然的眨眨眼,“爸,你這是……”
她神色古怪的看着池遠蒼一身運動衣,像是剛跑步過來。就算是要見池良鈞,也不應該這麼早,而且這身休閒裝扮讓一直看他一身西裝的齊心雨很不適應。
“哦,我剛跑步回來。”看她困惑的樣子,他補充道,“我昨天搬到你們樓下了。”
齊心雨徹底傻眼了,這樣的行動力會不會太誇張了?
她淺笑:“這樣,那一起吃早餐吧,正好我買多了。”
池遠蒼看一眼她手裡的早餐,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也好,我正準備去外面買。”
池遠蒼跟齊心雨邊走邊聊,私心裡很滿意齊心雨對池良鈞的關心。他慶幸自己沒有因爲池夫人破壞兩人的感情。要是池良鈞真的娶了齊雨桐,只怕日子就沒有這麼好過了。
他們進門的時候,池良鈞已經回來了。他剛從浴室出來,就看見拎着早餐的齊心雨。
“這麼早,怎麼不多睡會兒?”他走過去幫她拿早餐,不經意間一瞥,正好看見準備進門的池遠蒼。他抿脣,沒有說話,提着早餐往裡面走。
齊心雨跟池遠蒼互看一眼,知道這是池良鈞同意他進門了。
早餐的時候,因爲多了池遠蒼,氣氛雖然有點尷尬,但也不至於僵硬。有了齊心雨做潤滑,兩人倒也能搭上話。
快吃完的時候,齊心雨的手機響了,看見上面的名字,她不禁愣了一下,下意識看池良鈞一眼。池良鈞挑眉,她沉思片刻,拿着手機去陽臺了。
“中午有時間嗎?我們見一面。”池夫人的聲音沒了以往的囂張跋扈,倒多了幾分和藹。
齊心雨有些受寵若驚:“我十一點半放學。”
“我等你。”池夫人的話不多,可態度卻變了很多。
齊心雨回餐桌的時候,池遠蒼和池良鈞同時看向她。她舔舔脣說:“媽打來的電話。”
“哦,你媽媽要回來了嗎?”池遠蒼問。
齊心雨搖頭,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池良鈞:“是……媽……”
池良鈞臉色一沉:“她找你做什麼?”
他的語氣不好,就連池遠蒼也屏住了呼吸,一時間不敢開口。
“媽找我吃午飯。”像是擔心池良鈞會生氣,趕緊說,“媽好像挺孤單的,要不、要不中午一起去?我現在是池氏的股東,媽也是,將來你可是跟我們一個戰壕的戰友,大家站在同一條戰線上會比較好處理事情嘛,嘿嘿。”
池良鈞原本臉色不好,可聽見齊心雨這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以爲股東跟小朋友
似的需要拉幫結派嗎?他們需要的是利益,只會支持能夠帶給他們最大利益的人。
“所以,你之所以答應她,還是爲了我了?”池良鈞盯着她心虛的小臉,沒好氣的說。
齊心雨嘿嘿一笑:“那是當然,你是我老公嘛。”
池良鈞但笑不語,雖然他不喜歡池夫人,對於齊心雨的自作主張也不怎麼開心。但他能感受到她這麼做的用意,心裡還是暖洋洋的。
“快吃飯,我待會兒送你上班,中午電話聯繫。”
齊心雨眼前一亮,他這是答應了?她立刻狼吞虎嚥起來,可是快吃完的時候,纔像是想起了什麼,忙問,“你不會是去砸場子的吧?”
池良鈞低笑:“我就是去砸場子,也是你邀請的。”
“……”齊心雨無語。
他們的互動都被池遠蒼看在眼裡,雖然沒什麼甜言蜜語,可一來一往無不透漏着甜蜜的默契,這讓他更加欣慰了。只不過,夢瑤找心雨這丫頭做什麼?
池良鈞送齊心雨上班,臨走前在她脣上落下一吻。齊心雨立刻羞紅了小臉,小聲嘀咕道,“人多着呢……”
“又不是沒親過。”說着,他輕輕在她脣上咬一口。
齊心雨跟受到驚嚇似的,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了眼睛控訴道,“以前是額頭啊,這是在幼兒園門口,不準亂來。”
池良鈞好笑的看着她:“這就是亂來了?那我們每天晚上做的那些事……”
“閉嘴閉嘴閉嘴!”齊心雨嚷嚷,就連耳朵根都紅了,哀怨的看着池良鈞,“池醫生,你現在越來越壞了,到底是以前我識人不清,還是你隱藏的太深?”
“怎麼,你不喜歡?”池良鈞今天不上班,有的是時間陪她調侃。
他驀地湊近她的耳垂,曖昧的呼吸噴灑在她脖頸。齊心雨的小臉越來越紅,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她趕緊推開他,“好了好了,我要下車了,你快回去補覺,中午聯繫。”
池良鈞笑了笑,摟過她,重重吻了下去,許久之後才放開,“味道很好。”
那副慵懶的神態就跟偷腥的貓似的,不但偷了魚,還一點一點吞下去,好不滿足。
可齊心雨就不開心了,因爲不遠處正好站着兩個同事,把池醫生和她的曖昧都看在眼裡了,一個個全都戲謔的模樣。
啊啊啊,她不要做人了。
中午的時候,齊心雨在池夫人定的餐廳門口等池良鈞,很快他就到了。隔着碩大的落地窗,他看見池夫人一臉淡然的坐在裡面。
他腳下的步子頓了頓,想要離開,可是看見齊心雨柔柔弱弱的樣子,又擔心她會被池夫人欺負,還是拉着她的手往裡面走。
他的掙扎,齊心雨都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她緊緊回握他驟然冰涼的手,衝他笑笑,“老公,我會保護你的。”
池良鈞一愣,眼底閃過笑意。擡腳走近門口的時候,他暗暗呼了口長氣。
池夫人沒有想到池良鈞回來,明顯身子僵硬了很多。她的目光定格在他身上,眼底翻涌着複雜。將近三十年,她從來沒有好好關心過這個兒子,現在面對他,她心裡很緊張。
齊心雨拉着池良鈞的手,在池夫人對面坐下,她朝她看一眼,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她身上變化了,也許這次見面跟她想象中有些不同。
自始至終,池良鈞都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握着齊心雨的手。他淡漠的目光也不在池夫人臉上停留,像是
擔心齊心雨吃不飽似的,徑直點了很多她喜歡的飯菜。
池夫人的眼神黯淡了下來,原本的期待變成了絕望。她握着咖啡杯的手微微顫抖,像是難以抑制內心深處的感情。
其實,池良鈞也不是真的能夠把她無視的這麼徹底,在他印象裡最是趾高氣揚的池夫人,今天竟然意外親和起來。原本精緻的妝容退卻,露出憔悴的模樣。
原來,不經意間她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心裡充滿了複雜。
池夫人恨了這麼多年池遠蒼,就連自己的兒子都被連累了。但到頭來才知道,這一切有多荒謬。她現在想要補償,可是看池良鈞的態度卻怎麼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飯菜很快上齊了,除了之前池良鈞點的,還有一些池夫人在他們來之前點好的。她勉強笑笑,“多吃點,不夠了再點……”
池良鈞一言不發,只是安靜的給齊心雨夾菜。
齊心雨趕緊打圓場,指了指池夫人之前點的菜笑道,“媽很偏心哦,這些都是鈞喜歡的,沒有我喜歡的。”
池夫人一愣,目光不受控制的膠着在池良鈞身上。在她的印象裡,這些菜還是他小時候的最愛。這些年,她不曾關心他,不知道他的口味有沒有變,只是憑着記憶點出來的。
聽見齊心雨的話,她紅了眼眶,原來她的兒子並不是那麼不在乎她。
這些菜……是她曾經親手做給他的。
池良鈞朝齊心雨看了一眼,像是在譴責她亂說:他什麼時候喜歡這些菜了?
齊心雨但笑不語,的確,池良鈞很少碰這些菜,但她發現,如果哪餐遇上這些菜,他的眼睛總是有些複雜。她想,這裡面應該是有原因的。
之所以這些說,也是她亂猜的。可很明顯,看池夫人的態度,她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齊心雨一臉無辜的專挑池夫人點的菜給池良鈞,池良鈞蹙了蹙眉頭,沒出聲也沒有動筷子,只是安靜的坐着。
“你不喜歡我夾菜給你?”齊心雨控訴的看他,一臉委屈的小模樣。
池良鈞明知道她居心叵測,可還是抵擋不住她那張泫然欲泣的小臉。他沒好氣的瞪她,最後拿起筷子簡單嚐了嚐。不是記憶裡的味道,可能做菜的那個人已經不對了。
雖然沒有多喜歡,可終究是嚐了。池夫人紅了眼眶,感激的朝齊心雨看去。
齊心雨羞澀的笑笑,她也不敢肯定池良鈞會給她面子。她想,她也是在賭自己在池良鈞心裡的位置。也許除了幫助池夫人,她還有那麼點小小的私心。
池夫人始終歉疚又複雜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兒子,眼底充滿了溫柔。雖然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兒子道歉,可對上他冷漠的樣子,她怎麼也不開不了口。
她就那麼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的看着池良鈞,像是要補足這些年對他的忽視。
齊心雨一度擔心池良鈞會控制不住脾氣,所以一直緊緊握着他的手。然而,池良鈞卻沒有和以前一樣跟池夫人爭鋒相對,他只是當她不存在。
齊心雨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不過,站在池夫人的立場,她想,她寧可池良鈞罵她吧。
其實,她也不喜歡這樣的池良鈞。越是無視池夫人,就越是證明他放不下過去受到的傷害。心裡存在怨懟,生活怎麼可能愉快?
一頓飯,他們幾乎沒怎麼說話,可齊心雨很清楚池夫人的意思。雖然她不懂爲什麼,可看的出來,池夫人想要親近池良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