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心上嘆氣,他想,以前沈驀然,怎麼對顧傾城,他可以既往不咎。
只要,之後,有他在的地方,沈驀然就要對傾城好好的,讓她完完全全的幸福。
那他也就可以放棄,成全。
而他也會爲顧傾城做最後一件事情。
就是讓千雨尋永遠的閉嘴,不再提,當了兩年沈驀然情人的事情。
讓顧傾城永遠被矇在鼓裡,只知道沈驀然永遠都愛着她一個人而已。
這是他能爲她做的最力所能及的一件事情了。
盛情知道,很有可能這件事,是他可以爲她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盛情微微的垂了垂眼皮,斂去眼底的悲傷和落寞,嘴角微微的勾了一下,那樣的笑容很美卻透着一種苦意,如同中藥入口一般,苦澀難忍卻又只能往肚子裡吞。
“她怎麼樣?摔得嚴重不嚴重?是不是還要再去用儀器查查?”
盛情連續的問了涼徹好幾句話,涼徹微擡着眼,看着緊張成一團的盛情,眼神深了一下,搖了搖頭,說:“她發燒是因爲傷口的原因,我給她打一針吧。”
“順便再給她開一記中藥,調理一下,做好的讓她都喝下去,疼痛應該能減輕一些。”
“還有食物方面一些要忌口,切忌辛辣,不能吃發物,比如魚……”
涼徹跟盛情說着,盛情就很認真的聽着,涼徹邊說着邊從醫藥箱裡拿出了藥劑給顧傾城打上。
然後,又留下了中藥方子,讓他的助手幫忙抓藥,將藥煎上。
涼徹在醫院又陪了盛情一會,就回去了,而管家太太知道盛情在醫院,就送來了熱乎乎的飯菜,又將盛情在醫院換洗的衣服拿來了,也帶了顧傾城的換洗衣服,而尺寸都是盛情提供的。
顧傾城病着,盛情根本沒有任何的胃口,一點都吃不下。
管家太太看着盛情要這麼熬着也撐不了多久,而且盛情的臉色看上去也不是很好,有些憔悴的感覺,就忍不住勸道:“盛先生,你還是吃點吧,你要是不吃飯,這麼熬着,幾天就把身體拖跨了,到時候誰去照顧顧小姐呢?”
管家太太站在盛情的身旁跟他說着,盛情的身體一直是一動不動的。
可是,當管家太太提到顧傾城的時候,盛情的身體明顯的震動了一下。
半晌,盛情就擡起了手,將放在牀旁桌子上的飯盒拿了起來,靜靜的在一旁吃了起來。
管家太太,就知道盛情是在乎這位顧小姐的。
都說,上帝在男人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都會抽走他的一根肋骨,可以相信,顧傾城就是盛情被抽走的那根肋骨。
很顯然,顧傾城就是盛情的軟肋。
…………
盛情將滿滿飯盒的飯都吃了個精光,管家太太都被驚到了,盛先生什麼時候,成了飯桶了?
盛情吃完了飯,將飯盒蓋好,轉身遞給了身後的管家太太,微擡着眼看着她,說:“明早送一些清淡一點的可以養骨頭的飯菜過來,她忌口,這些都不能吃。”
盛情說着,就遞給了管家太太一張紙條,管家太太接過那張紙條,垂眼看了看,那條紙條,紙條上仔仔細細的寫着都是傷骨動筋人應該忌口的食材。
紙條上的字,是用最復古的鋼筆寫下的,帶着一種遒勁的力道,洋洋灑灑的透出一種王者的姿態。
管家太太認識這個字體,每一次在收拾盛先生書房的時候,總是能看見這樣很有氣勢的字體。
她認識,這些都是出自盛先生之手,而每一次她在書房整理的時候,都會在潔白的紙上看見一個人的名字,那個名字就是——顧傾城。
她見過那洋洋灑灑滿紙的都是顧傾城,顧傾城,顧傾城,顧傾城……
每一個字的力道都是那麼的重,就好像是那個名字已經刻在了他的心上一般……
管家太太接過盛情寫下的紙條,仔細的收了起來,就輕輕的說了一聲,“盛先生,我記下,我先走了。”
盛情沒有說話,只是,回過身,擺了擺手,算作是迴應。
管家太太就輕手輕腳的退出了房間,小心翼翼的將房門關上。
…………
寂靜的病房裡,也只剩下,盛情和顧傾城兩個人。
盛情靜靜的坐在顧傾城的身旁,緊緊的握着她的手,雙眼不離的緊緊盯着牀上的顧傾城,看着她不安緊皺的秀眉,他的心也跟着皺了起來。
修長的手指輕輕的觸了觸顧傾城那緊鎖的眉頭,嘆了嘆氣,“我的傾傾,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那聲輕嘆在幽靜幽靜的夜裡,顯得更加的明瞭清晰,就像是長長綿延的憂傷的曲子縈繞心間,久久回回,來來去去,怎麼都抹不開的傷悲。
單戀,就是這般,地老天荒一個人,海枯石爛一個人,山盟海誓一個人,未有朝朝暮暮,更無永永遠遠……
………
一晚上轉瞬即逝,天空漸漸的泛起了魚肚白,有微微的光芒一點一點從地平線上冒了起來,零零散散的撒了下來。
牀上的顧傾城漸漸的有了些動靜,她的指尖輕輕的顫了顫,眼珠轉了轉,半天,顧傾城才緩緩的睜開眼睛。
她的眼神有一瞬的怔愣,眼底的光芒沒有一點的焦距。
好半晌,顧傾城的眼珠才動了動,眼底才慢慢恢復了焦點。
她的視線接觸到自己包裹的跟糉子一般的腳,眉毛輕皺了一下。
真的好難看,她的眼底下意識的有些嫌棄。
不過,轉瞬又覺得也挺好的,這樣她就可以擺脫了盛情那個惡魔了,她的嘴角微微的揚了起來,隱隱的透出一種慶幸。
不過,顧傾城歪了一下頭,就看見一旁趴在牀頭的男子。
顧傾城的眼神一顫,才發現整個病房裡,不只她一個人,頓時,她被嚇了一跳,她感覺處眼前這個男子的陌生,卻又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趴在她的牀頭,她看不見他的臉,只是,下意識的就覺得男人身上有一種難隱的貴氣。
他身上穿着一件有些單薄白色襯衣,袖口上黑鑽的袖釦泛着淡淡耀麗的光芒。
她感覺出來有一雙柔軟緊緻的手掌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顧傾城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