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聽着顧傾城的話,眼睛一動不動直直的看着她,漆黑的眼底浮現一層陰冷的戾氣。
盛情就用這樣駭人的目光直盯着顧傾城。
他陰沉的面容就像是要席捲狂風暴雨一般傾泄下來。
顧傾城看着這樣的盛情心中就是一陣的緊張,只覺得,此時的盛情看上去就像是怒火沖天的一頭迅猛的獅子,隨時都有要咬死她的衝動。
顧傾城看着他心裡害怕,咬着脣,緊張的準備着承受盛情那隨時都要爆發出來的怒火。
只是,就在顧傾城以爲盛情會爆怒的時候,陰沉着臉的盛情偏偏就笑了。
他輕輕的笑着,笑容看上去比牡丹花開還要驚豔漂亮。
只是,這突然轉變出的笑臉,讓顧傾城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她看着盛情的表情有些緊張,下意識的捏緊自己手裡的企劃書。
盛情眼神陰沉的盯着顧傾城,輕輕的笑着,他挑着脣像是很不可思議的開口說:“金主?”
“情人?”
“伺候?”
盛情擰着眉頭,像是很苦惱的反問着,他說這話咬音很重,臉上卻帶着一股淡淡的悲傷,讓顧傾城看着有些莫名。
只覺得,此時的盛情看上去很詭異,錯綜複雜的情緒就像是一團霧氣一般讓她看不明白。
她怔怔。此時只有盛情知道從他自己口中說出這幾個詞他的心口到底是一種怎樣撕裂的痛。
盛情吐出這幾句話,到底用了多大的勇氣多大的氣力去說出來,甚至他自己都能聽見。
他自己心碎的聲音,那聲音聽上去凌厲,就像是精美的水晶從高空直直墜落,碎得粉身碎骨了一般悽慘不堪。
盛情覺得自己真是可笑,真是諷刺,這些天,他對她的好,都是金主送給情婦的施捨。
盛情盯着顧傾城,突然伸出手直直的將顧傾城摁住在牀上,手掌用力的抓住她的肩膀,彎身的和被按在牀上坐着的顧傾城平視着盯着他。
還是不死心的開口說:“金主,情人。”
盛情垂眼低頭咧着脣,笑了又笑,他笑得很無措,甚至有些悲傷。
可是,他擡起眼,重新的凝視着顧傾城的時候,他的眼神還是那般明亮透徹,就像是水晶一樣的感覺,看不出半點的憂傷。
只是那樣的寧靜的,甚至有些隨和,就像是明明是隻威風凜凜的獅子,突然拔掉了自己所有的爪牙一樣的柔軟,卻讓人莫名的覺得悲傷。
因爲。被拔掉爪牙的獅子就不是真正的獅子,就像是自殘受傷的獅子。
總是能讓人感覺到悲傷。
盛情開口不死心的繼續淡聲的問:“顧傾城,你覺得這麼多天,作爲金主的我,很有閒情逸致的陪着你這個小情人,到處的遊玩,是嗎?”
他很平靜,很平靜的語氣,平靜的就像是沒有什麼生氣的搪瓷娃娃一樣,漂亮精緻臉上卻透着一股執拗,
他不死心,不相信,不相信顧傾城可以這麼的狠心,把他所有對她的好,都歸咎成金主對情人的恩賜。
是,盛情不相信,不相信,顧傾城可以這麼的對他,不相信她可以這樣的冷漠,沒有一點感覺,感覺得到他對她的感情。
可是,他問出這話的時候,面臨的卻是顧傾城長久的沉默。
她臉上帶着那淡淡的無措,盯着他的表情微微有些怔驚。
是,顧傾城聽見盛情問出的這句話的時候,她有些恍惚,至少,她覺得盛情問出這話,像是有什麼一樣。
可是。如果是沒有受過情傷的顧傾城一定會覺得盛情這些天,對她的好,都是出於喜歡她,甚至愛着她。
可是,如今的顧傾城已經是遍體鱗傷顧傾城,她分不清真假,失去了判斷能力。
她甚至是不敢相信愛情。
至少,覺得愛情不會那麼幸運的降臨在她的身上。
曾經沈驀然對她那麼好,到頭來,也不就是漠然一場嗎?
顧傾城纔不會那麼自戀的感覺,盛情對她的那是愛,那些都是出於愛的好。
就如同他說的那樣,那些都是金主的閒情逸致,甚至可以說,那些所謂的好,都是仰仗着都是他的那個初戀而已。
顧傾城長久的沉默,讓盛情的心一落千丈的墜落了谷底。
他盯着顧傾城的眼睛愈發的陰沉起來,那隱藏着驚天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的泛濫了起來,在他的眼底掀起驚濤駭浪了起來。
只是,盛情還是隱忍着心中的怒火,握着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手背上的青筋暴動,還是死心的固執的又問了一遍,
“顧傾城,你覺得這麼多天,作爲金主的我,真的很有閒情逸致的陪着你這個小情人,到處的遊玩,是嗎?”
這一回盛情臉上掛着一層嘲弄的表情,他漂亮得眉心緊皺着,說到金主,情人,盛情的聲音不覺得加重起來,好不諷刺的。
他抓着顧傾城的手不自覺地加重,讓被他抓住的顧傾城,忍不住輕聲呼痛,
盛情看着忍不住諷刺的開口說:“顧傾城。你也知道痛?”
盛情說這句話的時候,沒來由的有一種狠勁,只是,手上的力道卻小了很多。
他只是盯着顧傾城等着她的答案。
只要,顧傾城只要否定一下,盛情就願意去相信顧傾城,相信她,相信在她的心上,有自己一點點的位置。
而不是因爲金主和情人那樣可笑的交易。
顧傾城一頭霧水的承受着盛情這莫名其妙怒火。
她不明白,盛情爲什麼這麼的生氣。
他們之間,不是很明確,從來沒有愛情可談。
除了金主和情人的交易,顧傾城想不出她和盛情之間還能有什麼。
他這麼的生氣。怒火沖天,是不是把她徹底當成了他那個五年來都念念不忘的初戀?
顧傾城還真覺得盛情有點可笑,她顧傾城就是顧傾城,憑什麼被當成另一個的影子。
顧傾城想着心中也是莫名的攢出一陣的怒火來,突然,整個人也覺得有點受侮辱,看着盛情的眼神也跟着冰冷起來,胸口起伏。看着盛情,不由分說的諷刺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