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後山現在儼然已經形成了一個小型村落,一個個帳篷錯落有致,山腳下的一大片空地都幾乎已經被佔滿,更有幾個簡易板房坐落其中。
幾個陣營分的清清楚楚,但是相隔也不是很遠,恐怕隨便放一把火,就能將這片營帳全部燒掉。
陳風也是摸不到頭腦,這羣人和諧的有些過分了吧,不說是生氣仇敵吧,起碼也算是競爭對手啊,現在這是鬧哪樣。
此時留守在這裡的人不是很多,大部分都在山裡面搜索着,三三兩兩的坐在樹下,一邊閒聊,一邊往嘴裡灌一大口啤酒。
陳風等人穿着也不顯眼,都是一身軍用作戰服,凌玉藍更是頭頂一個帽子,低着頭幾乎遮住了整個臉,看不清容貌,大概也就是個女僱傭兵。女僱傭兵雖然少,但也不是什麼稀有動物。
所以經過營帳,他們也只是好奇的看上一眼,一看是新來的沒見過,也不答話,繼續聊自己的。
在這奇怪的氛圍裡,陳風和凌玉藍等人沒有遇到任何障礙,暢通無阻地進入了腹地。
這片山初看起來跟島上其他的山沒什麼區別,可若是有心,就能看出來真的是有很大的不同。
同樣都是生長多年,枝葉繁茂的大樹,這裡的卻長的歪歪扭扭,相比起樹而言更像是活生生的人,擺出各種扭曲的姿勢。
樹葉也密集的可怕,陽光都很難找到可以穿過的縫隙,整個樹林陰森森的,壓的人有點透不過氣。
腳下的土壤蓬鬆溼潤,腳踩上去就能壓出腳印,這土壤的顏色呈紅褐色,月亮灣差不多位於亞熱帶,土壤中鹼金屬匱乏,這個顏色按道理來說也是正常。
可陳風總覺得不太對,蹲下隨手抓起一把土,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就是普通的土味,就是潮氣稍微大了點。
“怎麼了,發現了什麼嗎。”凌玉藍看到陳飛突然蹲下研究起了土,還以爲發現了什麼蹤跡。
“沒事,就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沒事了,我們繼續。”陳風將手中的土扔掉,拍了拍手,走在最前面。
凌玉藍三步並兩步的跑上來,挽住陳風的胳膊說道:“別給自己太大壓力,還有我們呢。”
陳飛笑了笑,左手輕拍了拍凌玉藍挽住自己的手。身旁有如此善解人意的愛人,還有什麼好煩的呢。
身在其中,更顯得森林無邊無際。陳風凌玉藍等人也碰見了幾波其他的搜尋隊,都是四五個人一組,一人拿着儀器,其他幾人拿着武器在旁邊守着。
“老大,那邊。”一名貪狼隊員快步走到陳風身邊,指了指東邊小聲地說了一句。
陳風看向他指的那個方向,原來是這一組探測到了什麼,幾個人正在挖掘,似乎挖到了什麼,帶頭的就彎腰伸手掏了進去。
陳風剛一靠近,那幾人紛紛舉起槍指着他們,示意他們離開。
那個帶頭的似乎摸到了東西,一把抓起放進了口袋,除了陳風其他人根本沒看清是什麼。
陳風目的達到了,也不想惹出什麼麻煩,就舉手示意自己並無惡意,帶着凌玉藍和貪狼小隊幾人慢慢往後退。
那羣人也沒有多說話,收起槍轉身消失在樹林裡。
“是一枚古幣。”陳風小聲地告訴身邊的人。其他人一聽,也就沒有了興趣。
看到這裡人的戒備心都這麼強,陳風只好自己尋找,只是沒有儀器,沒法像他們一樣挖掘,就只能一路往裡走,希望能有什麼收穫。
“快看,那有一片池塘。”凌玉藍眼尖,遠遠地就看到一片池塘。
這片池塘這不算小,幾乎半個足球場大小,只是沒有太多陽光照射,沒有那種波光粼粼的樣子,顯得有些幽深,死氣沉沉的樣子。
“我看看裡面有什麼。”凌玉藍一馬當先,伸長脖子往水裡看去。只看了一眼,凌玉藍只覺得毛骨悚然,身上的寒毛啪的一下全部豎了起來。急忙用手捂住嘴,纔沒有叫出聲來。
陳風急忙趕過來扶助凌玉藍的身子,往水裡看過去。
這裡幾乎沒有風,水面沒有一絲波紋,水很清,清澈見底,水裡遊動着一條條巴掌大的魚,這些魚!
陳風看着魚,這羣魚居然也在看着他,一動不動,就這麼死死的盯着他,陳風感覺頭皮有些發麻。更可怕的還在後面,他看到這羣魚的嘴角翹了起來,笑,沒錯,它們的表情就是笑,是詭異的笑。
你能想象自己被一羣魚用死魚眼盯着,還做出詭異笑容的樣子嗎,饒是貪狼隊員如此強大的心理素質,都嚇得小退半步。
被陳飛緊緊摟着的凌玉藍鼓起勇氣站了出來,雖然她還是害怕,可她不想躲在陳風懷裡,無論發生什麼,她要與他一起面對。
這水裡詭異,圍着池塘了一圈,除了密密麻麻盯着他們的魚沒發現什麼異常,現在的樣子也沒法進到裡面,就決定暫時放棄,標記好位置,下次準備充足了再進去查看。
幾個貪狼隊員早就想離開了,看他們的樣子,估計短時間內不會再吃魚了。
陳風不得不承認,這片地方太過於詭異,也不知道當初那個里昂到底怎麼壯着膽,自己一個人在這尋找到那塊玉的。
可惜,他當時帶着進來的那塊地圖不知所蹤了。
陳風嘆了口氣,算了下時間,應該也快傍晚了。這幾個小時,陳風感覺還沒有探索到這個森林的百分之一,怪不得那麼多勢力這麼多天都沒有什麼收穫,怪不得他們能放下彼此的矛盾。如果只有一方來探索,太難了。
這片森林情況着實複雜,在這裡過夜太過於危險,陳風就決定帶着凌玉藍等人先回去再做打算。
順着原路返還,因爲一直在走,到沒用多少時間就走了出來,太陽馬上就要落山了,餘光照在幾人身上,感覺驅散了之前森林的陰冷,舒服極了。
沒多做停留,幾人坐上車往城裡駛去,凌玉藍似乎有些累了,頭靠在陳風的肩頭,閉上了眼睛。
陳風看着窗外的夕陽映紅了天空,看着夕陽下的這片土地,飽經歲月滄桑,心裡突然一驚,猛地回頭從後玻璃看着剛剛離開的山林。
他終於知道哪裡不對了。
他似乎看到那邊的山林睜開了一雙眼睛,揚起了嘴角,對着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