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白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再也控制不住,他彎腰下去就將這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的老頭給揪了起來:“你是不是真的以爲我不敢對你怎樣?”
“你能對我怎樣?”老頭被他這麼一揪,終於開始正常的說話了,但是從他嘴裡吐出的這幾個字,卻是讓林夜白又火苗竄了好幾分。
“你說什麼?”
“沒聽清嗎?那我就再說一遍,林夜白,你能對我怎樣?你一個窩囊廢,連這一點事都辦不好,還要我親自來出手,你說,你還有什麼資格對我怎樣?”
林夜白:“……”
他在說什麼?他到底在說什麼?
他睜大了一雙眼睛盯着這個老頭,臉上,全是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巨大黑沉。
老頭看到,臉上那抹森冷的笑意就更重了:“回答不出來了是不是?回答不出來,就趕緊從這裡給我滾出去,我這裡,不需要廢物!”
一字一句,沒有欺騙人後的慌張和萎縮,反而,他的氣勢比他還要囂張,就好似,他這麼做,完全是因爲他林夜白不幹正事,沒有用一樣。
林夜白終於不說話了,一雙眼睛,就這麼盯着他,一點一點的,從他的臉,到他的五官,再到他的眼睛,雙瞳,還有,最裡面的那一束光!
葉深,在他的記憶裡,其實是一個性子很溫和的人,他相貌清俊,舉止溫雅,就這麼往那裡一站,便透着一股子書香子弟的氣息。
而事實上,葉家,當初在江南,就是出了名的書香門第的。
所以,當時八歲的林夜白被送到葉家的時候,見慣了家裡父親火爆流寇之氣的林夜白,一下子就被這個家庭那一股子溫馨而又寧靜的生活氣氛給吸引住了。
顏秀寧很美,是那種怒放式的,但是她的性格,卻格外的溫婉,一點都不像她的容貌那麼豔麗張揚,而他的那個葉深叔叔,也是性子非常溫和的一個人,他來了他們家裡後,不管他多調皮,性子多乖戾,他總是和顏悅色的跟他說話,然後跟他講道理,就像是他的老師一樣。
久而久之,他林夜白竟然越來越像他了,特別是在成人後,現在的他,更是在舉止投足間,都能見到當年葉深的影子。
可是,現在他揪着的這個人,他在他的眼睛裡,卻沒有看到那抹和他一樣的溫潤爾雅,也沒有他一直在夢裡都在想着的淡然沉靜。
眼前的這個人,他的眼睛裡,更多的,是暴戾、陰狠、惡毒……
就好似,一條潛伏了很久的毒蛇一樣,現在終於出來了,每一個被他遇見的,撞到的人,他都恨不得將他們狠狠要死,吞入腹中才甘休。
林夜白驟然臉色變了一下,那揪着他的手指,就鬆了開來!
躺在病牀上的老頭見到,脣邊的譏冷就更濃了:“沒用的廢物!”
又是這麼一句,那眼睛裡的不屑和憎惡,就好似,林夜白根本就不是那個照顧他的人,而只是他手裡的一顆棋子,一條狗一樣。
林夜白緩緩的在他的牀邊站了起來,翻着驚濤駭浪的眼睛盯着他,就如同盯着一個鬼魅:“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計劃好這一切的?”
什麼時候?
聽到這話,重新躺回了病牀上的老頭,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你想知道什麼?”
林夜白一字一句:“我想知道一切!”
ps:明天早上12:00前照例還有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