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薰看着舞池裡盤旋的舞步,腦子也跟着暈乎乎的,不住的想着北海那張冰冷的臉,就算是現在這麼歡樂的氣氛,想起他結霜的冷麪,還是會覺得打冷戰。
“可薰……”沈清顏低聲喊着,可薰頓時反應過來,轉頭朝沈清顏看去的時候,才發現之前和沈清顏說話的人已經走遠了。
“你沒事吧。”沈清顏問道,可薰愣愣一笑搖了搖頭道:“沒事。”
“我想請你跳支舞,不知道你會不會賞臉?”沈清顏問道,可薰一聲驚訝連連搖頭道:“不不不……”
沈清顏不禁一愣,一臉詫異的朝可薰看了過去,可薰見狀,忙解釋道:“是我不會跳舞。”
可薰解釋道,沈清顏不禁一笑道:“你不會跳舞?”
“沒關係,我教你啊,跳舞的人不多,我儘量遷就你的舞步。”沈清顏說着,不由分說的拉過可薰的手朝不遠處的舞池走了去。
“我真的不會跳,這裡的人不是你的同事,就是你的領導,我如果出糗了,你會很難看的。”可薰低聲道,沈清顏笑了笑道:“不會的。”
話音剛落,沈清顏便將手環過了可薰的腰。
“很簡單的,我可以慢點。”沈清顏笑着道,話剛出口,可薰便失足踩了沈清顏一腳,然後是第二腳,第三腳,再然後可薰爲了躲開沈清顏的腳,一個踉蹌跌了下去,卡茲,高跟鞋上的鞋跟便突然絕情的罷工了,沈清顏見狀,忙摟住了可薰。
“完蛋了。”可薰低聲嘟囔着,可沈清顏卻笑着扶着可薰連連道:“沒事沒事,沒崴着腳吧。”
沈清顏念着,扶着可薰朝不遠處的桌子走了去。
北海換了衣服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沈清顏正蹲在角落,可薰面前給她看腳。
北海愣了愣剛準備過去,便看到了可薰旁邊罷工的高跟鞋。
“經理。”北海念道,經理聞聲忙走了過來。
“幫我找一雙39的紅色高跟鞋,鞋跟不要超過五公分。”北海說道,經理愣了愣道:“旁邊就是商業區,我要人立刻去買。”
北海點了點頭,轉身朝樓下走去。
“你確定沒事?不如我送你去醫院看看。”沈清顏說着可薰搖了搖頭道:“不用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送我回家吧,說實話我今天很抱歉,我其實該跟你說清楚的,不該敷衍你。”
“怎麼了?”沈清顏問道,可薰輕輕嘆了口氣道:“事實上我從出門就已經想和你說了,我家裡有事本來是不想來的,但是很久之前我就答應你了,又不好現在拒絕。”可薰說着忙道歉道:“對不起,我是有點心不在焉,害你在朋友面前出糗。”
沈清顏愣了愣,繼而笑了笑道:“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呢,如果你有事來不了,我可以下次再約你嘛,不過你不用道歉,我們是老朋友了,這點小事不算什麼,倒是我,沒注意到你的心情,害你扭傷了腳。”
“不要緊的,我休息一晚就沒事了。”可薰道,沈清顏笑了笑道:“那既然這次你毀了我的約會,下次不知道可不可以補回來。”
可薰笑了笑,還沒說話,便傳來了北海的聲音。
“那要看她下次家裡有沒有事了。”北海說着立在了可薰和沈清顏的面前。
“你怎麼在這?”可薰驚訝到,北海笑了笑道:“我做圖做累了,出來轉轉。”北海笑着道,轉頭朝沈清顏伸過手去道:“幾天不見,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我。”
沈清顏笑着和北海握手道:“當然記得,可薰說了你們的事。”
北海點了點頭道:“說了就好。”
“剛纔可薰說家裡有事……”沈清顏朝北海說着,繼而意識到了什麼,北海笑了笑道:“哦,也沒什麼事,我們本來在家裡做一個室內設計的效果圖,不過已經忙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文件整理一下就可以了。”
“哦,原來如此。”沈清顏說着,朝可薰笑了笑道:“我一直以爲你們是情侶,是我多心了。”
“不算。”北海道,可薰頓時一愣,轉頭朝北海看去的時候,北海也正看了看可薰,笑着道:“我是在追求她,不過她沒答應。”
沈清顏不禁一愣,朝北海定定看了過去,四目相對,也許有些話早就不言而喻了,北海知道沈清顏和可薰久別重逢的熱情是爲了什麼,而沈清顏也猜到了北海在可薰困難的時候施以援手的目的是什麼。
只有可薰,就算心裡明白喜歡北海,卻依然沒辦法義正言辭的告訴沈清顏,依然不知道該不該接受北海,靠近北海,他身上的故事,他真正的身份,就會像一根根的刺一樣,讓她越躲越遠,遠離北海,她心裡又覺得對自己太殘忍。
她心裡很明白,這樣的糾結不只是此時此刻在兩個男人相對無語時候的內心思慮。
“北海少爺?”經理走到北海身後低聲喊道,聲音很小,可薰和沈清顏甚至不知道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卑躬屈膝的說了什麼。
北海愣了愣,轉頭接過了經理遞過來的紙袋,將高跟鞋從鞋盒裡拿了出來,朝可薰遞了過去,可薰和清顏都不禁愣了,但看着北海身後的經理,可薰有些明白過來,接過北海遞過來的高跟鞋,自顧的穿了起來。
繼而轉頭朝清顏看了過去到:“現在你放心了她,我腳沒事,鞋也有了她,今今天實在不好意思,我想先回去了,改天有時間,我請你吃飯,親自賠罪。”可薰笑着道,清顏反應過來她,忙朝可薰笑着點了點頭道:“好,回頭和我打電話。”
可薰點了點頭,轉身看了看北海,自顧的朝外走去,北海見狀,轉身跟了過去。
可薰看到會所外北海的車,便徑直走了過去,可薰坐進副駕駛的時候,經理跟了出來,將北海的衣服自顧的放進了後座。
“不用說,一定是江南嘍,你們不是吵架了嘛。”可薰道,北海看了看可薰道:“我不是故意搗亂的。”
可薰聞聲反應過來道:“算了,反正我本來也不知道是來參加宴會的,我以爲只是吃個飯呢?”
“你還沒吃飯吧。”北海問道,可薰點了點頭。
“剛巧我也沒有,我請你吃飯吧。”北海道。
“我只有一個要求,穿的這麼漂亮,能不能不去地攤上吃。”可薰道,北海笑了笑道:“我穿的也很漂亮的。”
可薰聞聲轉頭仔細的打量起北海的衣服來,略帶疑惑的表情到:“沒見過你穿成這樣,感覺不是你了,喂,你買衣服的錢給人家了嗎?”
“我給他,他也不敢要,你放心江南會善後的。”北海說着,發動了車子。
可薰輕輕嘆了口氣輕笑一聲道:“之前還吵架,現在又要人家善後,說實話,江南很像你的老媽子,好像能幫你處理所有事一樣。”
可薰若有所思的念道,北海聽着可薰的話,想起那天和江南吵架的事,不禁露出一絲淺笑到:“我們從小到大,吵過無數次的架,那不算什麼,不過我大概真的已經習慣了江南在我左右幫我處理各種公事和私事了。”
北海說着,不由的嘆了口氣轉頭朝可薰道:“我沒有親人了,除了我的父親,就只有他了。”
“你母親呢,我好像記得你有母親的。”可薰道,北海笑了笑道:“有,不過是後母罷了她,我母親在十年前和爸爸離婚了,去了澳洲,嫁給了一個畫家。”
可薰愣了愣,轉過頭不由的沉默了,也許是可薰的沉默,北海不由的也想起了可薰的媽媽,曾經江南說過,可薰的母親也在可薰父親去世之後,嫁給了一個外國人,北海想着,朝可薰笑了笑道:“反正一個人最重要的就是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就像你一樣,可以自己生活,至少不會餓死,我就不同了,離開那個城堡,我就只能吃披薩了。”北海笑着道,可薰愣了愣,不禁也笑了笑。
可薰知道北海有意無意的想告訴自己什麼,也許只是安慰,至少在自己悲催的家庭不是唯一的。
“看來不是我幸運找到了一個貔貅,是你比較聰明,認識了一個廚娘。”可薰不禁笑着道,北海聞聲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從餐廳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北海將鑰匙遞給可薰道:“你開車,我打個電話。”
“哦。”可薰念着,接過了北海遞過來的鑰匙繞過車子走了過去。
北海端着電話鑽進了車裡,可可薰卻愣在了原地,北海拿着手機和電話裡的江南說着話,卻久久沒看到可薰上車,不由的朝車外望了去,卻發現可薰朝旁邊的商場走了去。
北海見狀,匆忙掛了電話,跟了出去。
“喂……”北海喊着,忙跟了過去,追上可薰的時候,北海才知道可薰爲什麼沒有上車,立在了這。
“那是邱子明嗎?”可薰問道,北海點了點頭道:“是他吧。”
可薰看着遠處在商場櫃檯前站着,穿着服務員制服的邱子明朝北海道:“你的命令沒有截止日期嗎?”
“你心疼了?”北海道,本以爲可薰會說什麼,但可薰卻連連點了點頭。
“你心疼他做什麼,他也沒有受多少委屈,只是站在櫃前賣賣東西而已,人總要吃得起苦,享得起福才行。”
“有道理,可是……”可薰說着,擡眼朝北海道:“可是他的業務能力很好的,不應該只在這賣賣東西,世界的和平與平等不等破壞在你手上吧。”
可薰道,北海頓時睜圓了眼睛哼笑道:“和平與平等,這世界有這兩樣東西嗎?”
北海念着,環過可薰的肩膀道:“走了,明天我打電話給梅江,讓他回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