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先婚後愛 秦霏得己 （75） 4000＋
甦覜鞀za老爺子走上前：“孩子，爺爺知道你心裡不舒服，溫晴的事情爺爺不再管了，你和南希想怎麼解決她就怎麼解決她，是槍斃還是坐牢都隨便，她是死是活都跟爺爺沒有關係，爺爺疼的是你，是你啊……”
顧雨霏背對着顧老爺子，一聲不坑，目光直盯着病房裡站在牀邊的那幾個醫生的背影，心下狠狠的撕痛。
“狀況不是太理想，醫生說，只能看運氣，等待奇蹟了。”顧雨霏微微側過頭，看了一眼滿眼心疼的何婕珍：“媽，你們回去吧，我自己在醫院就可以了。”
“秦慕琰呢？孩子都這樣了，孩子的爸爸怎麼沒來？他沒和他們一起回國嗎？”顧遠衡走過來，皺着眉。
顧雨霏抿脣，沒有說話枸。
按理說，不管秦慕琰現在是如何想的，是打算放手還是不放手，但今天他親眼看見卿卿的情況危急，即使沒有人去找他，沒有人去特意告訴他，他也應該會想方設法的過來看孩子。
可下午到現在，他一直不見蹤影，也沒有他的消息。
而顧南希那邊，顯然也沒有與秦慕琰取得到任何聯繫頊。
她確實覺得哪裡有些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聽着顧遠衡這樣問，心下的猶疑更重，擡眼看着病房裡的女兒，脣微微抿起。
“太不像話了，孩子都病成這樣了，他難道還忙着在美國賺錢？不顧孩子的死活？”顧遠衡爆跳如雷道：“秦慕琰的電`話呢？誰有他的私人的電`話？我給他打電`話！”
“遠衡……”何婕珍開口想要讓他別這麼大聲音在這裡發火。
結果她剛一開口，顧雨霏便淡淡的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
“你不用找他，如果他想來，自己會過來。”
顧老爺子和顧遠衡因爲她這句話而愣住，似乎從她這話裡聽出了什麼意思，齊齊的看着她，她卻是抿脣不語，在旁邊病房的門打開，裡邊的醫生和忽護士走出來時，忙走過去。
“顧小姐，林醫生跟我們交代過，每天可以最多給你兩個小時在裡面陪孩子的時間，麻煩你和我們一起去換一下消毒衣服，洗洗手，再進去。”
走出來的護士禮貌的說。
顧雨霏點頭，沒有管身後的家人，直接跟着護士走了，換了消毒服，洗過手之後，匆匆進了病房。
顧家人站在玻璃窗外，時不時問着護士和醫生關於孩子的情況，時不時轉頭看着裡邊坐在牀邊的顧雨霏。
卿卿睡的很安靜，顧雨霏輕輕的坐在牀邊的椅子上，見女兒白嫩嫩的小手指被夾滿了東西，心口生疼生疼的，伸出手，輕輕捏住孩子的手背，垂眼溫柔的看着她的小臉。
“卿卿，聽得見媽媽的聲音嗎？媽媽在這裡陪着你，你要堅強一點，快點醒過來，好不好？”
說着，她俯首，溫柔的在女兒的手背上親了親，眼裡滿是溫柔的疼愛。
卿卿沒有迴應，彷彿根本聽不見她的聲音，感覺不到媽媽的存在，只是自顧自的睡着，一動不動。
顧雨霏吸了吸鼻子，忍着心口的痠疼，就這樣呆呆的坐在牀邊看着女兒的小臉。
卿卿的的身上全是一些管子和與儀器相連的東西，不能伸手去抱，也不能亂動，她只能這樣捏着孩子的小手，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
耳邊儀器裡的聲音顯示着孩子的聲命跡象，時而虛弱，時而有些波動。
就這樣，顧雨霏在病房裡看着孩子兩個小時，卿卿始終沒有動過，直到有護士進來，讓她離開，她才起身，依依不捨的一步三回頭的走出重症監護室。
走出去時纔看見顧家人都還在這裡，她在裡邊坐了兩個小時，他們在玻璃窗外就這樣看着她兩個小時。
她的目光頓了頓，看着蒼老的眼裡帶着一片迷濛的老爺子，又看看面色不怎麼好看，但卻始終扶着老爺子的顧遠衡，最後硬生生的別開眼去，不看他們，轉眼看向走過來的何婕珍。
“媽，你們回去休息吧，醫院這裡真的不用你們陪着。”
“本來南希也是打算過來的，但是悠然和緒然還小，他不想讓莘瑤知道溫晴的事情，免得莘瑤知道後會害怕，所以我們讓他先回日暮裡了，明天早上他會過來，咱們一家人都陪着你，別怕，雨霏。”
何婕珍拉住她的手，輕輕握在手裡。
一家人？
家？
顧雨霏的目光擡起，看向爸和爺爺，目色淡涼，沒有什麼表情。
很多事情談不上原諒不原諒，卿卿今天的悲劇不是老爺子造成的，在兒童樂園裡偶遇溫晴卻沒有及時避開，其實也是算是她自己的疏忽，她氣的只是爺爺這麼多年對溫晴的那份仁慈。
人與人的想法是不同的，她不能強逼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改變他的想法，可現在太多事實擺在眼前，她也累了，不想再跟老爺子鬥氣了。
看着老爺子始終盯着自己的雙眼，看着他杵在柺杖上的手，顧雨霏深呼吸了兩口氣，終究是沒有說什麼。
這是家嗎？
也許吧。
從卿卿住進重症監護室後，到現在已經足足有48小時。
顧南希告訴顧雨霏，溫晴和那個男人的行蹤已經被警方控制，警方目前只是在放長線，打算直接將那個男人背後的團伙一網打盡，這些人在接下來的12個小時內便可以落網。
一聽說溫晴行蹤已經被控制了，顧雨霏在醫院的熱水間門口一個人發呆，她上午剛從重症監護室出來，卿卿仍然沒有任何轉醒的跡象，時間彷彿停滯不前。
而在兩個小時之前，顧南希告訴她，秦慕琰之前在警局錄口供離開後，他沒有聯繫到他，包括美國秦氏那邊，也沒有聽說他回了公司。
就在顧雨霏站在熱水間門口，慢慢的消化着這些所有的消息時，那邊忽然有個護士跑過來，像是在四處尋找着誰，一看見站在熱水間端着水杯的顧雨霏，忙跑到她面前急急道：“顧小姐！林醫正在找你！卿卿的病情惡化，現在狀況不太好，林醫生讓你快點過去！”手裡裝滿熱水的水杯啪的一聲落在地上，滾燙的水撒在她的腳上，顧雨霏卻是全然沒顧及到腳上的痛，只是猛地看了一眼那護士，轉身便朝重症監護室跑去。
顧家人剛剛在顧南希的勸慰下，已經去了樓下的休息室休息，這一層樓的人很少，只能看見顧雨霏一個人像風一樣捲入了重症病房。
病房的門是開着的，林啓城正站在病牀邊一臉嚴肅的檢查着孩子的身體狀況，時不時轉過頭讓旁邊的護士在本子上記錄着什麼，之後又在一個單子上迅速的寫了些什麼。
只是看他的表情，再聽着監護室裡有些不同尋常的儀器的聲音，她腳步頓了一下，在林啓城轉過眼來看她時，她忙衝到牀邊，伸手要去摸卿卿。
“先別碰她！孩子現在的狀況很不妙，雨霏，你想辦法把孩子的爸爸找來，剛纔我們在急救時，給孩子上呼吸機時，又聽見她在叫爸爸。”
“別讓孩子覺得是被拋棄了，這樣她的狀況只會越來越不好，現在不僅僅是肺部感染，連肝部也出了問題，一系列的併發症都是在預料之中的，這個奇蹟我們沒有等到。”
見顧雨霏有些發愣，林啓城知道自己的話很殘忍，可現在這種狀況，他沒法欺騙她什麼，畢竟她是孩子的監護人，做爲醫生，他有責任也有義務將全部事實告訴她。
“奇蹟沒有等到是什麼意思……”顧雨霏轉過頭，整個人彷彿被抽空了一樣，怔忡的開口。
看着她有些發白的嘴脣，林啓城皺了皺眉，轉頭對旁邊的護士說：“準備下病危通知書。”
病危……
顧雨霏雙眼瞬間通紅，卻是沒有眼淚掉下來，猛地擡起手去纂住林啓城白色的衣袖，死死的瞪着他：“你不是說要到72小時嗎？現在纔剛剛過48小時！才48小時而己！”
林啓城示意護士們先出去，之後看着她：“這後邊的24個小時，以孩子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已經沒法堅持了。”
顧雨霏歪着頭，用着一臉看怪物一樣的表情看着他。
“雨霏，你冷靜一點，你聽我說……”
顧雨霏搖頭，只是問：“卿卿想要爸爸，我知道她想要爸爸，她想要爸爸是不是？是不是隻要我把秦慕琰找來，只要爸爸肯來找她，她就能留下來？”
“雨霏！你理智一點，你這幾天一直都很冷靜，我以爲你……”
“好，我找秦慕琰，我求他來，我求他來把我的女兒留住！”顧雨霏有些語無倫次，卻是驟然推開林啓城的手，轉身匆匆去拿手機。
“雨霏！”見她拿着手機的姿勢都在發顫，林啓城快步走過去，她卻是躲過他伸過去的手，一個人跑到病房外邊，蹲下身手指顫抖着在上邊連續按着數字。
林啓城心下不忍，走過去時，她已經將手機貼在耳邊，雙眼瞪的大大的看着不知名的前方，緊緊的抿着脣。
秦慕琰的私人電.話連續幾天都是無法接通的狀態，她打過去，那邊冷漠的女音彷彿聽不見她此刻心裡的企求，一味的念着重複而冰冷的字眼。
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
她吸了一下鼻子，放下手機，又撥着秦氏總裁辦公室的坐機號碼。
耳邊是平穩的嘟嘟聲，響了許久，沒有人接。
顧雨霏低下頭，看着手機屏幕，手指又在上邊不知道在撥着什麼號碼，只是她的動作很急，很急，就這樣蹲在醫院走廊的牆邊，整個人彷彿着了火，手指不停的按着，停不下來。
“雨霏，我只是建議孩子的父親到場，這對卿卿來說至少是安慰的，你不用這樣，孩子的父親並不是能挽救她的生命，雨霏，你聽我說……”林啓城彎下身，伸手以着保護的姿態將她抱住，卻感覺到她渾身的顫抖，他低下頭，貼在她耳邊輕聲說：“我知道你是個好媽媽，你先冷靜下來，雖然下了病危通知，但是我沒有放棄她，我們都沒有放棄她，你別這樣。”
“無論怎樣都好，我的確不能讓我的女兒再遭遇任何的不公平，我再難過，再恨，再難受都好，可是卿卿想要爸爸，好，我給她爸爸……我把爸爸還給她，我讓爸爸來，我的女兒會活下去的，我的女兒一定會活下去……”她一邊顫抖着說着，一邊將電`話撥到了秦慕琰在美國的其他幾套公寓。
他在美國除了那棟別墅之外，沒有置辦太多的房產，在波士頓也只置辦了兩套公寓，有一個公寓沒有人接，她再打另一個公寓的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就在她以爲依然沒有人接時，終於，電`話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