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酒席很有點早些年農村特色，農村吃酒席，東家借碗，西家借凳。然後幾位大媽臨時當大廚。酒席擺在街上，一溜煙到底。一些年輕人客串傳菜。今天唯一不同就是東西是酒家湊的，大廚是酒家提供的。酒席就擺在路邊，原因是一樓二樓單獨放不下全部酒席。當地人也習慣了這樣擺酒席。也見多了軍人來往。好奇多看兩眼，然後就做自己的事去。
酒席一共五桌，大老闆本來是上不了主桌，但是架不住大家客氣。再看看現場。嚴書書父母的父母纔是自己同輩，於是就不謙讓和兩位同輩一起上主桌。大老闆和歐陽劍蘭的父親交談比較親切。嚴書書的父母對大老闆則比較恭敬。
荀宣喝啤酒道：“女強男弱。如果歐陽劍蘭得大老闆賞識，坐穩聽海安保老總位置。那就更加傾斜。”
蘇磊則道：“荀宣這你可不知道。嚴書書是天之驕子。雖然背景不如歐陽劍蘭。但是他是高技術戰略人才。而且很會做人，彌補了歐陽劍蘭的不足。象歐陽劍蘭這樣也找不到同背景的同齡人，自然是要找有前途的年輕人。”
李起問：“我一直搞不懂。會做人是貶義還是褒義。”
“那得看你怎麼看。”蘇磊道：“你看歐陽劍蘭，自身素質好，有背景，講原則。非常有前途的。但是不會做人。換句話說，也就大老闆這胸懷人會收留她，否則只能轉業或者經商。”
李起道：“她好像得罪過你。”
蘇磊坦然道：“是！她審問過我。我一向自認涵養不錯。紀律性強，不會對上級不尊重。但是她審的我發飆。罵了句婊子。”
“然後呢？”
“然後她通過這句話證實我沒有嫌疑。但我因爲這句話被迫轉業。”蘇磊冷聲道：“她用各種手段激怒我，錢薇生前曾經保送到美國學習微表情課程。他們用各種手段讓我產生負面情緒，然後再對我進行分析。這個審問手段只有兩個結果。第一個我有嫌疑，第二個我咒罵上級，轉業。我曾經想她是不是寧殺錯不放過，反正不會讓有嫌疑的我留在軍隊。”
李起笑：“你這是惡意揣摩。”
“不管是不是惡意，是她讓我脫下軍裝。”蘇磊道：“也好，否則我也不能和老首長一起共事。”
曹羽來興趣問：“你是怎麼認識大老闆的？”
“這說來話長。”蘇磊想想道：“當年和家人吵架。私自入伍。按照規定是不行的。大老闆那時候雙腿已經殘疾。記得是這樣，我去醫院體檢，看見了大老闆一個人沒有人陪。他沒有穿軍裝，一個人靜靜坐在門診大廳等候。於是就很熱心過去問。原來他老婆生孩子，就是穆梓，在三樓。他下樓轉轉。結果電梯壞了，回不去。我那時候很熱心的。就把他背了上去。還把輪椅拿上去。他問了我一些事，後來突然穿軍裝帶人來我家拜訪。我父母被他說服同意。他就把我帶走了。接下來提幹考了軍校，再然後就遇見了歐陽劍蘭，灰溜溜滾蛋。”
李起進一步瞭解大老闆，穆梓十八歲，扣除聽海安保建立五年。蘇磊跟了大老闆十三年。十三年只是一位連長。大老闆並沒有在私情上照顧蘇磊很多。但蘇磊仍舊把大老闆當恩人。
“主題了。安靜。”同桌一名不認識的年輕軍官道。
大家停止說話，主桌的嚴書書和歐陽劍蘭站起來。郎貌女貌相映成趣。嚴書書舉杯道：“這裡先要感謝領導、還有同事們在百忙之中抽空參加……”
參加兩個字剛出口，嚴書書手中杯子突然粉碎，人一震，頓了頓。然後向後倒下砸落在地上不再動彈。
所有人都驚呆了愣了數秒，李起距離很近。伸頭看。嚴書書心臟位置血波波的朝外留。李起喊道：“狙擊手，大家隱蔽。”
話落，一瓶主桌上的紅酒粉碎，玻璃和酒液四面濺射。左右兩邊分，荀宣等人向左側退卻。又是一槍，酒席上方路燈粉碎。李起隱蔽一邊看向子彈射擊位置。應該是九百米左右一個山中。現場多是反應快速的人，在三槍後，全部避到左右兩邊的建築物中。酒席中間只留下已經死去的嚴書書。
嚴書書的父母悲痛跪地痛哭，幾名軍官死死攔住他們不讓他們出去。馬上有人下令附近的部隊，對山頭進行包圍突襲。現場有些混亂，但是總的來說有條不紊。李起看歐陽劍蘭，她左側沾了不少鮮血，但似乎並不太悲傷。反而如釋重負的鬆口氣。難道是歐陽劍蘭安排的狙擊？不可能，這種事一般只有自己會幹。歐陽劍蘭這性格不會這麼做。
“參加宴會吃子彈，搞毛線啊。”荀宣大口喘氣：“地球太危險，哥要回火星了。”
蘇磊拿出手槍充數：“瑪麗隔壁。李起，是什麼槍械？”他首先懷疑軍隊內部。
“不知道，沒聽見很大聲音。需要看子彈。”李起道：“但是中國軍隊中狙擊槍多是SVD型。三槍九百米左右全部命中，那需要非常優秀的狙擊手才能做到。猜測沒錯的話，應該是歐械。”
等待一會，六架直升機突擊山頭。
“李起！”對面的大老闆手上拿了一顆蹩掉的子彈頭扔過來：“什麼？”他經驗豐富，但這種子彈卻是分外少見。有點印象，但不肯定。反正不會是國產貨。
李起接子彈，端詳一會後道：“這是0.243英寸的溫徹斯特槍彈。如果沒有猜錯，對方使用狙擊槍是SSG69。”
“SSG69？”大老闆問：“有什麼特點？”
“準就一個字。”李起道：“這槍是很多運動員使用參加競賽的用槍。很多國家軍隊和警察也配備這種槍械。這槍有兩種型號，一種可使用7.62毫米軍用彈，或者是0.243溫徹斯特槍彈。主要作用是殺傷單個有效目標。是一把手動填裝步槍。專業人氏稱呼他爲裝在牛車上的制導武器。”
0.243英寸≈6.1毫米，其比7.62毫米軍用口徑要小。溫徹斯特槍彈多用在民用上，比如狩獵，比如運動員射擊比賽。子彈威力小，射程遠。從嚴書書屍體上看，子彈並沒有穿透，還留在體內。用0.243的SSG69稱爲黑槍，綠槍用於軍隊，黑槍多用於警察部門。（AWP也有如此分類）但由於彈頭質量輕，風偏較大。7.62口徑初速是860，0.243初速是950。質量輕，初速快，能飛得更遠。0.243對付移動目標效果更爲顯著。
綜合這些特點一個結論，使用這種子彈遠距離狙擊是高手中的高手。
李起下結論：“這個狙擊手比白色死神還要厲害。”
大老闆問：“比月神呢？”
“那就不清楚。”月神出手一次，用的是85狙擊槍，兩百米近距離連續狙擊。這個環境很難說明狙擊手的能力。比如就SSG69來說，測試人員沒有多少射擊經驗，結果在八百米位置，80%命中胸部移動靶。
李起專業知識告訴自己，這是一個擅長狙擊移動目標的高手，即使訂婚演習在室內舉行，嚴書書也很難逃脫這一狙。不少狙擊手耐心等待目標靜止，然後一槍斃命。但是會使用0.243口徑的不是這樣。他們對提前距離判斷有自己天賦。嚴書書距離射擊點九百米左右。按照0.243的數據來看，一秒不到就能擊中目標。
大老闆點頭，回頭看深嘆口氣。本來大好的喜事突然變成了喪事。嚴書書母親已經哭暈過去，父親老淚橫流。生死就在這麼一瞬間。狙擊手的殘忍和冷酷代表熱火器的無情。
搜索部隊回報，在山頭位置發現了一個狙擊陣地。有幾根女性煙的菸頭。全山進行搜索並沒有發現其他可疑。軍犬已經上陣參與搜索。不過就地形來看，兇手開槍後已經下山乘車或者用各種手段離開。
“菸頭？”李起運載大老闆回城時候反問一句：“不可能。”
“爲什麼不可能？”荀宣問。
“專業狙擊手在隱蔽待射擊狀態不可能抽菸。”李起道：“實在忍不住就幹嚼菸葉。雖然抽菸未必會暴露自己，但是太不專業了。”
大老闆點頭首肯李起分析道：“菸頭上可能有DNA，已經送去分析。你怎麼看？”
“不好說。”李起不敢下結論道：“我只肯定對方是高手，小何恐怕也不夠人家看的。今天風力三級，對方利用風偏較大的小口徑子彈射擊，三槍都命中目標。不僅是經驗，恐怕還有刻苦的訓練和過人的天賦。”
“你覺得是什麼人乾的？”
“純粹猜測。”李起道：“就現場來看，第一槍殺人，第二槍暴露有狙擊手製造現場混亂，第三槍逼迫大家躲藏。也就是說他完全可以在第二、三槍再殺兩個人。就這樣推斷，對方是一名職業殺手。只殺給錢的目標，對其他人並不在乎。”
大老闆沉吟片刻問：“會不會是月神？”
“有可能，但無法確定。”李起道：“我們沒有月神任何一次的狙擊資料。狗宣，回頭查下用這種槍械和子彈的狙擊暗殺資料。看有沒有比較吻合的。”
“我們是保安，又不是警察。”荀宣點頭：“好吧，好歹我喝了人家幾口啤酒沒有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