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起沉吟，走到洗手間把馬桶蓋一放，坐上去點菸思慮許久道：“大老闆，蘭蒂戈爾來聽海並不單純。”格林找了個好地方，無論是誰，也很難在中國快速聚集起一夥槍手而不被注意。就算聚集起槍手，那會導致全國警察的圍捕。於是蘭蒂戈爾乾脆親自來聽海溜達兩圈。這兩人暗戰就算了，但怎麼和自己就扯上關係了？不是哦，自己和黑手貌似也有一點點關係。這個局和中國結一樣的，根本看不到線頭在哪裡。
“廢話，我當然知道人家別有目的。”大老闆道：“但是，這單我不能不接。這樣也好，有你在監視她，我也會很放心。順便問下，你和她有什麼糾葛嗎？”
“明面上沒有，我們互相不認識。”
“暗地呢？”
“暗地嘛，她是陷害我離開is的人，我是綁架過她的人。”李起苦笑道：“但是她以爲我不知道她是陷害我的人。我認爲她不知道我是綁架她的人。”
“啊，那你會有危險嗎？如果有，這單子我硬皮頭推了。”大老闆的話讓李起心中暖洋洋的。大老闆補充道：“反正你要死，也得在格爾維森之後死。”
“老闆，你真厚道。”李起道：“不會有危險了。與其在中國殺死我，不如在國外幹掉我更加容易。行，這單子我接了。大老闆，最後一次特訓你有什麼建議？”
“你準備加強隊員們的攻擊性，就目前來看。一個辦法是犯罪，還有一個辦法是去犯罪合法的地方去犯罪。”大老闆道：“基本無解。訓練隊員的攻擊性。相對的危險性就會提高。不過……我倒是有個權衡之計。”
“恩？”
“t市最出名的科泰安保公司前兩天和我們公司聯繫業務。他想收購我們的兩處分部。我說考慮考慮，還要權衡下科泰安保公司的實力。不如這樣，你們就當這塊試金石。如果你們去t市能把科泰公司攪的天昏地暗，又鍛鍊了實戰能力，又不會有真的危險。我和他們說，派遣一組人去t?市試驗下他們安保能力，他們應該不會拒絕。而且對他們來說，也是難得的一次安保演練。”
“恩。這個演練倒是不錯。”除開江影曾經在t市數年外，隊伍其他人對t市都非常陌生。不僅對t市陌生，對科泰也相當陌生。這就需要情報收集、分析的工作。然後還要派遣殺手、竊賊來完成對科泰公司的騷擾。而科泰公司會利用自己本地強大的力量來保護自己消滅這組人。
在國際上要麼找不到同檔次的對手，要麼人家沒空陪你玩。科泰爲了證明自己的實力和在收購分部的經濟利益，肯定會接下這單子。李起計算下時間，最少可以陪科泰玩一個月，然後休息半個月，接下來就是格爾維森。
雙方電話中商量了一些細節，大老闆會派人和科泰公司進行交涉。這需要一些時間。就算不需要時間大老闆也會拖時間。因爲蘭蒂戈爾這能動用本國總統說話的巨頭纔是目前最需要應付的。
荀宣招呼：“李起，來看賊有多大膽。”
“來了。”李起把電話放在口袋中。走進監控室。監控室裡有法國展區的安保監控。這是米悟乾的好事。不過全展區的監控都有連線，沒有太大技術問題。李起坐下一看笑：“真是有大膽的賊。”
有三個可疑的人。李起這樣不需要證據的人直接會將這三個人命名爲小偷。這三個人是單獨來的，根本就不是欣賞油畫，而是欣賞安保設備。他們有的趴在牆朝油畫畫框背後看，有的拿筆在手心上寫畫只有自己看得懂的字記錄現場情況。還有一個正在用步伐丈量場地。
“任何人都受到法律的保護。”荀宣說出這賊這麼大膽的理由。明顯這是三個偵察兵。他們沒有做出任何違反規則的事。警察和保安只能監視他們，而不是逮捕或者是驅逐他們。警察不會因爲看你不順眼就抓你去問話，而是你有違反了一定規則，進而懷疑你纔會抓去問話。重要一點，如果警察不是指控你具體罪名，而是要求你配合警方工作進行問詢，公民是可以拒絕的。
李起看旁邊一名武裝警察，恨不得手中微衝砸在距離不足三米的人腦袋上。李起道：“看來象是盜竊集團最後的比拼。”
“象？”荀宣反問。
“恩，老套的調虎離山。”李起道：“五集團幾乎一起放出風聲看上塞尚的油畫，當地警察全副武裝24小時進行保衛。如果我是賊，我會選擇距離防禦重點比較遠的展館進行下手。中國和法國展區距離很遠，所以最後五天，繼續加派人手，保證六小時睡眠，一小時吃飯時間，其他時間進行輪流執勤。並且加強夜間巡邏的密度。睡覺的人員最少四名在值班室，一旦有突發情況，立刻成爲額外生力軍參與安保。”
荀宣道：“李起，你在克隆軒轅子平的人海戰術。”
“戰術能用就行，管他是什麼。”李起轉頭看展區結構圖道：“但是，如果我是竊賊，我會選非洲區。埃及是個有大量值錢東西的地方。量變引發質變。”
“我看法還是美國區。”荀宣道：“這人要倒黴，喝涼水都塞牙。已經倒黴了兩次，保不準會倒黴三次。”
李起掏出一枚硬幣扔在桌子上，荀宣也逃出一枚硬幣一看不滿道：“我這是歐元，你那是人民幣。不等值。”
李起一攬荀宣肩膀：“荀宣哥哥，安保的事就交給歐陽副總他們了。我這邊有些情報你幫我理一理。”
“荀宣哥哥？”荀宣黑臉道：“一聽就知道沒好事。”
李起說的事就是蘭蒂戈爾‘駕臨’聽海與齊天、格林之間的三角戀，其中還有自己這個跑龍套的。
荀宣聽完，許久不說話思考李起提供的信息，完了道：“有問題。”
“恩？”
“我並不認爲蘭蒂戈爾根本不瞭解格林的工作進展。格林和你在印度會面，曾經告知你，火神和你定期進行電子郵件聯繫。說明他最少掌握了火神的資料。蘭蒂戈爾爲什麼不從火神動手？”
李起道：“因爲蘭蒂戈爾要找出幕後人。”
“對了，那這六個人資料憑什麼能找出幕後人？”荀宣道：“黑手結構很嚴密的，很難發生六人被一網打盡的可能。所以本分析師大膽猜測，格林手中根本就沒有黑手的人員資料。也許就掌握了火神，因爲火神和你有接觸。這是他們唯一突破口，也可能是目前取得的唯一進展。”
“那他們的目的是？”
“蘭蒂戈爾特意要你負責24小時安保，各種跡象表明，這很可能是一次釣魚行動。”荀宣道：“火神和你有關係早被格林知曉。但兩三年了，始終沒有打開缺口。蘭蒂戈爾的耐心用盡。於是就憑藉這多年的偵查資料放出風聲，說自己掌握了六份人員資料。但格林如果直接要求和黑手老大見面交出資料，未免讓人生疑。於是格林和蘭蒂戈爾就導演出這場一追一逃的故事。”
李起問：“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懷疑蘭蒂戈爾已經猜測到你和q先生之間有聯繫。”荀宣提醒道：“你還記得猛虎老大之死吧？你想狙殺人家，但是is技高一籌，把人送到機場。在機場被很可能是q先生的人殺死。憑藉格林的能力在細心調查後，他也許推斷出你和黑手老大有聯繫。這個局，從猛虎老大之死開始。”
李起慢慢思考，雖然荀宣的一切都是推斷，但是is曾經口號是：信荀宣得永生。也許你會覺得他的推斷匪夷所思，但是事後你會發現，他所有的推斷都是建立在不違反事實基礎上，任何事實的細節都會被他考慮在內。然後再以各方最大利益出發做出的推斷。
荀宣問：“你是不是在考慮是不是將這消息告訴q先生？”
“恩。”李起皺眉道：“嚴格來說，我私人並沒有欠q先生人情。但是確實又有恩惠，這些恩惠都是佈施給我身邊的人。但是，王子琴這位我父親年輕時候情人，曾經找過我。從一些事情來看，她似乎受到黑手的監視。所以我有理由懷疑，黑手對我有陰謀。”
“再加上你父親在錄像所說的，如果齊天主動找你，就先發制人殺死他。”荀宣搖頭：“李起，這點非常糟糕。你現在面臨沒有立場的情況。立場不堅定會犯下非常低級的錯誤。你最好先定位自己，是齊天的朋友，還是齊天的仇家。”
“你覺得呢？”李起反問。
荀宣笑：“當局者迷……放開說吧。在認識齊天之前，齊天死活，黑手存亡和你有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李起回答。
“那你就應該將齊天當成仇人。”荀宣道：“因爲你把齊天當成仇人，即使被利用你也沒有損失。但如果你把齊天當朋友，後果就很難預料。所以從你本人利益出發，你的立場已經確定。”
“你這話說的很在理。”李起很滿意道：“謝謝。”
“坐山觀虎鬥，你就保持你局外人身份。”荀宣道：“別怪自己自私自利，實在是水太渾。而且事實上，你確實並非雙方關心的焦點。你只是個跑龍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