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如鏡,將兩人照得清澈,可是卻照不透人的心,更撫不平內心的憂傷。
“我錯怪你了。”熊說道。
“江湖險惡。我已經習慣了。”李還一臉深沉,他依然沉淪在傷感之中。
“此刻,你最需要的不是朋友,而是酒!”熊說罷,將一壺女兒紅扔給了李還。
李還喝醉了。
熊也醉了。
……
第二天,天矇矇亮。
熊和李還兩人按原計劃找到了懸崖邊,
一陣蕭條的陰風從下面颳着兩人的面孔,兩人霎時扎住了腳步。
只見一隻血手冰冷地擱置在荒涼的地上。
血手血跡斑斑,割斷處切的整齊,他們認得這血手正是一代劍雄冷燕子的。
兩人面色如白灰,心加速跳動,眉頭皺成一條粗糙的麻繩,深深的憂慮困擾着他們。
究竟是何人能將天下第一殺手給砍斷了手,就算冷燕子不死,這無疑是比要了他的命還要殘忍。
李還蹲了下來,看着全是血的手,整齊砍斷,尋思半刻,說道:“冷燕子的手是自斷的。”
“啊?”熊驚訝地說道。
“我們事不宜遲,趕快下山去,也許,還能救得了他。”李還急忙說道。
熊點了點頭,兩人匆匆離開萬丈懸崖,一路向山下飛去。
……
魔王殿,死牢內,囚禁着逍遙子與白蓮公主。
鎖鏈已將他們鎖得嚴嚴實實,幾乎是不能動彈,就連呼吸都吃力。
死牢火焰射出刺眼的光芒,照着逍遙子一雙無神的眼睛。
他關心的只有白蓮公主。
白蓮公主手腳早已被鎖住了,她即便是公主,可在暗河集團的死牢內,她就是一隻待宰殺的牛羊。
白蓮公主知道冥域大法魔王不殺他們的原因就只有一個。
那就是冥域大法魔王想要知道聖域大法魔王的下落。
這個秘密白蓮公主知道,逍遙子並不知情。
“白蓮公主,你可以繼續守住聖域的下落,但逍遙子的人頭,我會在三天後將它獻給你,哈哈……”冥域大法魔王冷笑道。
白蓮公主憤怒至極,罵道:“奸賊!我已將魔王法典交出了,你卻不講信用。”
“跟這種人講信用,是沒有用的。”逍遙子冷笑道。
“不!逍遙子你錯了,我冥域大法魔王一生最看重的就是信用。我並沒有不講信用。白蓮公主交出魔王法典,我只是答應不殺你們,並沒有說要放走你們。”冥域大法魔王高聲道。
“放你的狗屁!如果不殺我們,那爲何三天後要我的腦袋。可笑,可笑!”逍遙子諷刺道。
冥域大法魔王笑道:“逍遙子,我不殺人是有期限的,這期限就是還有三天不殺你,哈哈……你們還有三天可以卿卿我我。倘若你們想要做一對長命的鴛鴦,那就將聖域那老賊的老窩給我老實地說出來。”
冥域大法魔王說罷,就要走了。
卻被白蓮公主喝住道:“等等!”
“你肯說了?”冥域大法魔王笑道。
“我且問你,你爲何要殺逍遙子?”白蓮公主問道。
“暗河的叛徒本就該殺。不過,這還不是殺他的原因,更重要的一個原因。”冥域大法魔王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逍遙子搶斷。
“找一個替罪羊豈不更好。”逍遙子笑道。
“哈哈……果然是一個聰明的逍遙子,不過,聰明的人往往就會死得更快。”冥域大法魔王笑道。
白蓮公主恍然大悟,愁苦的臉更陰沉了,說道:“好一個奸賊!江湖血雨腥風,各大派死傷無數,我早有耳聞,策劃此毒計的,一定就是你冥域大法魔王了。”
冥域大法魔王笑了,闊步遠去,並沒有回答他們。
“你不必爲我傷心,生死由命,一切都皆由天註定。”逍遙子苦笑道。
白蓮公主聽後,內心有一種莫名的激動。她不知道是感激他還是要憐憫他,此刻,白蓮公主的眼睛有點漲紅了。
“二十多年來,你一直都是如此。逍遙子如果有下輩子,我們一定還是最要好的朋友!”
逍遙子聽到白蓮公主依然只是將他當成最好的朋友,他欣慰地笑了。
只是內心就像被刺蝟扎進了心臟,又疼又淒冷。
他不由得唏噓地吸着氣,苦笑着,緊繃着臉,那張消瘦如刀鋒的臉,冷酷與誘惑消失得無影無蹤,此刻的逍遙子憔悴得就像一個老頭。
白蓮公主看着不見天日的牢頂,她明白,更懂得逍遙子的心比這不見天日的牢頂還要黑暗萬倍。
她只能尋思着:“逍遙子,對不起,若有下輩子,我不會選擇愛他人。人非草木,我豈不知你的真心,十年前我的心已屬於你,只是我的心無法讓我自己靠近你,我不是一個好女人,不值得你去愛。這個秘密我會永遠守在心底。”
白蓮公主皺着劍眉,一雙晶瑩的眼睛也緊閉着,她忍住一切,眼眶內卻佈滿了苦澀的淚水,她努力剋制着淚水,不讓它滴落,是因爲她絕不能讓逍遙子知道,她愛着他。
她寧願自己一個人痛苦,也不願意逍遙子在死前爲她擔憂。
與其兩個人痛苦,不如一個人獨自痛苦。
在暗河集團裡,誰不知道逍遙子一心一意只愛白蓮公主。
逍遙子的苦,白蓮公主明白,只是她冷漠如冰霜,從不接納逍遙子。
逍遙子強忍着內心的刺疼,勉強地笑道:“這,這已經足夠了!”
逍遙子知道這並不足夠。
他哪怕是白蓮公主對他笑一笑,他都會歡喜萬分,更別說白蓮公主會接受他。
可是,天意弄人,白蓮公主始終不肯說一句,我的心已經屬於你。
白蓮公主始終不肯說出口,並不是不夠愛逍遙子,而是,她曾答應聖域大法魔王,併發過誓言,在沒有經過聖域大法魔王的許可,絕不能愛上逍遙子,即便是愛上了,也絕不能說出口,否則,聖域大法魔王就會取了逍遙子的性命。
父命難爲,白蓮公主唯有答應。
這一切逍遙子都不曾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