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仔細觀察,不難發現今日的韓炎不同往日。
真實的韓炎在三日前,被人暗殺,此時的韓炎乃是沐陽劍尊轉世重生。
三日前的夜裡。
沐陽劍尊死而復生,醒來時周圍一切都變了。
上一世,他乃堂堂九天玄界最強散仙,號稱劍修第一人,但其抵達仙尊之境後,受九天神罰制約,爲尋解決之法,他踏上了破除九天桎梏之路。
因九天有傳聞元靈大陸乃上古古神戰場,遂其不惜自降修爲來到了這大陸之上,苦尋百年,終是找到了古籍上所記載的上古諸神誕生之地——葬神窟。
當他激動的踏入葬神窟的之時,九天神罰再現!
已不是仙尊修爲的他怎能抵擋,神罰落下,其瞬間重傷瀕死。
在他即將斃命之時,他恍惚看到葬神窟內有一把殘劍向自己飛來!
之後,他就變成了此刻的韓炎。
正巧,真實的韓炎死於方纔的刺殺,刺殺者見韓炎斷了心脈後竟還能再次甦醒,以爲見鬼了,落荒而逃。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身體,但靈魂依舊,只是多出了許多記憶。
韓炎睜眼,一抹劍意一閃而過。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魂魄有異樣,在靈魂之上竟有一道劍印。
是死前見到的那把劍嗎?
想到此處,他嘗試用靈魂力去感應那道劍印。
轟隆!
頓時,蒼穹炸雷,夜空長明。
無盡劍意,自下而上,從韓炎所在之處向蒼穹宣泄,霸道至極。
一把殘劍,出現在韓炎手中。
正是他上一世死前所見之劍!
劍意宣泄的那一刻,元靈大陸五域,南荒山林之中、北莽雪峰之巔、西域廟堂之內、東海孤島之上、中域宗族之間,皆有一位或數位老者,他們不約而同把目光投向了南荒飛劍城的方向。
這幾位,任何一人出世,揮手可改變整個元靈大陸的格局。
韓炎呆滯,哪怕上一世他爲九天之內劍道天花板,也從未見過有如此怪異之劍。
此劍殘破不堪,存在不少豁口,其中有三條豁口開口較大,整體猶如鋸齒。
劍體通黑,於手中猶如握寒冰,重量卻輕如鴻毛。
不僅如此,他能察覺到自己記憶之中多出了一則劍道功法。
當他想繼續查探功法之時,額頭劇烈疼痛,無盡的虛弱感傳遍全身,心口還在滴血。
此劍一出,他的靈魂力在極速消耗着,他想着收回黑劍。
意念一動,黑劍瞬間消失,靈魂之上的劍印再次出現。
無盡劍意在這一刻也突然消失,蒼穹上不再有雷鳴出現,黑夜恢復寧靜。
“此劍乃葬神窟之物,我能重生定與它有關。”
韓炎喘着粗氣,頓了一下接着道,
“這具身體不錯,竟然有至尊劍骨這等體質,配上我的靈魂也不算委屈。”
“身體原主人若未死,劍道造詣定然超凡。”
“不過現在已不重要,由我接手後,上一世的終點不再是這一世的終點。”
穩住氣息,韓炎接着道,
“這小子也算可憐,有這般體質,其修爲卻在這三年內不進反退,爲此還遭族人輕視。”
“今日還遭此暗殺。”
“暗殺之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還有修爲倒退之因,我會查清。”
最後一句,韓炎是對死去的自己說的。
不再停留,他立刻尋了一隱蔽之處進行療傷。
轉眼便是三日後的今日。
三日來,他並未急着去修煉,傷勢痊癒後,其熟悉着新肉身新記憶以及新環境,慢慢恢復着靈魂力。
記憶已徹底融合,暗殺一事他將孫家列入懷疑對象,因他與孫家小姐有婚約,孫家想毀約,有除掉他這個“廢柴”的理由。
而他的出現,也預示着暗殺失敗,背後謀劃者應會有新的手段。
今日方纔回府,便被韓肖父子設計陷害,令他覺得有些好笑,這也讓他排除了是自家族人暗殺自己的嫌疑。
韓肖父子爭得是少主之位,還未到趕盡殺絕的地步。
此刻韓家議事大堂。
韓炎受命,來到大堂之上。
“韓炎,你可知罪?”
家族大長老韓裘首先開口,其怒目圓睜,天玄境巔峰的威壓直接籠罩而去。
不止是他一人,在場所有人看向韓炎的眼神都有怒意和輕視。
“何罪之有?”
面對威壓,韓炎眼中劍意一閃,體內劍痕發出細微劍鳴,他被一層無形劍意包裹,不受威壓半點影響。
韓裘見韓炎能在自己的境界威壓之下還面色平靜、淡定自若,心中驚疑。
見此,家主韓玉龍心中一動,有古怪。
“何罪?事到如今你還死不悔改嗎?”
“身爲少主,欺辱同胞之妻!”
“此乃孽畜行爲!”
韓裘怒罵道。
“此事不可妄下定論。”
“欺辱張雪是否是韓炎本意,其中真相還有待查知。”
“懇請家主明察,還原事實真相。”
一片輕視與辱罵之聲中,韓譚站出來爲韓炎說話。
韓譚與韓炎之父爲同母所生,乃是韓炎的親三叔,其在家族內一直默默支持着韓炎,自然是不想看到他受家族發難。
“三叔!別求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真相已不重要。”
韓炎對韓譚欣慰一笑,接着看向家主,不屑道,
“叫我過來就是來問罪的嗎?”
“韓炎!”
“你已不是韓家少主了,你這般態度加上這般修爲,韓家很難再留你!”
“我提議廢除韓炎,將他關進韓家地牢!”
韓文成在一旁添油加火。
“對,他不過就是一廢柴,韓家不養廢物。”
“沒錯,讓一廢柴在韓家當了數年少主,韓家因此也被笑話了數年,真是憋屈。”
“家主,我複議廢掉韓炎。”
щшш. TTkan. ¢o “我等同意廢除韓炎,且將其關進地牢。”
“廢除韓炎,關進地牢!”
“廢除韓炎,關進地牢!”
……
一瞬間,大殿內熱鬧了,衆長老們執事們除了三長老韓譚,其他意見完全統一。
“唉。”
一聲輕嘆,堂內重歸肅靜。
首座之上的韓玉龍站起身來,走到韓炎身前,有些爲難道,
“韓炎,當初你父親和你爺爺爲家族做出不朽貢獻,他們也因此失蹤和丟失性命,這些我都未忘。”
“我可以不廢掉你,也可以不把你關進地牢。”
“你走吧,你已不適合待在韓家,出去後也不要再說是我韓家之人。”
“你與孫家小姐的婚約我會幫你退了。”
韓玉龍說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後轉身。
“家主,韓炎不能走,婚約不可廢啊!”
“此乃孫家老輩的決議,本意爲城中韓孫兩大家和諧共處,主動毀約,孫家丟面,韓孫兩家將會徹底決裂!”
“如此飛劍城日後不會太平。”
韓譚再次站了出來,擲地有聲的說道。
“韓譚!你想違抗家主之命嗎?”
“家主行事,什麼時候需要你來指點!”
二長老韓文成大聲道,生怕家主將韓譚之言聽了進去。
“哈哈哈,可笑可笑。”
“你也有臉面提我爺爺和父親?”
韓炎大笑出言,衆人錯愕,家主韓玉龍再轉身看向他。
“少主不當也罷,可我爲何要走?”
“我爺爺爲韓家出生入死,爲了能讓韓家在飛劍城內立足,其四處拼殺,家族內三處晶礦乃是我爺爺用生命的代價換來的!如若沒這晶礦,你們修煉個狗屁!”
“十年之前,韓家衆人在南荒山林內遭遇大敵,我父親爲了能讓其他人活下來,孤自一人將敵人引入山林深處,至今未歸!”
韓炎說到此處,眼神看向大長老韓裘與二長老韓文成二人,“你們可曾緬懷他的恩情?”
“三年之前,我代表韓家年輕一輩橫掃飛劍城,徹底奠定韓家之根基時,也沒見你們有今日能放屁!”
“你們這般鼠輩之見、狼心狗肺,我羞與之同謀!”
“我來去自由,你們無權管我。”
“趕我走?你配嗎?”
韓炎說完甩手欲轉身離去。
韓炎之語,說的滿堂人竟然一時不知怎麼開口。
韓玉龍原來淡漠的面孔之上已經有一層羞意,心中也被怒意充斥,他竟被一後輩當衆反問,想開口,卻一時陷入語塞。
韓譚內心澎湃,雙目之中已有淚水,三年了,三年未見他這般說話了。
衆人驚訝,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韓炎嗎?
“說的精彩!有趣。”
“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
突然,一道玩味傲慢的聲音從堂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