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若不是頭頂上這個男人的臉是她熟悉的,蘇末一定會以爲她遇上歹徒了。
凌墨軒的兇狠是她從未見過的,爆發出來的力量更是她完全不能抵抗的。
僅僅反抗了不到二分鐘,她……就被像一隻扒皮的兔子一樣,剝了個乾淨。
“凌墨軒,你這個混蛋,混蛋。”憤怒之下,蘇末連罵人的話都想不到新鮮的了。
她攥着拳頭狠狠的砸向凌墨軒,嘶吼的嗓子都要啞了。
可凌墨軒彷彿壓根也沒聽到她的叫罵,更沒有感覺到她拳頭的力量。他滿腦子裡就只有一個信息,蘇末要跟他離婚。
離婚嗎?死也不會的。
凌墨軒發狠的侵佔着身下這個女人的身體,那動作,再無柔情,有的只是掠奪,發泄。
蘇末起先還在叫罵,在反抗,可是後來,漸漸的她的聲音就弱了下來。
直到凌墨軒察覺到身下的女人已經完全沒了聲息,他才覺得不對。
抽身起來,他瞪着鷹眸看了看蘇末,二秒後,他咒罵了一聲:“該死。”
確實該死,不知是罵自己的混蛋,還是罵她的脆弱。
她竟然昏過去了,那蒼白的臉就在他的眼下,像一面鏡子一樣,映照出他剛纔的瘋狂。
“蘇末,蘇末……”凌墨軒焦躁又懊惱的喊了二聲。
蘇末還是沒有迴應,他急了,翻身下牀胡亂的穿好衣服,幫她整理了一下,用自己的衣服將她一裹,便抱着她飛奔出門。
跑到吧檯的時候遇見了楚河和喬小芮。二人見凌墨軒慌里慌張的抱着蘇末往外跑嚇了一跳。
“末末怎麼啦?你把她怎麼啦?”喬小芮追上去,一把扯住凌墨軒,質問。
凌墨軒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就震開了她的手,喬小芮沒站穩往後退了二步。楚河一把拉住她,“先別問了,去醫院。”
喬小芮這纔沒說什麼。跟了過去。
到了醫院,醫生的話又讓凌墨軒那本來就不明朗的臉色,暗沉了幾度,陰的要滴水。
“她生病了?”醫生一走,他就逮住了喬小芮查問。
喬小芮瞅他的臉色覺得很嚇人,可一想,又來了底氣,把脖子一梗便回道:“你還有臉問呢?叮噹發燒,末末不眠不休的照顧了他幾天,叮噹好了,她自己就倒下了。加上之前的腰傷都沒好,你現在又來這樣……她能受的了嗎?”
她是不知道剛剛包廂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看着蘇末狼狽的樣子,凌亂的衣衫,那不用想也知道怎麼了。
喬小芮說完就一臉責備的瞪着他,凌墨軒也沒在意她的無理,只是被她剛剛的話攥住了心神。
“叮噹發燒了?”他揪緊了眉,心疼的重複了一聲。
喬小芮點頭,“發燒,跟着就感冒,折騰了幾天。”
“那現在呢?”凌墨軒緊跟着問。
喬小芮道:“好了。在我家。保姆帶着。”
凌墨軒沒吭聲,神情緩了緩,沉默一會才扭頭對楚河道:“讓jack去把他們接回家。”
楚河點頭,喬小芮卻忍不住揶揄他:“這時候想起來要接他們回去了?之前幹什麼去了?”
“行了,走吧。別多話。”楚河忍不住扯了她的胳膊想把她拖走。喬小芮情緒上來了,一把甩開他。
“別拽我。我要說完。”說着她又衝凌墨軒道:“你知不知道叮噹發燒的頭二天末末連着二個晚上都沒睡覺?整夜整夜的睜着眼睛看着他,實在熬不住就閉着眼,睡不到半小時又驚醒。那時候你在哪呢?是,你生氣了,你有脾氣,有自尊。蘇末就沒有了?之前你們也鬧過矛盾,她什麼時候這樣過?她每次都是拋下自尊去哄你。直到把你哄好爲止。可是凌墨軒,蘇末是女人,還是有點脾氣的小女人,她能哄你一次二次,你難道還要讓她哄你一輩子?她能把自尊都放下,你爲什麼不能?發脾氣吵架也要有個度啊,一聲不吭就出國了,生活上沒照看到還是其次,你傷了她的心你知不知道?”
“小芮……”楚河又拽了她一把。
喬小芮冷哼一聲,瞪着已然呆成木頭人的凌墨軒又道:“昨天,她甚至問我,說你是不是不愛她了。要不然怎麼能放心她和叮噹在外面這麼久?她說以前你不是這樣的。凌墨軒,蘇末對你一直很有信心。婚姻是要經營的,拜託你下次別這麼激烈了好不好?叮噹都出生了,有什麼事不能說開嗎?非得這麼鬧。”
說到這裡,她才似乎懶得說了一樣,閉了嘴,搖頭很失望的看着凌墨軒。
楚河見凌墨軒那臉色已然是說不出的難看,生怕他發火遷怒了喬小芮這個嘴上沒把門的女人,便直接拖着喬小芮的胳膊把她拽到門外。
直到被扯到走廊上,喬小芮才火大的甩開楚河的手:“你拽我幹什麼?”
“我不拽你,還讓你在那胡說。”楚河白了她一眼,森森覺得這女人跟蘇末真是一個德行,膽子肥的要命,什麼都敢幹什麼都敢說。
“我胡說?”喬小芮瞪眼,“我怎麼胡說了?我說的都是實情啊。叮噹這次生病,我才知道原來帶個孩子那麼不容易。這些我得告訴凌墨軒啊,他是爸爸,不能讓蘇末一個人受着那些罪,他還在一邊愉快的玩耍吧?”
“……你這張嘴。”
“我就是這張嘴怎麼了?他那脾氣就是你們平時順他太多才慣得這樣。我要罵醒他,罵醒了他才能好好照顧他老婆孩子。”
喬小芮惡狠狠的剜了楚河一眼,扭頭朝病房又奔過去。
“你幹嘛?還罵的不夠?”楚河腦袋都大了,又扯住她不肯放鬆。
喬小芮啐了他一句:“說你笨你就笨,我這罵完了還不得檢驗一下成果?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好轉?”
楚河愣了一下,手一鬆喬小芮就趴到了病房門邊,伸頭往裡面看。
見她沒有進去的意思,楚河才放了心。喬小芮看了一會,直起身得意的勾勾脣,“怎麼樣?我說我的方法有用吧?”
楚河也往裡面看了一眼,扭過過來看着她,“管用。就是不知道要是讓蘇末知道,那個女人是你可以安排到凌墨軒身邊演戲的,她會不會扒了你。”
“扒了我?哈哈,楚河,你老年癡呆了。”喬小茹誇張的笑着。
笑完了,才眸光幽幽閃着道:“你忘啦,那女人是你會所的頭牌。凌墨軒和蘇末要是怪那也怪不到我頭上啊。到時候我就說這爛主意都是你想的,人也是親自挑的。吼吼……與我何干?”
“你……喬小芮,你給我站住。”被人擺了一道的楚律師肺都氣炸了,想都沒想的擡腿就追那個囂張的女人去了。
病房內,凌墨軒攥着蘇末的手,凝視着她依然蒼白的臉,抿脣不語。
直到發現她昏過去,他那被酒精控制的意識才算清醒過來。清醒過來,又是無邊的懊惱。
他都在幹什麼?強佔她?還在她病的厲害的時候。
喬小芮剛剛的話此刻在他心裡翻滾了一圈又一圈,那些話雖然好不留情面,可是不可否認,它們都是對的。
凌墨軒,你真的太自負了。自負到傷了最愛的人。
“蘇末。”沉默許久,他終於輕啓了薄脣,喚出一聲。
他深鎖着眉,雙手捧着她的手湊到脣邊專注的親吻着,彷彿希望通過這樣的吻能讓她早點醒過來。
夜靜謐悠長,蘇末睡着,凌墨軒就在一旁看着她,一直看着,直到後半夜,見她眉梢動了動,他才喊她。
連喚了三聲,蘇末才緩緩張開眼睛。
一眼看到凌墨軒,她那本能意識就回到了在會所裡那張牀上的時候。
突然間,她的眸中染上了一絲恐懼,接着她就堅決的抽回了手。
蘇末自己並不知道,此時她眼中的這一抹害怕,就是那鋒利無比的刀尖狠狠的紮在了凌墨軒的身上。
這女人,她竟然怕他了。他……他剛剛都對她做了什麼,竟然讓她心裡生出了懼意?
“末末。”凌墨軒艱難的喊了一聲,蘇末盯着他,盯了好長時間,又突然閉上了眼睛。
她這是明顯的排斥,凌墨軒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就聽蘇末的嘴裡飄出淺淺的一聲:“你走吧。不想看到你。”
這話還凝着一絲怨氣,他知道她還在生氣。爲剛纔他的瘋狂,他的粗暴而生氣。
可他當然不會走。非但沒走,反倒執拗的抓起了她的手緊緊的攥着,不再給她機會抽走。
“別這樣。我……我錯了,跟你道歉。”
他不習慣說這種話,所以乍然一說,從話語到語氣都顯得僵硬。
而蘇末,卻沒有他想象中緩和神色,她只是緩緩的挑開眼簾,側眸盯着她。
足足三分鐘後,她那蒼白的脣邊才勾出一抹譏諷味道十足的淺笑,“你錯了?這麼快就意識到錯誤了?凌總裁,這可真難得。”
這個莫名其妙的稱呼讓凌墨軒二道劍眉鎖的更緊了。
但是,考慮到她現在的身體情況,他還是儘量放柔了聲音:“我承認我錯了。不該那麼對你。那是喝多了酒,我昏了頭,你別生氣,先養好病,等你病好了,怎麼懲罰我都行。好不好?”
他前所未有的低姿態,說着從來沒說過的軟話。
只可惜,迴應他的卻還是蘇末的冷笑,“你喝多了?昏頭了?你怎麼不說你不要臉了?找女人,凌墨軒,我真當你是正人君子,看來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