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這場爹地和媽咪的抉擇中,季茵茵還是果斷的往鄔瞳身上靠了靠,小腦袋一晃一晃的,咯咯笑道:“媽咪,寶寶要和你睡覺覺。”
鄔瞳看到女兒這麼粘她,立馬挑釁似的看了一眼季天佑,似乎在說,看你這爹地當的多失敗,我纔來幾天,寶貝女兒就拋棄你了。
可是鄔瞳哪裡知道這爺倆兒什麼時候起過內訌,下一秒季茵茵就佯裝苦惱的模樣看着鄔瞳,道:“媽咪,爹地經常不吃飯飯的,他只跟寶寶吃飯飯,我們把爹地帶去吃飯飯好不好?”
一副可憐的模樣,再加上季天佑同樣可憐的表情,這搭配,估計以後季天佑如果失業的話兒,帶着這寶貝女兒往天橋上一站,日進斗金的可能都是有的!
簡直坑貨二人組!
鄔瞳磨不過季茵茵,只能尷尬的點了點頭,“算了,我還是在這兒陪你們吃吧。”
不然把這一大一小帶回酒店像個什麼樣兒?
勝利!季天佑在心裡吶喊,論一個女兒如何培養,季茵茵簡直就是成功的典範。
飯桌上,鄔瞳始終顯得心神不寧,可是季茵茵和季天佑這倆貨就跟打了興奮劑似的一個勁兒的往鄔瞳碗裡夾菜。
鄔瞳看着小山似的碗,只覺得沒胃口。
“瞳瞳,這可是你之前最愛的,是不是離開久了換胃口了?那我等會兒去做幾個日本菜吧?”季天佑才換下圍裙便又想去廚房。
鄔瞳連忙把他攔下來,道:“不用忙了,我吃,挺好吃的!”
這敷衍的表情季天佑不是看不出來,不過只要瞳瞳在這兒就好。
“雙雙還沒回來嗎?”鄔瞳在這兒坐到晚上了,卻還沒有看到遲雙雙回來,本來想等她回來自己就好溜走的!
威尼斯酒吧。
段安城一手拿着棉籤,一手拿着藥酒,一邊兒輕輕的爲遲雙雙擦着額頭上的傷,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像在擦拭一件精美絕倫卻又容易毀壞的無價之寶。
遲雙雙雖然覺得額頭上很疼,但是卻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兒。
段安城在外面遇到了衛珺,衝進來的時候卻看到她額頭帶血的蹲在那裡哭。
從白天到現在,他們一直沉默。
哪怕段安城現在正在爲她擦藥,她也能感受到這其中不好的氣氛。
段安城默不作聲的將棉籤扔進垃圾桶,藥酒放回了原地,這才走過來,看着遲雙雙,問道:“這幾天洗臉的時候注意一下,不要碰到傷口,不然可能會留疤的。”
遲雙雙點了點頭,可是慘淡的笑容還是讓段安城讀懂了她的心思。
留疤了又怎麼樣?反正也沒人在乎。
“雙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段安城看到這遲雙雙竟然消瘦了這麼多,在季家究竟吃了多少苦頭?
遲雙雙只捂着臉將腦袋靠在膝蓋上,一句話兒也不說。
如今,段安城從心裡的擔憂已經全部變成了心疼。
他也跟在蹲下來,抱住她的身子,“別怕,不管
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在的。”
“段哥哥——”遲雙雙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就撲在了他的懷裡,痛哭起來。
“我不會說的,我只覺得我好髒,我回不了頭了。”遲雙雙哭着說道。
她寧願死,也不會說出自己曾經出賣過肉體的事實,這太噁心,她也相信,絕對不會有人可以原諒她。
世俗都是如此。
可是遲雙雙似乎忘記了,段安城原本就是一個活在世俗之人外面的。
“有什麼都跟段哥哥說,不管是什麼事情,你現在要明白,你不是一個人承受,相信我,好嗎?”段安城安撫着遲雙雙,說道。
“是衛珺——”
遲雙雙終於還是說出來了全部,她並不奢望段安城可以幫得到自己什麼,只是壓的太久一個人也會累。
段安城幾乎知道遲雙雙過去做的所有,聽到這裡,心裡除了心疼便是難受。
“段哥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好髒?”遲雙雙慘淡的笑了笑,她都覺得自己很噁心。
卻沒想到段安城將她的身子抱的更加緊了緊,道:“我只覺得你好累。”
遲雙雙這一瞬間終於崩潰,多年來壓抑的感覺全部爆發出來,泣不成聲。
“我真的好累,今天甚至想到了死,段哥哥,我把我的心臟給你好不好,我們有血緣關係,我不配活在這個世上……”遲雙雙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打算,這是最好的結果。
堅持了這麼多年的執念,她終於可以放下來了,卻不知道執念結束的時候,也是自己生命面臨結束的時候。
段安城一震,“你如果死,我也不會活着,所以你要想清楚。”
他脣齒淡漠,說出來的話兒卻從來都是說到做到,給人一種壓迫感。
遲雙雙選擇閉嘴,她知道段安城的性格。
“放心,這件事情全部交給我,如果你有事兒,也有我陪着你,別怕,也別聽她的話兒,知道嗎?”段安城說道。
“段哥哥,你能有什麼辦法?”她知道衛珺的心狠手辣,如今段安城的身子已經這樣,她怎麼放心——
“你只要過你平常的生活就行了。”段安城勾脣淺笑,他在生命最後的日子裡,應該還能做好這最後一件事情兒。
“什麼!哥哥一直在葉海!”鄔瞳自從段安城在幾個月前失蹤後,就一直在找私家偵探查他的下落,重點鎖定在東京,雲城,葉海。
今天收到葉海私家偵探的消息說是發現了段安城的蹤跡,在一家購物商城出現過,後來卻又消失了。
不過已經連續幾個月看到他出現過幾次,可以推理這段時間他一直待在這兒。
鄔瞳立馬衝出房間就去敲季天凌的門,卻沒想到莫曜之正好也在。
“你們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鄔瞳看着這兩個人,每次問起段安城來就吞吞吐吐目光閃爍的,傻子也猜得出來他們肯定早就知道段安城的下落。
季天凌還不知道鄔瞳在生氣什麼
,便問道:“瞳瞳,你今天留在季家吃飯不會是順帶吃錯藥了吧?”
鄔瞳撩起一個枕頭來就像季天凌砸了過去,“我知道我哥哥在葉海,但是你們爲什麼要瞞我幾個月?”
段安城也真是的,爲什麼告訴這兩個人也不願意告訴她?
季天凌揉了揉眉毛,瞳瞳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莫曜之此時此刻倒強裝淡定得很,試探性的問道:“瞳瞳,你是怎麼知道的啊?”
“你們還不說是吧?行,等我全部查出來了你們以後就離我遠點兒!”鄔瞳簡直要氣瘋了,這兩個沒心沒肺的看到她擔心幾個月也守口如瓶,怎麼什麼時候都沒發現他們嘴巴原來也可以這麼牢的?
“別,瞳瞳——”季天凌最怕鄔瞳說不理他了,這可是他的死穴,如今既然瞳瞳已經知道,自然也沒有再瞞下去的必要。
“四個月前,你哥哥嫂子離婚了。”季天凌猶豫着說出口,果真看到了鄔瞳不可思議的表情兒。
“這麼大的事情你們不告訴我,還跟我說他們都很好?騙子!”鄔瞳覺得自己肺都要氣炸了。
季天凌委屈的撓了撓腦袋,道:“確實挺好的,你嫂子現在在陪着慕容歸呢,承歡膝下不是挺好的麼,至於你哥,現在在威尼斯,偶爾還有遲雙雙陪着他,活的也挺自在的。”
遲雙雙?鄔瞳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天吃飯的時候等不來遲雙雙,季天佑也說遲雙雙在酒吧忙生意——原來他們!
鄔瞳只覺得心裡一陣慌亂,他們兩個不會生出什麼事情來了吧?
直覺告訴她,段安城應當不會是這麼不理智的一個人,可是心裡總感覺似乎要有什麼事情發生。
鄔瞳平復了一下心情,只要知道哥哥現在還沒事兒就好。
怎麼能讓她不擔心,算算時間,這心臟最後的安全期限已經過了啊,如果再不去醫院準備接受治療,這突然發病可是隨時都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的。
“那你們能說一說我哥哥嫂子爲什麼離婚嗎?”鄔瞳還是覺得不可置信,這幾年來他們的感情看上去都很不錯啊,爲什麼突然就離了呢,而且一聲招呼都沒有!
不對——他們結婚證不是今年才領的嗎?
“你們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鄔瞳看着這狼狽爲奸的兩個人,突然有種深深地被背叛的感覺。
“好吧,瞳瞳,其實你哥哥嫂子除了四年前的那場婚禮,壓根就沒領證,他們四年前就說好了,這場婚姻有效期四年!到了時間就分道揚鑣,你媽也知道的……”
因爲段安城知道自己差不多這個時候身子會撐不下去,所以就算是同意結婚也要有這樣的要求。
如此一來,也就能完全解釋的通爲什麼以段安城的性格還能同意和慕容嫣在一起了。
鄔瞳呼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嫂子和孩子還好吧?”
當真是難爲了慕容嫣,懷第一胎的時候因爲操勞過度而小產,停了一年多好不容易再懷上兩個人卻分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