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豪僕一臉的張揚,踏上了鬥劍臺,就衝着琴畫獰笑了一聲,罵道:“正道的小賊,上來領死。”
琴畫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真氣,掏出來一口古銅短劍,這是他主人周重白所賜,一躍上了鬥劍臺,恭恭敬敬一禮,這才朗聲說道:“不才打鼓嶺周家琴畫……”
做爲出身仙道家族的童子,琴畫從小就被培養,要舉止有禮,可他的話還未說完,對方就冷笑一聲,一拳打出,生出刺鼻的腐臭之氣。
“小崽子,忒多廢話,一拳便能打死你,誰管你出身……”
琴畫手中古銅短劍一揚,使了一招打鼓嶺周家秘傳的天鼓劍術,他這一劍才刺出,就聽得耳邊有人說道:“這一招用的不對,你真氣遊走少陽經,轉少陰經,在夾脊轉上三匝,然後運勁刺出……”
琴畫就好似被什麼蠱惑了一般,果然依言運劍,這一劍卻像生出了什麼邪異,根本不理對方的劇毒拳勁,直接就抵到了對方的咽喉,輕輕一送,就捅了進去。
待得琴畫清醒,魔門出身的豪僕一臉的驚駭,雙手捂住脖頸,但卻怎麼都止不住,汩汩冒出來的鮮血。
任誰都知道,這人已經不活了。
無求子嘆息一聲,他也沒料到,這才第七場,就有了傷亡,他居然沒能來得及阻止。
只是這般公平鬥劍,贏的還是道門玄宗的一方,他自然也不會說什麼,只能讓幾個力士,去把魔門豪僕拖下來,待會安排送回主人處,宣佈了琴畫勝此一場。
雖然死了人,但圍觀之人也沒幾個關注,畢竟死的不過是個豪僕,琴畫滿臉癡呆的走下來,他也料不到,自己會親手殺了人。
“剛纔我耳邊說話的,究竟是誰人?”
他此念才起,就聽得那個聲音說道:“我看你資質不俗,若是能在此番鬥劍,獲得第一,我就收你爲徒,傳授上乘真法。”
琴畫臉色一滯,立刻就忘了所以,他甚至沒感覺到,自己古銅短劍上,繚繞一絲血氣,正絲絲縷縷,侵入了他的身軀。
王崇對一場鬥劍,並無任何興趣,畢竟這又不是張玉娘上場,又不是什麼了得的人物。
這些人加起來,也未必鬥得過他,還是使用山海經,不用任何妖身,瞧來有什麼意思?
所以也沒人關注到,那麼魔門豪僕下了鬥劍臺,身體漸漸枯朽,變得乾屍一般。
很快第一輪鬥劍,就結束了,張玉娘也勝了一名敵人,興奮的來跟王崇報喜。
王崇對這等層次鬥劍,全無興趣,正要讓張玉娘好生鬥劍,自己去瞧一眼安羽妙,忽然聽得喧譁之聲,原來第二輪鬥劍,第一場就輪到了琴畫,琴畫又是隻出了一劍,就殺死了對手。
連續兩場都殺了對手,王崇也略微有些關注,他遠遠的瞧看了這位童子一眼,不由得微生古怪之意。
“這小童身上,怎麼有如此濃烈的血氣?”
王崇也不過是天罡境,又不好使用妖身,雖然看出來琴畫有些不妥,但卻也沒多在意。這裡是什麼地方?無數人都在關注,甚至第九關的鎮守使楊墨,都以神意籠罩,他絕不認爲,會出什麼事兒。
王崇跟張玉娘說了,要去瞧一眼安羽妙,張玉娘雖然不願意,但也不能阻攔,王崇才走,琴畫就滿眼血氣,望着他的背影,臉上似有笑意,無聲無息的咧嘴,但卻沒有半絲聲音傳出。
王崇駕馭花毯,不過片刻,就登上了峰頂,見到安羽妙正在一旁,觀看鬥劍場上的兩人拼鬥,笑了一聲,問道:“安師侄兒,你可是贏了幾場?”
安羽妙見到王崇,急忙說道:“贏了兩場,只可惜,聽說另外一處鬥劍場的天隨子師兄輸了,輸給了一位魔門弟子。”
王崇也不甚關注天隨子,點了點頭,隨意閒談幾句,正在鬥劍的兩人,已經分出了勝負。
一個一臉驕傲的少年,衝着安羽妙喝道:“鸞仙子!下一場可就是我們了。”
安羽妙淡淡一笑,也不回答,王崇卻在對方身上,感應到了一絲魔氣,知道這位必然是魔門弟子。
少年見安羽妙沒有回答,又衝着王崇叫道:“你就是那個吞海玄宗的窩囊廢?”
王崇臉上笑意不減,山行海宿的心法使出,直接上了擂臺,一拳打出,山崩海烈,這位魔門出身的少年,催動全身魔氣,要擋下這一招,卻被王崇一拳打的筋斷骨催,直接跪伏在了地上。
王崇輕輕一笑,說道:“我還以爲,你有些本事。”
他飄然下了鬥劍臺,頓時滿場皆驚。
看守這處鬥劍臺的有兩人,一個也是出門魔門,還是太上魔宗之人,怒笑道:“吞海玄宗的人,這般不顧規矩嗎?”
他身法一晃,化爲一團魔雲,就向王崇罩落。
另外一人倒是正宗之人,但卻遲了一步,沒能攔阻魔門的修士,心叫一聲:“不好!七哭老魔,怕是要殺人……”
這位道門正宗的修士,剛把一身真氣催動,手中捏了自己得意的法寶,想要來一個圍魏救趙,就聽得一聲如雷鳴,如山崩,如天崩塌,如海奔嘯的浩大之勢。
緊接着那位跟他一起看守鬥劍臺的魔門修士,就口噴鮮血,魔氣止不住的從體內向外噴薄,竟爾被王崇也是一拳給打了回來。
王崇一臉詫異的問道:“魔門的大衍……也是這般弱嗎?”
王崇左右環顧,似乎想要有人答他,但是幾乎所有魔門中人都不敢多瞧一眼。
天罡境就能一拳轟碎,魔門大衍境修士的全身功力,這是什麼妖精出世?
正魔兩派最優秀的那些人,比如朱瀟瀟,比如硃紅袖,比如林綠珠,乃至齊冰雲,都在大衍鬥劍,留在天罡鬥劍場上,安羽妙就也就是最爲出類拔萃的幾個。
九成九的人,都還不如安羽妙。
王崇山海經的功力,連番突破境界,他又不是慣愛留手之輩,全力以赴之下,這邊還真沒幾人能接下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