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邀月和白蓮花童子,就這麼在天池島呆了下來。
邀月素知王崇的本事,又見他也不焦急,每日多半閉關,要麼就不知所蹤,猜得他有謀算,就不再操心這些雜事兒。
白蓮花童子卻有些安耐不住,幾次想要提醒王崇和邀月夫人,他們已經被荒海釣叟那老王八騙了,那口靈池劍妥妥的要不回來。
邀月卻總是安慰她說,沒得事情,王崇更是理都不理她,弄得白蓮花童子一個人生悶氣。
有桑姥姥每日灌注靈精,那是多好的機緣?
只是區區十餘日功夫,王崇的白蓮花化身修成了“幽玄陰山,黃泉獄海”,堂堂正正成了天罡“小妖”。
桑姥姥以爲得了一個寶貝,還耐心傳授他自己領悟的道法,指望王崇好生修煉,等自己撐不住了,寄魂過去,能夠更加方便操縱這具“身子”。
王崇哪裡瞧得上桑姥姥的道法?
縱然這頭木妖能夠修成陽真,乃是妖族罕有的人物,他可是吞海玄宗門人,演慶真君徒弟,隨便什麼道法不能直指道君?
王崇在桑姥姥跟前廝混了幾日,居然還打聽得一個秘密,原來桑姥姥還囚禁了一個少年。
這個少年叫做周安世,乃是道極宗的人,師父正是曾“攔路打劫”的癲狂道人洞明。
王崇被桑姥姥看的極緊,也沒空閒去瞧一眼這個倒黴的少年,不過他得知此人也被桑姥姥抓來,就猜到了洞明道人爲何要“攔路打劫”了。
周安世十之八九也是一個寄魂奪舍的對象,這位師父是想要救自己的徒弟。
洞明道人被逐出了道極宗,也找不到人幫手,估計身家也甚窮,這纔想搶一件法寶來天池島拼命。
桑姥姥給王崇灌了幾天的靈精,漸漸覺得不是滋味,心道:“這小傢伙怎麼無底洞一般,給他灌注這些靈精,只怕都能催生一個金丹境的妖修了,怎麼卻還是個天罡?”
桑姥姥心有不捨,一狠心斷了靈精,又復把血氣滾滾注入過來。
王崇忽然感覺不對勁了,心頭忖道:“這老妖怪又搞什麼鬼?這些垃圾一般的血氣,有個甚用處?”
他把血氣轉給了小篁蛇,心頭就有些安耐不住,忖道:“把第二元神召喚過來,殺了這個老妖罷!”
桑姥姥性子暴戾,又復慣愛吞噬精血,絕非是什麼良善之妖,儘管就算她足夠良善,小賊魔也下的去手。
想到此處,王崇就改了主意。
其實白蓮花童子的蓮子,品質比桑姥姥還要高一些,只是比不得這頭老妖怪的六千年道行,積累的靈精渾厚。
他原本還指望能夠提升蓮子的品質,若是這具白蓮花化身能夠突破大衍,王崇就能用來修煉先天五氣金丹了。
桑姥姥不肯再多提供靈精,王崇頓時就發了兇性,他暗暗捏着法訣,輕輕召喚,過不得片刻,就有兩道人影橫渡虛空而來。
卻是“小霹靂白勝”,帶了應揚一起過來。
應揚還在參悟道法,第二元神也勢必不能把他扔下,那就是害人了,所以就一併帶了過來。
第二元神在天池島上尋了一處荒僻的地方,留了一口丙靈劍護住應揚,在地上留了一行字,就破空而來,見到桑姥姥,就是當空一劍。
丙靈劍化爲赤虹,從天而降,生生把桑姥姥本體的古桑樹劈成了兩半。
一直在桑姥姥樹冠中棲息的青鸞,天生靈性,預感到了危機,急忙雙翅一震,衝上宵空。
這頭妖鳥還未發威,就被人一把捏住了脖子,喝道:“想死想活?”
這頭青鸞雖然天生不凡,但始終也不過是尋常妖怪,境界到了金丹境,就再無突破,也只是積累了幾千年的道行罷了。
遇到有陽真境界的小霹靂,當真想死都難,想活都是靠命。
這頭妖鳥被雷霆之力,殛的渾身發黑,忙不迭的怪叫,算是服軟,然後就被人在體內種下了一朵詭異的金蓮,抖手摔入了一個洞府裡。
青鸞還想要衝飛起來,發一發威風,就有三四十個金丹修士衝了上來,狂喝道:“這頭妖鳥是我們的……”
青鸞雙翅才展開,就被幾十道法術轟下來,然後就被人死死按在地上,逼它修行什麼丹鼎法。
青鸞剛剛略略強硬,就被人下了十餘種手段,折磨的痛不欲生,忙不迭的服軟。
“小霹靂白勝”隨手處置了青鸞,劍光揮灑,又復斬落下來,他已經見到了桑姥姥的那一粒六千年的元丹。
桑姥姥也是陽真妖修,被人沒頭沒腦的一劍劈成了兩半,怒火沖霄,巨大的妖身一合,就要修復傷勢,跟人拼命。
她哪裡料得身邊的那朵“小白臉”……
錯了!
是小白蓮。
早就惦記上了自己一顆六千年的“心”!
王崇那裡還要僞裝了?
他來天池島就是爲了這一顆六千年的木心,當下施展了五行神變,化爲一道金光捲過,一把抓住了桑姥姥被第二元神劈開妖身,露出來的那一顆“木心”,大喝一聲就生生拔起。
桑姥姥的木心,乃是她當年修成的“元丹”,若是失去,至少要損折兩三千年的功力,比白蓮花童子丟了蓮子還要嚴重的多。
這頭老妖狂吼一聲,無數枝幹翻卷,想要抓住王崇,卻還哪裡能夠?
王崇一把得手,頓時施展了補天劫手,橫渡虛空,挪到了天池島的寶庫裡頭去了。
桑姥姥雖然合攏了妖身,但缺了木心,只覺得功力急遽滑落,身體裡空落落,說不出來的難受。
她眼瞧這個莫名出現的大敵,又復一劍如虹,氣勢萬鈞的斬下,樹身一搖,生生脫出了一個身高十餘丈的木人。
這具木人是桑姥姥煉就的木胎神,也是她想要扛過道化之劫的手段之一。
這具木人身材卻曼妙,若非一張臉都是木瘤,疙疙瘩瘩,十分怕人,有太過高大,倒也似乎一個美人兒。
第二元神催運劍光,狠狠斬下,桑姥姥的木胎神忽然爆出一道混沌色光氣,化爲光幢,護住了自身,竟爾抵擋住了丙靈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