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曲禾揹回去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即使醉得眼神迷離,連路邊的燈光都是晃悠的,我的腦袋卻清晰得很。
一手抓着一瓶酒,另一隻手死死抱着曲禾的脖子,身上很熱,我乾脆當自己在騎馬,不安分地上下躥着,連聲大吼:
“雞……雞不折食……去特麼的……有的吃幹嘛不好好吃!還要折了吃嗎!呵呵……傅天辰就是天字一號的白癡加混蛋!怎麼能這樣和我說話……啊!他到底是哪根神經搭錯了!啊?全都是騙人的……這個世界真特麼的全是騙人的!還是喝酒好啊,嘿嘿……來,我們喝……繼續喝……”
“你要是再不安靜點,我就把你丟到河裡去慢慢喝。”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我甚至聽不出他是不是有在生氣,只是難得聽話地不再動,乖乖地趴在他的背上。
“曲禾,我是不是真的……很胡鬧?”
許久,久到我以爲再也聽不到他的回答,染着淡淡酒香的夜風中,溫潤的嗓音響起:
“鬧得累了,自然就會想休息了。”
我覺得有些想哭,但終究是沒有掉下淚了,只是攀着他的脖頸,難受地說:
“曲禾大人,小的尿急……”
“……憋着!”
對於一個攝影師而言,力氣是必不可少的,奈何我始終是個纖弱的女子,於是從酒店到海邊,一直都有專人幫忙擡着攝像機,我就特大爺地在前面昂首闊步,只需在必要的地方喊一聲停下,然後踱着碎步走到鏡頭後取景拍攝就行。
曲禾架起雙臂,在一旁搖頭大嘆:
“太后出巡也沒有你這麼大排場。”
簫言掃了一眼跟隨我的一撥子人,皺眉解釋:
“大小姐向來很少幹體力活。”
我咧嘴一笑:
“兩位有想幫那小哥的想法的話,不妨直說,這年頭,愛上一個人,就是這麼一見鍾情的事兒。”
曲禾也笑了,語意不明地問:
“哪個賤?”
此時傅天辰的專職助理跑了過來,這男人長得文文弱弱,這麼跑上幾步就氣喘吁吁起來,我好笑地看他漲紅着臉結結巴巴地說不全話,等到終於聽他說完話時,我也笑不出來了。
因爲,他說:
“甄……甄……甄小姐……有……有……有海盜!”
我迎着海風兀自凌亂了一陣後,陰惻惻地想起一句經典臺詞來,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