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陳穆然又去了一趟婦科住院部,還特意跟着去查房的醫生護士一起進去陳安娜的病房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
出來的時候,他問了一下陳安娜的主治醫生,知道她身體恢復不錯,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實在想不出來韓煜非說的特殊情況是什麼,臨走的時候,陳穆然來到護士站,跟護士們隨意聊了幾句,就問道:“今天科室沒有什麼特殊情況吧?”
一名年輕護士看着他的俊臉,笑得嫵媚,“沒有啊,一切正常。”
另一名年長的護士卻瞟了他一眼,“有點不正常。”
陳穆然心中一喜,急忙問道:“哪裡不正常?”
年長護士十分認真地說道:“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今天有個人總是往我們婦科跑,既不是找人又不是探望病人,就是過來我們護士站閒聊,你說正常不正常?”
年輕護士撲哧一聲笑了,“呵呵,娟姐你太壞了,居然開陳助理的玩笑。”
陳穆然這才反應過來那名年長護士是在說自己,不禁苦笑。他今天確實來得勤了一些,又沒有什麼要緊事,也難怪護士們會覺得奇怪。
“我哪裡是在開玩笑?明明就是嘛!我說陳助理,你不會是看上我們科室哪位護士了吧?要不要我給你做媒?”年長護士說着向陳穆然擠擠眼。
“哈哈,阿娟,你看看你,陳助理都被你說的臉紅了!”婦科主任正好走過來,跟着笑道:“陳助理工作負責,多來巡視一趟很正常,你們還要取笑人家。”
“就是,娟姐你再笑話陳助理,人家以後可不敢來了。”年輕護士顯然對陳穆然有好感,一個勁幫他說話。
陳穆然忙笑道:“怎麼會呢,院長交代的,要多到各個科室轉轉,看看你們有什麼問題和需要,所以我以後肯定會常來。”
這個時候他只能藉口是韓煜非的命令,免得護士們真的以爲他看上誰了。
再說這兩天他還會來,不說清楚就真的難以解釋了。
快下班的時候,產科一名剛剛生下孩子的產婦突然出現大出血現象,病情危急,需要立即搶救。
因爲產婦家屬比較激動,在手術室外面跟醫生髮生爭吵,產科主任怕家屬鬧事,就馬上打電話給醫務科,請求領導過來處理。
韓煜非知道之後,讓陳穆然和醫務科主任一起過去看看,全力組織搶救工作,好好安撫病人家屬。
經過搶救,產婦轉危爲安,家屬的情緒也平靜下來。
忙活了半天的陳穆然看了看錶,已經七點多了,正好醫務科主任又提議一起去吃飯,他纔想起自己早上跟唐明真相約的事,暗叫不好,趕緊拿出手機給她打了一個電話,把自己失約的原因說了一遍。
唐明真雖然有點失望,卻沒有鬧情緒,還很體諒他,要他以工作爲重。
陳穆然很是欣慰,難得遇見女孩子這麼善解人意,自己一次又一次失約,她都不生氣,心裡對她更有好感。
但凡醫院有什麼大事,韓煜非都會駐守在辦公室隨時處理,不會離開,這個時候應該也在。
陳穆然不敢再跟唐明真多說,說了句下次再約就準備掛電話,卻聽見她說道:“對了,我哥又出去了,我看他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是不是去你們醫院了。”
“是嗎?那我過去看看。”陳穆然心中一喜,掛了電話就往婦科住院部走去。
婦科住院部就在產科樓上兩層,陳穆然心急,沒有等電梯,直接從樓梯上去,剛上了幾級樓梯,就聽見有人急匆匆下樓。
擡頭一看,他就呆住了。
下來的是唐文琛,他的手裡拎着一個黑色塑料袋,行色匆匆。
猛然看見陳穆然,唐文琛也吃了一驚,不過馬上就鎮定下來,微笑着跟他打招呼。
“陳助理,這麼巧。”
“是很巧,想不到我們又碰面了。”短暫的驚愕之後,陳穆然也平靜下來,笑道:“怎樣,找到證據了嗎?”
唐文琛下意識地捏緊了塑料袋,臉上笑容依舊,“還在找。”
這個動作沒有逃過陳穆然的眼睛,他看看唐文琛手裡拎的塑料袋,慢慢拾階而上。
在唐文琛面前停住,他指了指塑料袋,“能告訴我,這裡是什麼東西嗎?”
唐文琛低頭看一眼,“哦,是遊戲裝備。”
“是嗎?”陳穆然狐疑地瞪着塑料袋,過來找證據拿遊戲裝備幹什麼?難不成一邊玩遊戲一邊找證據?
“對,我不跟你多說了,先走了!”唐文琛着急想走,對他笑笑就從他身邊走過。
“等一下,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怎麼找證據?”陳穆然實在是太好奇了,難得碰上他,怎麼肯輕易放他走?
唐文琛沒有停步,只是笑着丟下一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就走了。
陳穆然氣得錘了一下樓梯扶手,後悔剛纔沒有早點打電話給唐明真,不然就可以早點上來,說不定能把唐文琛抓個正着。
心裡懊惱着,他還是上去婦科住院部轉了一圈,自然是什麼也沒發現。
正想離開,突然看見病房那邊匆匆走來一個男人,衝着護士站喊道:“護士,你們的清潔工是怎麼回事,剛纔我老婆吐了,我叫他進去拖拖地,他說馬上過來,等了半天也沒見人。”
一名護士怔了怔,道:“我們科室的清潔工早就下班了,你有特別需要,應該跟我們說,我們可以幫你去樓下總值班室叫人來打掃。”
男人道:“早就下班了?怎麼可能,我五分鐘之前還看見他了。”
“不會吧?你是不是看錯了。”
“當然沒有,他身上穿的就是清潔工的衣服,戴着帽子口罩和手套,手裡推着垃圾車,車上掛着拖把抹布什麼的,不是清潔工難道是醫生?”
“奇怪了,我們都沒打電話叫人,怎麼會有人來?”護士嘀咕一句,走去打電話了。
陳穆然看着這一切,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一個問題,趕緊走過去問那個男人。
“請問這位先生,剛纔你看到的清潔工是男的還是女的?”
男人說道:“是個男的,個子高高的,看身板好像很年輕,我還說怎麼讓男人在婦科病房打掃衛生,多不方便啊!”
陳穆然明白了,這個清潔工不是別人,正是唐文琛。
因爲,他們醫院根本就沒有男清潔工,全部都是女的。
匆匆來到院長辦公室,韓煜非果然還在,正在看着電腦。
陳穆然走進去就激動地對他說道:“院長,唐文琛又來了,我剛纔看見他了。”
“我知道。”韓煜非擡頭看他一眼,面色平靜。
“您知道?”陳穆然大感意外,看韓煜非這個樣子不像是剛從外面回來,應該沒可能見到唐文琛。
韓煜非一指電腦屏幕,“你自己看。”
陳穆然趕緊走進去看,然後就瞪大了眼睛。
屏幕上正播放着視頻,長長的走廊上,一個身穿清潔工制服的高大男人推着垃圾車往前走。走到一間病房前,他停下腳步敲了敲門,然後進去了。
“沒錯,就是他!”陳穆然激動地喊了起來。
雖然那個清潔工穿着工作服戴着帽子口罩,可是陳穆然還是從他的身形和走路的姿勢看出就是唐文琛。
視頻在這裡停了下來,韓煜非指着屏幕說道:“看清楚沒有,他進去的是陳安娜的病房。”
“對,b區十五號,就是陳安娜的病房。”陳穆然看了一眼,扭頭看向韓煜非,有些不解地問道:“院長,您說他進去幹什麼?”
裝扮成清潔工這個辦法確實不錯,可以藉口搞衛生進入病房。可是,進去之後,他又怎麼找證據?陳穆然實在想不通。
韓煜非微微一笑,“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是進去放了點東西。”
“放東西?會是什麼?”陳穆然想不明白。
韓煜非臉上笑意更深,“比如……竊聽器。”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陳穆然猛然醒悟,唐文琛進去之後沒可能審問陳安娜,也不可能什麼事都不幹。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放置竊聽器,看看能不能錄下陳安娜和林志傑的對話。
萬一誣陷秦曉語是兩人合謀,他們必定會在沒有其他人在場時談及此事。竊聽器就可以把兩人對話錄下來,作爲證據爲秦曉語洗脫罪名。
韓煜非笑道:“你現在明白我昨天爲什麼會說那句話了吧?”
“嗯,我明白了。唐文琛錄下陳安娜和林志傑的對話作爲證據,可以幫秦小姐洗脫罪名。可是,林志傑也可能因此投訴我們醫院窺視病人隱私和管理不嚴任由閒人進出病房。如果傳揚出去,會有損我們醫院的名聲。”搞了半天陳穆然總算明白,這就是韓煜非說的事後要幫唐文琛擦屁股,果然沒有說錯。
“沒錯,腦子會轉了。”韓煜非又取笑他。
陳穆然嘿嘿一笑,然後正色道:“院長,有一個問題我不太明白,既然您也想到了這個辦法,爲什麼不讓人去做?我們幫秦小姐洗脫罪名不好過讓唐文琛去邀功嗎?”
憑直覺,他感到韓煜非對唐文琛有很大的敵意,沒理由會把這個機會讓給唐文琛。
韓煜非道:“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不過,唐文琛不是說要幫秦曉語嗎?所以我乾脆就讓他去做,順便可以看看他的本事究竟有多大。”
“也就是說,假如他想不到這個辦法,您就會出手?”
“嗯,我今天早上查看了昨天的監控錄像,他昨天晚上就進去了,那個時候應該是放置竊聽器,剛纔則是去取出來。這麼看,他應該已經得手了,最遲明天就會把結果告訴秦曉語。”
陳穆然笑道:“太好了,這下秦小姐就可以洗脫罪名了,又可以反過來狀告林志傑誣陷,看他還怎麼囂張。”
想到那天林志傑那副可惡的嘴臉,陳穆然就來氣,如果不是因爲醫院不可以把病人趕走,他一定會要林志傑帶着陳安娜滾蛋!
韓煜非微微一笑,“沒錯,明天一有消息你就聯繫李韋德,要他準備律師信,我要把那傢伙送進監獄。”
陳穆然一怔,見他臉上的笑容淺淺淡淡,那語氣就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似的,不僅暗暗爲林志傑捏了一把汗。
他太瞭解自己這位老闆了,只怕這回林志傑是無法逃過牢獄之災了,並且量刑絕對不是一年兩年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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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地處南方,馬上到中秋了,天氣依舊有些炎熱。
唐文琛從仁愛醫院來到位於錦繡路的偵探社,進門就順手把空調打開了。
顧不上喝口水休息一下,他把手裡的黑色塑料袋放在桌上,拿出裡面的東西。
那些東西並不是什麼遊戲裝備,而是四個竊聽器,是剛剛從陳安娜的病房裡取回來的。
韓煜非猜得沒有錯,唐文琛想到的辦法就是在陳安娜的病房中安裝竊聽器,錄下林志傑和陳安娜的對話。萬一是兩人合謀誣陷秦曉語,必定會談論此事。
昨天晚上大約七點鐘,唐文琛趁婦科的值班護士正在忙碌沒注意,偷偷溜進清潔房穿上清潔工的衣服,打算以打掃爲名進入陳安娜的病房安裝竊聽器。
沒想到恰好林志傑出來要他進去拖地,又馬上離開,留下陳安娜一人在病房,正好方便他行事,他馬上進去裝作打掃,在客廳、臥室、衛生間、小廚房四個地方都裝上了竊聽器,開始監聽病房裡的動靜。
讓他沒想到的是,當天晚上就監聽到了他想要的證據,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陳安娜並不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而是被人故意弄倒的,這個幕後主使者,就是即將成爲她丈夫的林志傑,她肚子裡的孩子的父親。
當接收器裡傳出林志傑那冰冷而無情的聲音時,唐文琛覺得脊背一陣發涼,實在想不到這世上會有如此狠毒的人,居然連親生骨肉都要加害。
林志傑爲什麼要害陳安娜流產,唐文琛想不明白。
如果是爲了陷害秦曉語,根本沒必要用孩子的性命來做賭注。再說,這件事並不是林志傑親手所爲,而是專門安排了他人動手,就應該是早有預謀,只不過恰巧遇見秦曉語,就順勢誣陷在她頭上。
至於陳安娜爲什麼也跟着一起誣陷秦曉語,唐文琛猜想兇手很可能不是從她背後用力把她推倒,而是在她腳下設置了什麼障礙物讓她摔倒,她就誤以爲是自己不小心摔的,乾脆就順勢賴在秦曉語頭上。
如今證據到手,可以馬上交給警方,就能證明秦曉語是清白的,還可以反告林志傑誣陷,唐文琛心裡很高興。不過,他打算在把錄音交給警方之前,先去見一個人,那就是陳安娜。
剛纔去病房取回竊聽器的時候,陳安娜也是一個人在病房,正在跟人打電話。聽她說話的口氣,應該是她的親人。
唐文琛注意到當時她的眼圈紅紅的,說話聲音也帶着哭腔,正在激動地罵着林志傑,說因爲她流產了,林志傑提出延遲結婚,可能是想悔婚。
然後陳安娜又說,如果林志傑真的不肯跟她結婚,她就跟他撕破臉來個魚死網破。
這一句魚死網破讓唐文琛心中一動,覺得林志傑是不是有什麼把柄握在陳安娜手裡,不然她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
再聯繫一下林志傑設計害陳安娜流產的事,他基本可以肯定,林志傑根本就不想跟陳安娜結婚,可是陳安娜用孩子來逼迫他,他只好出此下策,害她流產。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陳安娜知道害她流產的兇手是林志傑,會怎麼想呢?
一定會很震驚很憤怒吧!
於是唐文琛決定,先把這個錄音拿給陳安娜聽一聽,說不定可以套出林志傑握在她手上的把柄。
憑直覺,他認爲這個把柄肯定很重要,說不定就是林志傑謀算秦氏地產的證據,如果他能拿到這個證據,就能讓林志傑受到法律制裁,比起訴林志傑誣告秦曉所受到的懲罰要嚴重得多。
林志傑對秦曉語那麼可惡,欺騙她那麼多年的感情不說,還害得她公司破產差點坐牢,他一定不會輕饒他,必定要他受到最嚴厲的處罰。
剛纔他也聽到陳安娜說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他決定明天就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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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秦曉語都在等着唐文琛的電話,希望他能快點幫她找到洗脫罪名的證據。
可是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剛纔唐明真又打電話給她,說是唐文琛吃過晚飯就出門了,剛剛纔回到家。她問他找到證據沒有,他就說再等等,也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既然唐文琛這麼說,秦曉語也不好打電話過去問那麼多,只好耐心等待。
發佈到網上那一則懸賞啓事下面的留言已經有兩千多人了,可是基本上都是起鬨的,偶爾有人留言說當時在現場,看見的都是秦曉語扶起陳安娜的場景。
啓事上面留的聯繫電話秦曉語並不熟悉,應該是韓煜非手下的電話號碼,到現在韓煜非也沒有給電話她,肯定是沒有找到證人。
心裡有事,人就沒有精神,幫秦睿星洗澡的時候,秦曉語沒有像往常那樣一邊唱着兒歌一邊逗他玩,小機靈鬼馬上就察覺到了母親的異樣。
“媽媽,你怎麼了?好像不高興。”
“媽媽沒有不高興,就是工作忙有點累了。”自然是不可以把心中的煩惱告訴兒子,秦曉語只好擠出笑臉。
秦睿星認真看着秦曉語的臉,伸手去碰觸了一下那塊淡淡的淤青,皺起眉頭,“媽媽,你的臉還疼嗎?爲什麼用雞蛋揉了還是青的?”
早上秦睿星去上學了,沒在家吃早餐,並不知道秦曉語的臉的事,下午放學回來纔看見她的臉有淤青,當時就跑去找王嬸,要她煮一個雞蛋給他,說是要用來幫秦曉語揉去臉上的淤青。
王嬸馬上就煮了一個雞蛋剝好殼用乾淨紗布包好交給秦睿星,教他幫秦曉語揉傷處。
看見秦睿星笨手笨腳的樣子,蘭心玥忍不住提出由她來幫秦曉語弄揉,小傢伙不肯,非要自己來,還說以前他摔跤弄得淤青都是秦曉語幫他揉的,現在他長大了,輪到他幫媽媽了。
秦曉語心裡暖暖的,謝過蘭心玥的好意,由他慢慢來。
自從跟林志傑離婚後,秦曉語感覺兒子越來越懂事了,對她也越來越關心,這讓她很欣慰。
要知道很多小孩會因爲父母離異性格大變,有的會變得自卑、孤僻,也有的會變得暴躁、易怒。
秦睿星卻完全沒有這些現象,從前的一些小毛病也改掉了,變得更招人心愛。
她知道其中有林莎很大的功勞,還有一個人,也功不可沒,那就是秦睿星一直視爲仇敵的韓大叔。
用雞蛋揉過臉之後,秦曉語感覺很舒服,不過她知道這個效果肯定沒有韓煜非的藥酒好。不過,她纔不想讓韓煜非幫忙在她臉上摸來摸去,那樣會讓她很不自在。
再說,今天早上她拿那條大紅褲衩整蠱了他,他一定會懷恨在心,說不定會趁着幫她揉淤青時故意弄疼她,給她一點教訓。
輕輕揉了一下兒子的小腦袋,秦曉語笑道:“哪有那麼快好,雞蛋又不是仙藥。”
秦睿星想了想,道:“韓叔叔是醫生,等他回來我問問他有沒有什麼好藥。”
“不要,你千萬別去問。”秦曉語嚇了一跳,自己就不想要韓煜非幫忙,希望他等會兒回來會忘了這件事,可不能去提醒他。
秦睿星十分不解,“爲什麼?”
“因爲他們醫院的藥不怎麼樣,還沒有揉雞蛋的效果好。”並不是想要詆譭仁愛醫院的名聲,實在是爲了讓兒子打消這個念頭,秦曉語只好昧着良心說謊。
秦睿星小小的眉毛擰成一團,“不會吧,上次心玥阿姨的腳扭傷了,都是韓叔叔幫她擦藥,不是很快就好了嗎?”
“沒錯,我的藥比仙丹還靈驗,所以你別聽你媽媽瞎扯。”
身後突然響起韓煜非的聲音,秦曉語嚇了一跳,趕緊回頭去看,就見某人雙臂交叉在胸前,倚在門框上一臉不悅地瞪着她。
“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說人壞話被抓個正着,秦曉語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韓煜非挑起眉頭,“在你說我們醫院的藥不怎麼樣的時候。”
“呵呵,大叔,你別不高興,我媽媽開玩笑呢!”小機靈鬼很會察言觀色,看見韓煜非那個樣子就知道他生氣了,生怕秦曉語會被他罵,趕緊幫她說好話。
韓煜非很認真地點點頭,“嗯,我知道,所以,等會兒我會把我們醫院最好的藥酒拿出來給她揉揉,保證明天她的臉又會變漂亮了!”
秦睿星看看秦曉語,對韓煜非笑道:“大叔,你也覺得我媽媽漂亮啊?”
韓煜非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剛纔自己說的話有點問題,話裡的意思確實是在誇秦曉語漂亮。
看一眼那個正蹙着眉頭癟着嘴一臉苦相的女人,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剛纔我覺得你媽媽還不太難看,不過,現在看好像變得很醜了!”
秦睿星不高興了,“誰說的,我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哈哈,每個孩子的心目中,媽媽都是最美的,哪怕她其實是個醜八怪!”韓煜非的心情一下子變好了,看着秦曉語那張越來越鬱悶的臉,繼續調笑。
秦睿星眨眨眼睛,很不客氣地說道:“你媽媽纔是醜八怪!”
秦曉語暗叫糟糕,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了。
她知道韓煜非的母親已經過世了,秦睿星這樣說,一定會勾起他心中的傷痛。
果然,韓煜非的臉色一變,笑容不見了,他沒有理會秦睿星,而是瞟了秦曉語一眼,冷冷地說道:“馬上過來,我幫你擦藥!”
秦曉語在心裡哀嚎一聲,完了,這下子自己躲不過了,他一定會舊怨新仇一起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