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嫁三夫
江二傻了。江三扭頭盯住了那小孩,硬是用眼神將那小鬼嚇得扔掉了糖葫蘆哭着跑掉了。江元俊一把接住人家還沒來得及吃的糖葫蘆,相當無恥地自己咬了一口,向他哥問道:“怎麼的吧?阿青昨晚上沒滿足你,所以生氣要把她攆走?”
江元皓趕緊把他扯進屋裡,合上屋門。要不然這小子在外面也真的什麼話都能說得出口。他敲着腦袋想了半天,總算回憶起昨夜的幾絲片段,心裡不禁後悔不已。自己也是被酒意衝昏了頭腦,居然會說出那等話來,如果要放她走,就應該在成婚前那麼做才行,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總之,這一切都是江元俊的錯!如果不是因爲他,自己也不會妒火攻心說出那種話來把青青氣走,都是他的錯,如果沒有他,僅僅大哥一個,肯定不會掀起什麼大波瀾,青青還是他一個人的!如果……
“書呆子,你瞪我做什麼?”江元俊“咔嚓”一口咬了下糖葫蘆,這東西是由山楂和糖做出來的,並不含肉,是以怎麼吃也不至於會影響身體就是了。比較奇怪的是他此刻一聽蘇青青不見了,人反倒輕鬆了下來,絲毫沒有劍拔弩張的樣子。江二向來搞不清楚他弟弟腦袋裡面裝的究竟是什麼玩意兒,現在就更搞不明白了,急吼吼地跑去鎮內以及驛站各處尋人,找了半天都說沒看到有年輕女子前來僱車,大哥又不在,兩人最後沒辦法,只好先回家裡再行商議。
江元俊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江元皓想了幾個說辭,都被那傢伙一口否決,表示你撒謊!江小三雖然邏輯思維不怎麼樣,直覺可是靈得很,想騙人也得像樣纔是。最後江二沒辦法,咬着牙罵起了他弟弟,責怪他搶了自己的人,成天霸着不撒手,如果不是因爲他,也不會出這種事。
江元俊吃着糖葫蘆聽着他罵,歪着腦袋思索了半天,終於得出結論道:“你嫉妒我是不是?因爲我能一下子扛起兩頭野豬!”
江元皓:“……你胡說什麼?”他纔不會嫉妒那種事!
“吶,阿青在山裡的時候就跟我說過了,讓我以後讓着你,我本來還不太樂意的。”江元俊一口吐出兩粒山楂籽,安撫地拍拍他哥的肩膀,道,“這樣吧,你以後管我叫哥哥怎麼樣?把老二的位置讓給我,換哥哥我罩着你。咱可是講義氣的人,只要吃肉,肯定分你兩塊骨頭,以後甭管什麼事你就都不用擔心了!”
這說的叫什麼話?江元皓簡直不想搭理他,如果不是血緣關係,他可不希望自己有這麼個不靠譜的弟弟。他還急着去找人,沒有心情在這裡跟這傢伙閒扯。
江元俊也看出他是真的着急了,終於扔掉手裡的木棍,打了個響指示意他哥跟着自己走。沒用兩分鐘,便在柴房裡找到了熟睡的蘇青青,她在柴堆上鋪了張薄被子,裹着件單衣,正睡的香。
“你早就知道她在這裡?”江元皓氣得臉都變了色,“你想譏諷我不要緊,怎麼能就讓她一直睡在這種地方?萬一生病了怎麼辦!”
說話間,他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用手去覆在蘇青青的額頭上試了試,發現沒有很熱,這才放下心來,開始嘗試着將她抱起來。結果他自己宿醉,全身無力,竟是根本抱不動人,還是江元俊長手一伸,輕輕鬆鬆將那女子抱在懷中,動作輕柔也沒有驚醒她。
“我又不是阿青肚子裡的蟲子,怎麼會知道她在這裡?是你說昨晚趕她走,她就不見了,我纔想到她會在這邊的,然後仔細嗅了嗅,氣味兒也是柴房這裡的濃一些。”江元俊用衣裳將蘇青青整個人蒙好,抱着她大步往正屋走,順便回頭道,“阿青可不像你,說走就走,說逃婚就逃婚,把別人都丟下不管。她是不會走的,所以肯定還在這院裡。正屋廂房都沒有,自然是在茅房或者柴房了。”
他說話的聲音不算大,動作也輕,以至這一路蘇青青一直都醒,安安靜靜地被他抱着去了正屋大牀上。江元俊這次也沒有對她怎麼動手動腳,把她放在墊子上就出來了,若不然在她身邊呆久了,就怕那個書呆子再起什麼怪心思。
其實江元俊說的話也不盡其實,他並不是今天早上來這裡,而是昨夜裡就來了。開玩笑,阿青晚上居然沒回來,自然是被人給強行留下,他怎麼能安心?偏偏山路還遠,待他趕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跳到房頂上的時候,正好聽到那個傢伙一邊抱着欄杆狂吐,一邊咒罵自己的聲音。
雖然只聽到了一部分,但是即便是粗枝大葉如江小三,也能清楚地感覺到那裡面的不甘和怨憤。但是他真的不明白,究竟有什麼事,值得那個書呆子生出這樣大的怨氣?不就是搶人搶不過自己嗎,人類天生弱肉強食,有什麼好鬱悶的?至於模樣什麼的,其實雖然大家都說他好看,但他自己還真沒在意過那個,在認識阿青之前甚至覺得天下女人都是一個樣兒,只有壯和弱,哪裡有什麼好看不好看,誰在意那些?
江元皓說真的,對他確實算不上好,小的時候還經常吼他,不許他摔墨塊兒,也不許撕畫軸,反正是個很討厭的人,是以江三也有事沒事跟他作對。但是這一回,看到那個書呆子爲了一點小事兒難過成這樣,江元俊還是覺得心裡某處有點兒不舒服,哎,阿青叫他讓着那傢伙,就讓着他些好了。大不了以後他在後面悄悄看着點兒。
不過以後還是以後,現在他卻是急需要找阿青陪他出去一趟,沒時間跟這書呆子在這邊鬼混。胡蘿蔔他實在是吃夠了,他必須想個方法,讓自己恢復可以繼續吃肉的狀態來。
但是江二呆子整個人還陷於找回人的欣喜狀態,誰敢湊上去就是一硯臺砸過來,江元俊倒不怕挨砸,關鍵是被砸完濺了滿身墨,阿青洗起來比較費力。他之前上山沾了一身野果子汁液,結果讓蘇青青搓得手都掉了一層皮,後來被大哥說了一頓,他也就不敢再不管不顧的,現在自然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