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然扯出一抹笑容來:“我知道了。”
除了臉色不太好外,她的眼角還有一絲髮紅,林默安說道:“你老實告訴我,是回來的路上發生了什麼事,還是季錦川欺負你了?”
沈悠然拿開搭放在門把上的手,轉身進了房間,林默安跟在她的身後。
她走到牀頭櫃前,拉開抽屜,裡面放的煙不見了,但多了一瓶口香糖,還有各種味道的棒棒糖。
原本躁鬱的心情,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她將抽屜合上,走過去倚坐在寬大的窗臺上,垂着眼簾沉默了一瞬,緩緩開口道:“如果有一個人傷害你很深,你還會原諒他嗎?”
林默安在牀邊坐下,兩人正面而對,他睨着她臉上的表情:“是季錦川吧?”
他下班去了療養院,回來就看醫書,所以身上還穿着套裝,只是領帶被他扯得鬆鬆垮垮,帶着幾分閒雅的隨意。
沈悠然抿脣沉默,在回來的路上,她將回國到現在,自己和季錦川相處的點點滴滴回想了一遍,再結合肖呈的話,她也感覺到季錦川后悔了。
可五年前發生的那些事情,是她心頭的一根刺,不剔除會越長越深,剔除會有潰爛的肉疤。
每每回想起曾經的一切,都能將她折磨得體無完膚。
“那天我去南海灣接你,雖然是那個吳媽打的電話給我,但是是季錦川的意思。”
那天回來的路上,林默安原本是要告訴她的,但聽到那場車禍有可能是人爲,他一時給忘記了。
這番話聽着很平常,她那天受了傷,林默安是她名義上的丈夫,所以讓他去接她很正常,她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你想說什麼?”
林默安回想起那天的情形,他去南海灣後,吳媽告訴他,沈悠然還沒有醒呢,他就坐在沙發上等着。
吳媽泡了茶水給他,向他大概說明了情況,叮囑了一些腦震盪的注意事宜,然後拿了一張營養清單給他。
“還希望林先生費點心。”
他拿着一長串的營養清單看了一遍,擡頭看向吳媽:“我忽然很好奇,爲什麼讓我來接她?”
“你是林小姐的老公,她現在受了傷,讓你來接她不是很正常嗎?”吳媽臉色登時不太好,“你嫌麻煩?”
他搖了搖頭:“這裡應該不缺客房。”
而且以季錦川的心態,應該是巴不得她留下才對,怎麼會通知他來接她?
吳媽說道:“少爺說,以沈小姐的脾氣,醒來後勢必會離開,安排的車子她肯定也不會領情,她受了傷,如果逞強開車不安全。”
他從那番話裡聽出了季錦川的良苦用心,愛一個人纔會顧及她的感受,纔會連這些細枝末節都爲她着想。
他擡眼看向沈悠然,一字一頓的道:“縱然他曾經傷害過你,但你還愛着他,你可以試着給他一個機會,給自己一個機會,不要讓自己後悔。”
沈悠然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垂下的眼簾掩去了眼底的鬱色,隨後她搖了搖頭:“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