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展鴻這虛無縹緲身法展開,彷彿一陣狂風在院中颳起,地上的灰塵都被捲了起來,飄蕩在半空。
片刻之後,虛影一頓,隨即變得輕靈飄逸,帶起的勁風也漸漸變小,而此時揚到半空中的塵埃開始緩緩落下。
大約過了盞茶時分,空中的灰塵落下了大半,夏展鴻的身形停了下來。
“呼~呼~”嘴裡喘着粗氣,夏展鴻喃喃自語道:“速度倒是夠快了,但卻達不到身過不留聲的境界,否則這地上的塵土一粒都不會帶起。而且,以我現在的修爲,施展時間也不能太長,估計一刻鐘便是極限了!”
說道這裡,夏展鴻微微搖了搖,自嘲一笑:“若不是這九轉纏絲讓我將力道控制入微,只怕都堅持不了十個呼吸。上一世得到通天錄的時候,我已經是武校修爲了,施展虛無縹緲也不見比現在強到哪裡,就別不知足了!”
夏展鴻將一口濁氣吐出,就準備回屋。一轉身,便看到父親正站在院門處,呆呆地看着自己。
“爹!您回來了!”夏展鴻招呼一聲,快步迎了上去。
夏承宗聽到兒子招呼,這才緩過神來,點點頭道:“我早晨走的時候就見你在練功,一直到現在也沒有休息麼?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努力用功是好事,但過度了就容易落下暗傷,到時突破不到武校,將來的壽命連普通人都不如……”
夏展鴻趕忙開口打斷父親:“爹!這些我都知道,您放心,我心中有數的!”
略微沉吟了一下,夏展鴻面容一整,正色道:“爹!您是武兵高階,我剛纔修煉的身法,您也可以用的,回頭我把這套身法傳授…”
夏承宗面容一板,肅然道:“展鴻,我知道你有隱秘,也知道你的心思!不過這套身法我不會學的,至少在你有足夠的能力保護這個家之前不會學。昨天我施展那招鳳凰三點頭時,校尉已經生出興趣了!”
伸手拍了拍夏展鴻的肩膀,夏承宗接着說道:“展鴻,你記住,你的秘密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我和語冰。而且,將來你與他人動手時,輕易不要用出你會的那些招式,一旦動用,就要制敵於死命……你現在是我,應該說是整個夏家唯一的希望,我不想你出什麼意外!”
看到夏展鴻表情嚴肅地點頭,夏承宗嘆息一聲,朝院內走去,嘴中呢喃自語道:“夏家多少代沒出過先天武者了……”
夏展鴻看着父親的背影,眉頭擰了起來,從剛纔那句話中,就能聽出自己的家族肯定另有隱秘。
匆匆吃過午飯,夏承宗馬上趕往巡邏隊,他一個多月沒去,有一大堆遺留下來的問題需要解決。
夏展鴻在父親走後,跟正在收拾碗筷的妹妹說道:“語冰,我一會兒出去一趟,可能要傍晚纔會回來!”
夏語冰放下手中的活計,皺着秀眉說道:“哥,你又要去哪?不會又一出去好幾天不見人吧!”
夏展鴻站起身,擡手揉了揉妹妹的腦袋,笑道:“瞎說,我上次不是急着給父親找藥嗎?好了,在家照顧好小弟,我去城北的煉器坊定製一件趁手的武器。”
重生以來,他還沒有一件趁手的武器呢,這次在天炎山擊殺那個唐家高手時,得到了一塊凝鐵,正好可以用來煉製一件。
出了家門之後,夏展鴻直奔城北。在平山城中,若論武器煉製最好的,就是雲家,而云家的商鋪就在城北。
夏日的中午時分,天氣炎熱,一般人都不願出門。但由於角鬥場也在城北,所以街上的行人一點也不見減少。
很快,夏展鴻就到了角鬥場。本來他想從此穿過去,直奔雲家的煉器坊,但就在他路過角鬥場大門時,卻看到了一個柔弱的身影。
“嗯!”夏展鴻腳下一頓,停了下來,那個柔弱的身影,正是他角鬥當天,在領取彩金的屋中見過的那個嬌柔女子。
這時,心中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升起,夏展鴻不由微微蹙起了眉頭,心中暗道:“到底是誰呢……上一世我肯定知道此人,不過可能沒有打過交道,所以印象不深了!”
“夏展鴻,你一直盯着那個女子,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將正在沉思回想的夏展鴻驚醒。
轉回身,只見張武強正摟着一個滿面春情,體態妖嬈的女子走了過來。
“徐雅晨!”看到這女子的一瞬間,夏展鴻的面色陡然沉了下來。上輩子他也是平山城中的一個紈絝,而十六歲正是貪圖玩樂的年紀。遇到徐雅晨之後,他很快就沉迷於對方的風情。哪知道,一直對他溫柔備至的美女,卻早就和張武強合計好了來算計他。
正是在徐雅晨的勾引下,他纔會到張家去喝酒,纔會在喝醉之後被人在懷中放入了張家功法,之後離開張府的時候,纔會被人抓了個現行。
上一世的時候,夏展鴻一直都不願去想自己被陷害的事情,每一想起,他就會感覺無盡的恨意在撕扯自己的大腦。這恨意不單是對張武強,徐雅晨,以及背後的主使唐明軒的,更多的是對他自己的恨意。
他一直認爲,若不是自己貪花戀色,就不會被人陷害。父親不會受傷,妹妹不會不明不白地身亡,最後小弟也不用以身擋刀,幫他逃命。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他都生活在深深地自責之中,覺得是自己害了全家人。
直到爭奪通天錄時,他的紅顏知己也爲他身亡,他才猛然醒悟,如果你的敵人想要算計你,肯定會使出各種手段,就算你這次沒有入套,那第二次,第三次……總有一次你會落進去的。也就是從那以後,他才發了瘋似的修煉,在身無血脈的情況下,硬生生打通全身的三百竅穴,晉升先天武帥。
“哈哈哈哈,夏展鴻!你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在小晨晨身上吃過一回虧了,還不長記性,又把心思打到了別的女子身上!”張武強說着,還捏了一把徐雅晨的豐臀。
徐雅晨輕輕扭動了一下腰肢,嬌嗔地白了張武強一眼,滿臉騷情。
夏展鴻此時的心境已經平穩了下來,淡淡掃了兩人一眼,看向他們的目光,就好像在看兩個腦殘。然後不屑地撇了撇嘴,又轉向了那個嬌柔女子。
張武強看到夏展鴻的表情,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心中的怒氣騰騰上揚,他最恨的就是夏展鴻這幅無視他的神態。原本他是想刺激一下夏展鴻,然後在對方暴怒的時候,提出賭博彩,爭取把上次輸的藍晶贏回來,可沒想到夏展鴻還沒有說話,倒是把他先激怒了。
張武強深吸了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怒火,繼續說道:“你就算看上她也沒用,那女子是個奴隸,而且馬上就參加角鬥了,嘿嘿,她的對手可是連勝了十三場,場場都把對手虐死的殺人狂……”
“嗯!”聽到張武強的話,夏展鴻的眉梢猛地一擡,模糊的記憶頓時清晰起來,他終於想起這個女子是誰了。
“艾宓!沒錯,她就是艾宓!”當年妹妹離去之後,他一直閉門不出,在家中照顧病重的父親。在這期間,角鬥場出了一個傳奇人物,一個無比柔弱的女子,竟然連贏了百場。有一次他出門買藥時,曾經與艾宓擦肩而過,當時聽到周圍人的議論,還驚訝了好久。
看到夏展鴻神色驟變,張武強還以爲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連忙給徐雅晨使了個眼色。
徐雅晨點了點頭,一陣咯咯嬌笑:“夏展鴻,你還真是不怕給家中丟臉,竟然想把一個奴隸收入房中……不過,看這女子嬌柔的樣子,也不知一會兒受不受得了殺人狂的摧殘!”
回憶被打斷,夏展鴻緩緩轉過頭來,靜靜盯着徐雅晨,目光中帶着別樣的意味。
徐雅晨被夏展鴻盯的全身難受,感覺中,就好像夏展鴻的雙眼中伸出了兩隻手,將自己剝得一絲不掛,讓自己身上所有的隱秘全都暴露出來。
靜靜看了徐雅晨片刻,夏展鴻微微一笑,淡淡說道:“收一個奴隸回家,總比穿一隻破鞋要好!我在品香苑找姑娘都是要花錢的,只有跟小晨晨的那段時間,一兩金都沒花……”本來夏展鴻並不想跟他們做這些無謂的口舌之爭,但看到徐雅晨之後,他心中的殺意便不斷騰昇,再不開口發泄一下的話,他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會把這兩人當場擊殺了。
“你說誰是破鞋!”徐雅晨高聲尖叫,臉色瞬間一片鐵青。但她一句話出口,馬上就反應過來,這是在公共場合呢!轉頭四顧,只見周圍的人正齊刷刷向她看來。
徐雅晨趕忙把頭低了下去,身爲徐家大小姐,一旦被人認出,整個徐家的臉就丟盡了。
夏展鴻滿臉戲謔地笑了笑,將心中的一口悶氣吐出,轉身朝角鬥場走去。如今張家和唐家全都失手,他擔心對方會用出什麼極端手段,所以他要找到艾宓的主人,爭取儘早將她買下來,讓她貼身保護妹妹。
這時,張武強在後面冷冷開口道:“夏展鴻,那個奴隸的主人已經跟角鬥場簽下協議,你若真想得到她,就跟我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