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利刃入體的聲音在黑夜裡格外刺耳,何衝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眼神中流露出了無比的驚懼和疑惑。他完全沒有料到,老屈會突然向自己出手,更沒有想到,老屈的修爲竟然也是武兵中階。
“老屈,爲什麼……”何衝一張嘴,便感覺劇痛襲來,全身的力氣開始快速流逝。
“嘿嘿!何衝,今天你能背叛夏承宗,明天你說不定就會背叛張家。你知道了這麼多秘密,你說我還會留着你嗎!”老屈說完,用力抽刀,一股鮮血從胸口噴出,砰地一聲,何衝倒地身亡。
殺了何衝,老屈回手在自己的左臂上劃了一刀,然後取出一根細針,在自己的身上刺了幾下。接着正要伸手入懷的時候,一陣拍掌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了起來。隨後,淡淡的話語傳入耳中:“老屈,真是好手段啊!”
老屈的動作猛地一僵,一回頭,只見一個身影拍着雙手從從黑暗中緩緩走了出來。
“夏展鴻!”看着慢慢走近的人影,老屈神色大變,隨即目光一凝,左手猛地伸向懷中。
然而,老屈的動作剛一做出,後面的夏展鴻便驟然而動,一道虛影如鬼魅一般,眨眼之間便已到了他近前,伸手抓向他的左臂。
夏展鴻的速度太快了,老屈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一下便被拿住了左臂關節。
左臂被捏住,老屈只覺自己的半個身子都一陣痠麻,一瞬間,手腳彷彿失去了只覺,再也沒有了反手的氣力。
“展鴻,你幹什麼,是何衝攻殺同僚,放跑了盜匪,我也被他傷了左臂呢!”老屈大聲叫嚷,語氣中盡顯委屈。
“你一個武兵初階,被武兵中階突襲,不但殺了對方,還只傷了左臂……真是想不到,你竟然利用刺穴之法來隱藏修爲,難怪這十多年來你一直不顯山不露水!”夏展鴻冷冷發笑。
聽到此言,老屈便知夏展鴻已經看到了一切,而且他從後方過來,肯定已經與盜匪碰面,以他如鬼魅般的速度,盜匪多半已被擒獲。
眼見之前的計劃全都落空,老屈所幸雙目一閉,默默不言。
看到老屈此時的表情,夏展鴻也不在意,接着笑道:“你想利用何衝來做替罪羊,呵呵,我也想借你的手把何衝除掉呢!”
老屈睜開雙眼,有些不甘地說道:“當時你把何衝留下,我就懷疑你有目的,只是這次時間太緊,我纔不得不與何衝接觸……不過就算我們這次計劃失敗,你父親也一樣會被免除職務,現在子夜已經過了!”
夏展鴻仍是一臉笑意,淡淡說道:“張家在巡邏隊中安插內應,串通盜匪行此大案,只怕後果比我父親免職更加嚴重!”
老屈陰陰笑道:“你說的這些都是事實,不過你有證據麼,你憑什麼說我放走了盜匪,只憑你一面之詞嗎?這窄巷之內一片漆黑,哪怕你在周圍安排了別的巡邏隊員,也難以指認我吧……你們抓住了盜匪,張家最壞的結果,也就是無法掌控巡邏隊而已!”
夏展鴻沉吟了片刻,一臉戲謔地說道:“你真的以爲我沒有證據……兩位大哥,辛苦你們了,起來吧!”
夏展鴻話音一落,剛剛被何衝一刀劃過胸膛的兩個巡邏隊員,竟然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一臉笑意地走到了夏展鴻的身後。
“巡邏隊中的隊員,大部分都是我爹的老部下,我怎麼可能爲了抓住你們就罔顧他們的性命……老屈,你剛纔說這裡一片漆黑,呵呵,你與何衝也沒有發現他們中刀後竟然沒有流血吧……至於張家安插內應,勾結盜匪的事情就更加簡單了!”夏展鴻說着,伸手探入老屈懷中,拿出了一張紙條。
“上午你從茶樓出來之後,吳元就一直糾纏你,直到晚間巡邏,也只給了你一次看紙條的機會,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我爲的就是不讓你把這張證據毀掉,有張武強的親手筆記,張家又豈能逃脫的了干係!”
看到兩名巡邏隊員起身時,老屈就已經目瞪口呆了,直到夏展鴻從他懷中取出紙條並說出隨後的話,他已面如死灰。
這個時候,窄巷前方,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吳元和小四帶着一大幫巡邏隊員趕了過來。
來到近前,兩人淡淡瞥了老屈一眼,便對着夏展鴻說道:“展鴻,一切都已經辦妥了,那個盜匪一離開,我們就從那間房屋中把丟失的物品全都取出來了,咱們趕緊前往校尉府吧!”
夏展鴻笑了笑,說道:“麻煩衆位兄弟了,不過先別急,還要再等一下,一會兒雲家家主就會將那盜匪帶來了,到時咱們一同前去。”
就在夏展鴻這邊已經掌控了一切的時候,校尉府那邊張克川也已經把張寧派了出去。
校尉緩緩站起身形,淡淡說道:“夏承宗辦案不力,免去巡邏隊長職務,巡邏隊暫時由三位小隊掌管,平常只負責全城巡邏,至於緝拿盜匪事宜,就暫時交由張家人來辦!好了,都散了吧!”
校尉話音落下,唐風和張克川臉上的笑容便已無法抑制地升起。而唐明軒,則深深盯了一眼夏承宗,眼中閃過了一絲殺機。
校尉說完,冷冷掃視了一眼全場,然後揹着雙手,邁步向大廳後面走去。
就在這時,廳門外突然傳來快速奔跑的腳步聲,轉眼間,一個城衛軍進入大廳。
城衛軍一進大廳,便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喘息着大聲道:“稟報校尉大人,盜匪再次動手,雲家寶器閣被盜!”
“什麼!”客廳中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顯得極爲震驚,這盜匪的膽子太大了,居然還敢出手。
張克川猛地站起,怒聲喝道:“太猖狂了,簡直就是視我們平山城如無物,速去通知張寧,讓他盡全力追蹤盜匪,務必要將他擒住。”
唐風也同樣一臉氣憤,但看到張克川那誇張的做派,眼中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一絲笑意。
“你說什麼?”校尉猛然回身,神情震怒,小眼之中精光四射,盜匪眼下的作爲,已經不是爲了貨物了,簡直就是故意在挑釁。
夏承宗垂首站在一旁,嘴角輕輕一勾,一絲冰冷的笑意一閃而逝。
校尉回身兩步坐回主位,對着唐風說道:“稅務官,你不是說你們找的人能迅速破案嗎,現在盜匪又動手了,你們有什麼說法!”
唐風神色一整,肅然道:“盜匪雖然猖獗,但他此時動手,卻無異於自尋死路。”
張克川也躬身說道:“校尉大人,我敢保證,過不了今夜,張寧就能將盜匪抓住,並將被盜的物品盡數尋回!”
“好!我就看看,張寧是如何在一夜之間捉住盜匪,尋回被盜物品的!如果他能破案,這巡邏隊便由他執掌,可若是他破不了案……就還要由夏承宗擔任巡邏隊的隊長。”
唐明軒眉頭微微一皺,淡淡說道:“校尉大人,此事不妥啊,夏承宗是因爲三天沒有破案才被解職的,與張寧破不破案,並無關係!”
這時,夏承宗突然擡起頭來,邁步走到大廳中央,對着唐風說道:“稅務官大人,我想你們是不是算錯了時間了!”
夏承宗這句話一出,大廳內的人都是一愣。
“當初校尉大人給我三天期限的時候,可是在上午時分,怎麼一到子夜,你們就認定到了三天呢?”
校尉聞言,臉上陡然露出笑容,夏承宗此言看似有些牽強,但卻也不無道理。所有人的慣性思維,都會把過了子夜便算作一天。可若是細算起來,此時確實不到三天,畢竟當初定下三天期限的時候,誰也沒有把這個問題說具體。
此時,不但唐風和張克川有些發愣,就連唐明軒也是緊緊皺起了眉頭。
就在大廳因爲夏承宗的一席話陷入寂靜之際,一個張家的家丁匆匆跑了進來,一臉驚慌地在張克川的耳畔低語了幾句。
“什麼?竟然沒有!”張克川猛地一聲大喝,震得衆人耳邊蜂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