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戲耍

嗤嗤嗤~

無數藤條突兀的從四面八方鑽出來,迅速的凝結成一張大網,將卓傲彈出的氣勁完美的攔下來,氣勁撞擊在藤條形成的巨大盾牌上頓時碎裂成一道道氣流。

卓傲擡頭,看向前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自己的攻擊,哪會如此簡單?

“噗嗤~噗嗤~噗嗤~”

空氣中,突然響起一聲聲什麼東西被割裂的聲音,那撞碎的氣流在音律的牽引下,化作一支支細小的刀刃,頃刻之間將那觸手般的藤條割裂,斷裂的藤條中,流出如同血液一般的綠色液體,隱隱間,遠處似乎傳來一聲聲慘叫。

“錚~錚~”

琴聲繼續,那割裂藤條的刀刃化作一團團細小的火焰,朝着中央的槐樹聚攏過去,這可不是一般的火焰,乃是冥火,一旦附身,能夠直接灼燒靈魂。

“嗡~”

整個地面突然劇烈的震盪起來,無數藤條自地面鑽出,這些藤條似乎也看出了冥火的可怕,並未直接碰觸,而是在湖中捲起一陣陣水浪,將冥火撲滅。

“你究竟是何人?我與你無冤無仇,爲何要與我做對!?”憤怒的咆哮聲中,一會兒是陽剛的男音,一會兒卻變成了女聲,聽起來詭異無比,周圍無盡藤條捲起無數樹葉,隨着藤條不斷地抽動,這些樹葉如同一道道刀子般朝着卓傲鋪天蓋地的****而來。

“錚~”

卓傲拉動琴絃,劇烈的琴絃震顫聲恍若在剎那間暴起一聲驚雷,無數****而至的樹葉如同碰到了一層無形的阻礙,在卓傲身周,彷彿出現一顆三丈半徑的球形護罩,****而至的樹葉在經過一番掙扎之後,紛紛無力地落地。

“本官乃郭北縣知縣,小小樹妖,卻敢在我郭北縣治下屢屢作案,甚至昨夜派出女鬼來我縣城滋事,謀害人命,樹妖,本官很佩服你的膽量呢。”卓傲雙手猛地波動琴絃,劇烈的錚鳴聲中,無數藤條在一聲聲慘叫聲中寸斷。

千年樹妖,修爲也算不弱,已經快要渡劫了,不過卻是太過偏科,或許因爲本體的緣故,只修練了木之道,其他方面,也只有水土方面有些造詣,卻遠不及他在木之一道上的本事,在卓傲這種全屬性同修的強者面前,只有被虐的份兒。

“混賬!你不過一個小小知縣,你可知道,是誰讓我殺他的!?”樹妖急了,一邊怒吼,同時不斷催動法力,無數樹葉鋪天蓋地的將整個後院籠罩起來,無數藤條自地底破土而出糾纏在一起,剎那間,形成一個類似於領域的東西。

前院,燕赤霞聽得動靜,面色一變道:“不好,那知縣竟然隻身闖進那樹妖的地盤!”抄起自己的劍匣便衝出來,卻見寧採臣已經在外面,怔怔的看着後院被無數樹葉形成的巨大球體,一時間嚇得說不出話來。

“不好!”燕赤霞面色一變,迅速在手掌上畫出一個陰陽圖,念動口訣:“天地無極,乾坤借法,掌心雷——破!”

“轟隆~”炸雷聲中,被震散幾片樹葉,但那球體卻運轉依舊,根本無法突破。

“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大鬍子,大人呢?”寧採臣如夢初醒,回頭看向燕赤霞道。

“他不知天高地厚,跑到後院的亂葬崗去,那裡可是樹妖的老巢,就算是我也不敢輕易進去。”燕赤霞面色難看的道。

“那怎麼辦?”寧採臣爛好人屬性發作,焦急不已的道。

“怎麼辦?”燕赤霞看着巨大的球體,接連試了幾次,都無法炸開那樹葉組成的球體,悶聲道:“只能祈禱他吉人天相,在樹妖法力枯竭之前,撐住。”

話雖如此,但燕赤霞自己也不抱期望,後院的亂葬崗是樹妖的根本所在,千年修行來的法力,不說源源不絕,但至少能夠撐到明天日出之時,至少他自己若是易地而處的話,根本不可能撐到那個時候。

“怎麼回事?”夏侯博從外面進來,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大驚失色。

“那知縣被樹妖困住了。”燕赤霞搖了搖頭嘆道。

“那怎麼辦?你不是道法精湛嗎?趕快救人啊。”夏侯博試了幾次,比燕赤霞更不堪,一劍砍上去,不但沒能破開那巨球,反倒自己被震得倒飛而出,吐了一大口血,只能看向燕赤霞道。

“我也沒辦法,現在,只能靠他自己了!”燕赤霞無奈的搖頭道。

此時,樹妖姥姥的領域之中,情況卻與外面所想的截然不同。

“朝廷中,竟然有人勾結你們這些妖魔鬼怪,看來如今的朝綱,已經敗壞到骨子裡了。”卓傲撥動着琴絃,無形的琴聲漸漸形成一個特殊的音律領域,雖然無形,卻也將對方的領域能力削減了大半,內天地施展消耗太大,倒是不妨以自己無意間領悟出來的琴音領域來試試效果,這方面原本是金燕子的專長,若由金燕子來施展,甚至可以模擬出一個虛幻世界,可惜,卓傲在音律上的造詣和所下的功夫遠不如金燕子,到如今,在這方面反倒是金燕子一枝獨秀,悟出自己的音律之道。

“你就不想知道是誰?”樹妖姥姥操縱着無盡藤條不斷地攻向卓傲,卻盡數被卓傲以琴音化解,數次進攻,皆被卓傲化解,久攻不下之下,不由得焦躁起來。

“無需知道,殺了你,他遲早會露面,而且有他在,也可以盡情的去敗壞這朝綱,他日天下大亂,就由我來收拾殘局,豈不更好!?”卓傲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道。

“好大的野心,你們人類,果然沒一個好東西。”樹妖姥姥恨聲道。

“但這並不是你肆意殺人的理由。”卓傲冷冷的道。

“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有何不對?”樹妖姥姥怒吼道。

“笑話,就算是該殺之人,也輪不到你來殺,人有人道,妖有妖途,不要給自己濫殺無辜亂找藉口,就你這點智商,玩不轉這些。”卓傲嗤笑道。

“小倩,還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給我殺了他!?”樹妖姥姥眼見無法以言語動搖卓傲,將注意力落向聶小倩,怒聲道。

“姥姥,我……”聶小倩驚訝的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已經可以動了,但此刻,看着撫琴的卓傲,卻猶豫起來,毫無疑問,若卓傲能勝,這便是一個擺脫樹妖的最好機會。

卓傲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道:“若他死,你們這些孤魂野鬼便可重獲自由,無論是人還是鬼,命運如何,是逍遙還是悲慘,往往都源於一次次選擇,選對了,便是前途坦蕩,選錯了,就算不是永不翻身,也是慘淡收場。”

“公子,我還有選擇嗎?”聶小倩有些悽然道。

“問問自己的心,現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嗎?”卓傲沒有回答,另外拋出一個問題,讓聶小倩自己去思考,至於如何選擇,對他而言,意義都不大,就算聶小倩選擇繼續生活在樹妖姥姥的淫威之下又如何?一個小鬼,最多也不過是厲害一些的小鬼,還真指望她能起到扭轉乾坤的作用不成?

“小倩,別聽他的,姥姥平日對你怎樣,你應當清楚,殺了他,姥姥傳你鬼修之法,日後就算到了黑山老妖那裡,也不會受欺負。”樹妖蠱惑道。

黑山老妖?

卓傲聞言,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沒有再多言,就像他說的,人的命運,其實跟自己的選擇息息相關,選對了就是康莊大道,一味逃避,到最後,往往慘淡收場,悲情故事或許可憐,卻也往往可悲。

“姥姥,對不起,小倩……”最終,小倩的選擇沒有讓卓傲失望,咬了咬牙,躬身站在了卓傲身後。

“賤人!”樹妖姥姥氣的發抖,涼亭前方,一股狂風捲過,出現一名中年婦人的身影,狠狠地瞪了小倩一眼,隨即卻是將目光看向卓傲,突然放聲尖叫起來。

“嘭嘭嘭~”

一連串的琴絃斷裂聲中,身前的古琴徹底報廢。

“哈哈,沒了兵器,我看你如何跟我鬥,小倩,待會兒再收拾你!殺!”樹妖姥姥得意一笑,隨即狠狠地瞪了小倩一眼,厲喝一聲,無數藤條如同一支支鋒利的長矛一般刺向卓傲。

“你在開玩笑吧?”卓傲緩緩地站起身來,一揮手,一道血色能量橫掃而過,所過之處,一根根藤條彷彿被吸乾了水分一般無力的垂落下來。

“你……”樹妖姥姥不可思議的看着這一幕,瞪向卓傲:“怎麼可能?”此時的卓傲,分明比剛纔彈琴時的卓傲更強。

“之前不過陪你玩兒玩兒,音律之道,我本就涉獵不深。”搖了搖頭,卓傲憐憫的看向樹妖姥姥:“既然你如此急着求死,那便成全你吧。”

右手五指一張,冷聲道:“逆五行,起!”

大量的五行之力匯聚而來,將樹妖姥姥整個包裹起來。

“五行齊備,這不可能!”樹妖姥姥驚駭的發現自己整個被禁錮了,本體處,原本可以源源不絕的自土壤中吸取力量,此刻土壤中反而生出一股吸力,不斷地通過自己的根鬚吸取自己的法力。

“是你無知而已。”卓傲冷笑一聲,內世界一放一收,瞬間將樹妖姥姥的元神以及本體盡數收進自己的內世界之中,想了想,卻並未立即煉化,一切等待自己將陰陽合一之道悟通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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