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煙要塞之外,風吹樹搖,月光清涼似水
阿爾美尼任峰煙要塞駐軍軍團長領着幾位將領站於城門之外,凝視看來者,在他們的前面十幾米之外,是泊羅國北線邊防軍大統領陳宇和他的十幾名親衛,以及一位嬌美的陌生女子……
終於要到分別的時候了
艾雪走了半步,忍不住又回過頭來,
“宇,你還會記得我麼?”
“傻瓜,你說呢”
“不,我不想走”艾雪猛然投入了陳宇杯裡他也一把抱着杯裡輕顫的嬌軀,心裡大痛,卻是以手幫她拭去一顆淚珠之後,狠下心來道:“走,別說傻話了”
“不要,我不走”艾雪嬌嫩把嬌脣仰起,任淚水在臉願之上流淌,撒着嬌央求道
陳宇皺了皺眉頭,過了半晌摸出一塊手帕出來,這可是特別爲艾雪準備的,他以前從來不帶這玩意雖然艾雪不是一般的女人,可不一般的女人也是女人,果然還是哭的稀里嘩啦的
“你不走有什麼用?我在邊區也呆不了多久,何況在邊區時也有別的事,根本就沒時間陪你,做的我女人也沒什麼好的,你不看蘇菲她們半年也難得見到我一面嗎?”
“不”艾雪頓足直叫
陳宇苦笑了一下,一揮手,兩名野人親衛走了過來一位親衛道:“嫂子請,不要難過了,也只是暫時分開一下嘛,等頭兒穩定下來了,那時你們還不是有大把見面的機會”
艾雪淚水婆娑,見陳宇鐵了心,忽然悽美地一笑,把雙手環在陳宇的脖子上,立時讓兩位站在近前的親衛,趕緊把頭轉到一邊去
良久,艾雪與陳宇才分開來她這才滿意地輕哼一聲:“這可是你要趕我走的,以後我再也不想見你了”
話雖那麼說臨上馬車之時艾雪卻是一步一回頭
見艾雪終於上馬車了,等了半天的峰煙要塞的軍團長及將領們,紛紛向陳宇揮手,那軍團長大叫道:“統領大人,請放心我們會把嫂子安全地送到波溫國”
陳宇只是淡淡衝着那軍團長點了點頭馬車終於啓動,十幾名親衛也紛紛上馬,一名親衛大聲道:“頭請放心,我們誓死也要把嫂子送到紅龍帝國”
“好,一路小心,不用趕得太急”陳宇的目光在十幾名親衛的臉上一一掃過
十幾名親衛目光堅定地回視之後,一齊掉轉馬頭,護着馬車而去
很快,峰煙要塞外,只剩下了陳宇一人他癡癡地望着艾雪離去的方向,喃喃地說了一句:“真要命”
接着,也掉轉馬頭,向着狼魂要塞飛奔而去
當日,泊羅國北線邊防軍幾大軍團的精銳部隊向格勒馬集結而此時,在泊羅國國都,剛剛被老皇帝重啓用的原禁衛軍統帥,現軍務大臣,老公爵加維蘭在一羣軍務部的官員及代理了一個月軍務大臣的李察蘭德的陪同之下,在軍務部的辦公大樓中轉悠
加維蘭喃喃直道:“十年了,沒想到這裡仍然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當年做我副手的努爾法卻成了階下因,這真讓人感嘆”
一羣官員連連附聲,稱道加維蘭公爵是長青之樹,不老寶刀,外帶少有忠心之臣
加維蘭卻是聽了,一點表情都沒有,反而深望着李察蘭德道:“能來到這裡,除了感恩陛下之外,另一個要深謝之人,只怕就是貴孫女婿陳宇了”
李察蘭德干笑一聲:“別提那小子了,妻妾成羣,實是朝中大臣的敗類我一直在考慮是不是要把孫女嫁給他,所以大人此時說他是我孫女婿,言之過早若是陳宇調回國都之後,在軍務部任職的話,也望大人在日後能幫我多管教管教他了”
加維蘭立即一臉肅穆地道:“豈敢,若是陳宇調入軍務部,他不來爲難我就好了,也望大人能夠在適當的時候,多勸勸陳宇,學會爲臣之道”
一聽加維蘭之話,李察蘭德頓時大感不快,當下再也絕口不提陳宇,心裡卻是冷笑不止,心想:“這老不死的忘了當年是怎麼被免職趕回老家的?不就是因爲腦子轉不過彎來現在這今年頭,只有忠心與剛直就夠嗎?”
泊羅國當年的第一猛將,以頑固的保守思想與性情剛烈而出名的加維蘭重被皇帝啓用,而且一上來便做了軍務大臣,這也着實讓朝中的大臣眼紅了一把
除此之外便是大臣們都非常明白,這加維蘭忽然能夠重做官還當上軍務大臣的原因,因爲老皇帝做地太明白顯了,這不是明罷着衝着陳宇而來
不過,李察蘭德還真有些替陳宇擔心,他也不得不承認,就清正廉潔、忠誠爲國而言,這加維蘭要做第二,沒有大臣敢認第一若是這樣的一個人,要跟你斗的話任是誰都會有些忐忑不安這加維蘭又臭又硬,你若是要抓他的把柄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要抓你的把柄,那就輕而易舉了當年也就是這老頭首先把禁衛軍的將領們,整得奄奮一息,還要插手禁衛軍之外的事務終於惹起了大臣們的公憤,聯合起來,拼足力氣地紛紛對這加維蘭栽贓陷害最後國家慶典之日,竟是讓老皇帝看到這加維蘭,睡在歡場女人堆中,一生氣之下,當場叫加維蘭回家休養
其實那一次,連老皇帝都知道加維蘭是被陷害的老皇帝還是皇子之時,就知有很多種藥物,可以讓一個烈女變成蕩婦,也可以讓加維蘭這種向來嚴禁女色之人,一夜之間變成連慶典也敢不去參加的淫蕩男
但那一次老皇帝還是免去了加維蘭的禁衛軍統領之職,因爲還不免去他的職務的話,那麼朝中定是大亂這加維蘭不是被人暗殺,就是羣臣都要起來造老皇帝的反了
所以嚴格地來說,那次老皇帝算是救了加維蘭一命
李察蘭德與加維蘭話不投機,找了一個藉口便是拂袖而去,不管什麼接手事務
很快,加維蘭一上任,當李察蘭德的面明着眨低陳宇之事,便是在國都傳開
一時,羣臣觀望,老皇帝忽喜忽憂,中立派宰相範與內閣大理事傑爾森仍然保持他們一貫的做法,不在任何場合對此事發表任何看法
而普羅卻是立即跟加蘭維蘭靠近,怎奈從內心來說,普羅也不喜歡這加維蘭兩人勉強於辦公室內,談了二個小時之後,普羅決定以後再也不跟這孤傲的老頭接近這老頭說什麼,居然一來便跟他談禁衛軍的廉政建設,說是要在禁衛軍成立一全的監管職能部門
普羅那個怒啊,與李察蘭德一樣,聊了兩個小時之後,當場拂袖而去,心裡直冷笑:“你以爲你是什麼?做了軍務大臣,就能騎到自己的頭上來嗎?”
這一下,國都便是熱鬧了根基不穩的大臣們無不暗自替自己擔憂,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就會被這加維蘭盯上,特別是國都的軍方將領們,一個個人人自危可另一方面卻也是把加維蘭與兩位實權大人物鬧翻之事,引爲笑談他們在私下裡談論,李察蘭德與普羅離開軍務部時,那面色有多麼多麼的難看,走路姿勢是怎樣的怒氣衝衝,甚至是回家後對僕人家中小輩發脾氣的之事,也說得繪聲繪色
這一晚,當老皇帝於花園中與埃德加相飲美酒時,老皇帝帶着三分得色又有一分憂慮地問道:“愛卿,怎麼你不對這加維加蘭上任發表一點看法啊朕做的不對嗎朕聽說,加維蘭愛卿一上任,當天便是工作到深夜,真不愧是公認忠心耿耿,兢兢業業的老臣,朕以前真是愧待他了”
埃德加苦笑了一下,敷衍地道:“是,是陛下任命的及時,加維蘭大人爲國忘我工作精神令人起敬”
說完,埃德加也不管老皇帝怎麼看自己,自顧自先喝了半杯酒,擡起頭來時,幾滴酒水沾到了雪白的鬍子上,看上去有些狼狽前幾日,當老皇帝要重啓用加維蘭之時,埃德加已是極力勸阻,怎奈老皇帝根本不聽而自從陳宇突現國都,闖國家秘密監獄,並私自放走特級要犯紅龍帝國頭號女間諜後,本來一心在替陳宇安排來國都任職之事的埃德加,一下子慌了手腳,只把埃德加急得快要吐血
不過埃德加對於加維蘭的上任,卻是沒有什麼感想要說有,便是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心知這加維蘭的上任固然能夠在某一方面,幫助皇帝治治陳宇,但卻也一樣會讓整個朝中亂上一亂首先泊羅軍方,只怕又要搞得烏煙癢氣地去推行加維蘭過去那一套不切實際的管理之法
而加維蘭若是想真的管住陳宇的話,只怕首先也要拿軍方在國都與地方的諸將開刀若實行兩套標準,一來不是加維蘭的作風,二來陳宇加不會理睬加維蘭所以這最終是,一如加維蘭十年前當上禁衛軍統領一般二年之內,便是令滿朝文武,心生不滿整個泊羅國的國家事務,也因爲加維蘭今天要抓這個,明天要治那個而限入停頓,因爲官員之間的關係往往是盤根錯節的懲治一個小軍官,搞不好就會牽出幾個一品大臣在國家法律與現實環境嚴重脫節的情況下,若是真要按加維蘭那一套來施政的話,只怕除了皇帝能夠因特殊身份倖免之外,滿朝文武都得落馬
所以埃德加認爲這加維蘭是萬萬不可給其一方大權,最多隻能讓其管理某一部,需要用時提上來,不需要用時壓下去
老皇帝見埃德加一臉古怪,遲遲不給自己分析一番,不由惱了,威逼道:“你到底說還是不說?難道朕連獨自任命一個大臣的權力都沒有了嗎?”
聽到老皇帝這麼一說,埃德加不由大爲惶恐,連連請罪,而後道:“陛下若是真要老臣說實話,那麼就請陛下聽後不要生氣”
“好,你說”老皇帝一向把埃德加視爲心腹中的心腹,對埃德加的感情也不是任何一位大臣可比的因此他雖然對埃德加最近老是護着陳宇感到非常不滿,但每每仔細想來,還是感到這位亦臣亦友的老總管,大多是在爲他着想因此也每每在對埃德加的提議不以爲然之時,最後還是聽從埃德加的意見
埃德加一嘆道:“陛下,無可否認,加維蘭公爵帶兵還是有一套的當年本國與阿爾美尼一戰,也只有加維蘭公爵能夠率領禁衛軍抵擋兇猛的阿爾美尼大軍在國家非常時期像加維蘭公爵這般清廉敬業的大臣,往往能使國家正氣上升,軍隊的土氣提升很高但在國家相對安穩時期,像加維蘭這種不能變通之臣,卻往往不能顧全大局,緊抓住讓國家興盛這樣一個根本需要,而去行使他的權力老臣以爲,爲臣者,一要忠心於國,二要忠心於民忠心於國,便不會危及陛下;忠心於民,則會讓民衆安居樂業國家因此走向強盛之路,而後在這兩個前提之下,才能做成一個真正的好官不是老臣對加維蘭大人有私人恩怨,也不是老臣不尊敬加維蘭大人的品德而是實事求是地來說,加維蘭大人只有對國家的忠誠,而缺乏對民衆的忠誠因此他的清廉是刻意而爲的,也就是說是做給陛下看的要做到對國家的忠誠,其實很容易辦到,任是誰只要牢記國家的法律,陛下的恩德,行規蹈距,勤勉自律便能做到但要做到對民衆的忠誠,卻是要有非常之能力,因爲天下芸芸衆生何止千萬,他們的需求各種各樣,他們的困苦也是多形多色而國內國際矛盾又是錯縱複雜,所以這樣的能臣,必須是八面玲瓏,入雲潛海無所不能以前老臣也一直在思索着這個問題也是直到最近,老臣去了一趟格勒馬之後,才豁然明白,發現其實也很簡單,要做這樣的臣子,只需要把國家裝在心裡,自然會對陛下忠心,把民衆放在心裡,也自然會想盡辦法,讓民衆安居樂業國家多了幾個這樣的大臣,也自然會強盛起來老臣斗膽說一句讓陛下可能會大怒的話,陛下現在動不動忌恨陳宇大人,是因爲陛下沒有把多的心思放在民衆的身上,若陛下真要深思這個問題,何不與老臣一道,去一趟格勒馬,也只有親身去體會那種氣氛,或許陛下才能找到答案”
此次,埃德加爲了不使自己對陳宇的承諾落空,真是橫了心了,他也覺得自己已是活的夠久了,不怕老皇帝拿自己怎麼的,所以一橫心之下,只把老皇帝說得臉色連變,由紅轉青又從青轉紫
久久,老皇帝一拍桌案,怒道:“那你是說只有陳宇那樣的大臣纔是忠臣?就可以把國家監獄中的要犯私自放走,就可以連朕的話也不聽,也可以想做什麼就做麼,把國家的土地當成他私人的土地,想要賞給誰就賞給誰你真是一派胡言,你以爲朕真的跟你一樣老糊塗了嗎?還好朕並沒有到那種程度,這陳宇若還不殺殺他的狂妄亂來之風,就算朕能安穩的坐着皇位到死,可下一任皇帝呢,朕的皇兒們,豈不是都要被這陳宇玩弄於股掌若不是朕考慮到陳宇還真有些能力與功績,早把他打入大牢,重重治罪”
埃德加也真豁出去了,嘿嘿一笑道:“陛下,不是您不想,而是您不敢別忘了布魯塞國皇帝的下場,再說老臣聽說帝國公主可是私下裡對陳宇相當的好啊陛下若不服氣,儘管治陳宇之罪,老臣在牢裡拭目以待好了,陛下現在可以讓人把老臣押下去了,老臣這總管也當底了,不想當了”
老皇帝國瞪口呆地看着老總管,沒想到從來不對自己發脾氣的老總管今天真是吃了豹子膽,居然敢跟自己大吵大鬧,大怒之下就想把這多年的老友關入大牢,但只是幾秒鐘的震怒之後,便泄氣地頹廢而坐,似蒼老了許多般的雙目無神地望着前方,久久不語
埃德加低聲道:“陛下,您難道還不知道老臣是爲國家爲陛下着想嗎?這加維蘭一上任便與李察蘭德與普羅鬧個不偷快,已經預示着陛下若挺加維蘭的話,那麼朝中定會生亂,搞不好會把普羅逼到陳宇一條線上那時以普羅之奸詐加陳宇之能,搞不好真會危及本朝了要知大多人,命可不要,卻不能忍受一口氣,像陛下剛纔便是忍不下那麼一口氣,對不對?其實只要陛下心放寬一點,又何樂而不爲地在一邊清閒,讓陳宇多替陛下操勞,難道陳宇真的有反心嗎?若他有反心怎麼會主動的放下兵權,還請陛下三思”
“那你說怎麼辦?”老皇帝終於有些動搖,於是遲疑了一下終於問了出來
埃德加大大地出了一口氣,露出了勝利的微笑:“那還不簡單,只要陛下睜隻眼,閉隻眼,加維蘭又能有什麼作爲,當然他最大的作爲,便是爲國家樹立一個清廉之臣的形象”
末了,埃德加又喃喃地追加了一句:“也確是要一個這樣的大臣在朝中了做個榜樣,本朝這班大臣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就連傑爾森也是腐敗墮落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