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上只要判斷正確就有可能,但是在判斷的實踐上通常會有錯誤,所以可能的概率取決於錯誤的大小。
鏡月戴上一雙手套,取了一些快變成爛泥的樟樹葉仔細研究,甚至不避諱地在精靈們面前使用出了銘文陣的力量,半響過後,摘下了手套。
“這就是單純的,腐爛的樟樹葉。”
樑小夏微訝,“難道真是我多想了?“
“不。沒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呈送給你的東西,事先一定會經過檢查,不該存在這種污物,退一步說,即使是爲了防蛀,爲什麼不放置效果更好的樟腦膏或者直接取樟木來用?”
鏡月扔掉實驗過的材料,直接點破了最奇怪的地方。
“是啊,這兩種無論是哪一種,都會比會爛掉的樹葉要強。“
衆人皆是困惑不已,事情到了此處又沒了頭緒。
晚上,峇魯的侍女又送來了巨大的照夜蠟。
不過這一次,精靈們看到散發明亮光澤的蠟燭,都像是見到了死蒼蠅般噁心。若不是樑小夏吩咐不要輕舉妄動,她身後的白精靈們都會憤怒地將蠟燭連帶送蠟燭的人齊齊丟出大帳。
這一次,侍女送完東西也沒急着離開,先觀察了一下樑小夏的臉色,發現從她臉上根本發現不了什麼端倪,又恭敬地開口:
“尊敬的夏爾女王陛下,我們加爾多陛下想邀您共進晚餐,不知您是否能賞臉?“
“對不起。我已經用過晚餐了,替我謝謝他的好意。“樑小夏其實什麼都沒吃,睜着眼睛說瞎話。
她估計一直盯着她的人類也知道這事情,兩邊暫時不急撕破臉,先給加爾多一個軟釘子倒是可以。
“那真是太可惜了,卻不知女王陛下明晚是否有空?“侍女態度謙和,實際窮追不捨。
“再說吧。”樑小夏嘴角勾過玩味笑容,打發走了侍女。
坐在舒適的座椅上,她單手敲打着桌面,陷入沉思。
來到列迦落後。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事情就開始在她眼皮底下發生,奇怪的下馬威,被設計的鏡月。有毒的蠟燭…....一切就像是無形中張開的大網,暗中將她網絡住,慢慢收口。
在所有紛繁無序的事情中,最讓樑小夏疑惑的是三件事情:
第一件,人類爲什麼處心積慮地想要她參加比賽?
第二件。燭臺中的樟樹葉背後到底是什麼?
第三件,峇魯國王究竟是垂涎於美色,示好於她,控制於她,還是真的想要殺了她,同時狠狠打擊精靈一族?
樑小夏能感覺到。一切問題的答案,在比賽當天就會揭曉。可她不敢等到那一天,若是真的順應人類的想法走下去。甚至完全無作爲,她肯定自己在最後會陷入完完全全的被動之中。
樑小夏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想着也毫無頭緒,樑小夏乾脆將精靈們都分派出去打探消息,只留暗精靈涅滋一人在身邊。
“是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吩咐我去做麼?”
涅滋雙眼中閃過諧謔的,蠢蠢欲動的光芒。
“我想讓你分別去丹巴和峇魯的大帳探一探。看能找到什麼線索不,我總覺得的。這兩個人類君主都不簡單。”
……
聽到樑小夏拒絕晚餐的邀請,峇魯國王加爾多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很快又掛上了類似於昏聵的,渾濁的神情,舉起酒杯連連飲了好幾杯酒,才被侍女攙扶着進入內帳。
躺在柔軟冰涼的絲牀上,加爾多眼中濁氣褪盡,神色清明地看着帳頂。
從十五歲當上峇魯國王到現在,他把持權位超過三十年,什麼把戲沒見過?
真以爲私底下做的一系列手腳他都不知情麼?
德米克那個蠢貨,先是找人假扮峇魯一方的使節,給精靈難堪,又找人誘使夏爾,甚至還不停修改比賽規則和內容,想讓她參加比賽。
可惜精靈們也不是蠢蛋,德米克的連番動作太明顯了,表面上又太過寂靜無聲,現在肯定已經引起精靈懷疑了。
加爾多清楚地知道,那個被愛情迷昏了的傻小子和婊子一樣的埃蒂打得到底是什麼主意。無非就是一邊鼓動精靈參加選美比賽,想辦法最大程度地落遺棄之城的面子,讓夏爾和他們峇魯反目成仇,無暇他顧,一邊去挖東雪的根基,將東雪精靈徹底從他的掌握中撬走。
倒是一箭多雕的好主意,加爾多高興的時候,也樂意配合着演一演,可這次他不高興了。
“你一會兒就去把那個告密的精靈處理掉,我不需要不聽話的女奴。”
加爾多似是對空氣說話,也無人回答,他倒是不在意,又想起了讓自己生氣的源頭。
耀精靈女王,夏爾。
不可否認,夏爾是個美人,表面溫和恬淡,實際則高傲驕矜,骨子裡誰的帳都不買,還讓人找不出生氣的藉口。
這樣的女子不是絕美,卻非常對加爾多的胃口。
加爾多少年得志,經歷些風浪後沒有倒下,反倒越發在權術上游刃有餘。喝最醇美的酒,住最豪華的帳篷,控制最強大的下屬,玩最好的女人…他的任何東西,任何事,都要求是最好的。
最開始,德米克藉着他的人,去削精靈的面子,加爾多沒阻止,他也想看看這幫傳說中凶神一般的精靈們深淺。
結果證明這幫精靈非常好,容貌出衆,實力超絕,無論是做盟友、下屬還是敵人,都是上佳,尤其遇到兩個風格截然不同的精靈美女,讓他食指欲動。
然後。精靈們在拿出比他住的帳篷還好的大帳時,加爾多就有些不滿了。
每次出門看到那頂白色的,如同巨人一般落在湖邊的帳篷,加爾多感覺自己身爲沙漠大國國王的臉,都像是被人扇了耳光一樣火辣辣地疼。
他也只能暫時用“將來這一切都是我的”來開解自己。
之後他又找來幾個法師,打算先拔掉夏爾身邊跟着的那個礙眼的耀精靈,卻未想那兩人什麼事都沒有,下手的法師中,倒有幾個開始昏睡不醒,噩夢連連了。
這些六階法師。是他的保命牌之一,現在不明不白地昏睡不醒,讓加爾多暴怒連連。
這也直接導致加爾多換了蠟燭。
他本來只想用些不易察覺的迷藥。一親芳澤,事後裝出一幅受害人的模樣,和精靈們搭建起不得不說的關係。
可六階法師的沉睡,讓加爾多一怒之下就將蠟燭內的配方換成了毒藥,他已經不滿足於得到一個美麗的身體了。他要將這羣白耳朵的傢伙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
德米克想要西晶精靈和峇魯產生裂隙,加爾多卻決定將西晶變成第二個東雪,從此控制在他手中,成爲峇魯的附屬國。
告密的白精靈卻壞了計劃,讓精靈們幾乎是從一開始,就有了警覺。
更可惡夏爾擺出極高的姿態。等他去請時還敢推拒……不過一個精靈而已,他能讓她生,就能讓她死。
加爾多此時還不知道樑小夏並未中毒。他最大的倚仗暫時都未落到實處。
“明早把王冠給她送去,再邀請她參加晚宴…….宴席佈置得好一點,別讓精靈吃出問題。”
一想到明晚,能夠卡着尊貴精靈女王的脖子,撕扯她的長裙。折騰到她求饒哭泣,加爾多就滿意地笑了。
唯一讓加爾多也想不明白的是。爲什麼德米克要在燭臺中加一把腐爛的樟樹葉?
……
樑小夏知道,活了幾千年的涅滋出手,肯定比她帶出來的小傢伙們要靠得住,至少不會空手而歸。
不過她真沒想到,大半夜的,涅滋會扛着個大活人回來。
說是活人,其實和死人也差不多了,掛在涅滋身上的女精靈一臉慘白,進氣少出氣多,樑小夏只能憑心跳聲,判斷涅滋抱着的精靈還活着。
“人家可是親眼目睹了一場殺人滅口的好戲呢,這精靈也命大,似乎下手的位置偏了一點,才留口氣在,就是不怎麼愛乾淨,血流得到處都是……怎麼辦,涅滋好想殺掉她呢!”
涅滋簡單交代了一下,厭棄地看着自己沾滿銀白血液的衣服,聞着白精靈的味道,鼻子眉毛都皺到一起,重重地將垂死的白精靈丟在地上。
“可涅滋又好想知道你到底是爲什麼要死呢,好矛盾哦……不管了,交給夏爾姐姐,就沒涅滋的事情了。”
樑小夏輕柔地摸了摸涅滋的腦袋,得來暗精靈滿意的一哼,“丹巴的主人是個懶豬,早早就睡了,沒什麼好消息,涅滋只找到一封信。”
說完,涅滋就閃身不見,留樑小夏一人面對地上頻死的精靈,手裡還抓着一封信。
真頭疼……
折騰到東方露白,女精靈才醒過來,第一眼看見給她胸口上藥的樑小夏,急迫坐起,一把就拉住了樑小夏的手,扯得傷口又迸裂開。
“陛下!夏爾陛下!真的是您,我不是在做夢吧?”
女精靈蒼白細弱的手指像雞爪一樣,抓得樑小夏生疼。
“你是在做夢,所以繼續睡吧。”
樑小夏將手從女精靈手中抽出,溫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又將白精靈按下去。
“不,陛下,您聽我說,不管加爾多和你說什麼,您千萬不要去參加今晚的宴會!也不要參加選美比賽!夏爾陛下,這很關鍵,你相信我,相信我!”
說着說着,女精靈又暈過去了。
ps:
過度章節,後半夜還有一個大更,等不及的大人們可以先就寢了,小七給您備着明早用~~
小番外:那些不爲人知的陷阱
夏爾:小樹爸爸,爲什麼現在爲止,族裡這麼多年就咱倆結婚了?
鏡月:他們都在等長髮及腰,我下手早。
雷諾:我從小被帶離母親身邊,親弟弟將母親殺了,父親連身體都沒有,命不久矣......真不知該怎麼辦纔好,你說我是參加達人秀呢,還是好聲音?
泥球:迅風老師,你若是喜歡我,就抱我一下,若是不喜歡我,就用舌頭舔自己的胳膊肘。
迅風:......
加爾多:我的香料世上無雙,聞了我的洗腦香料,就會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聽我的吩咐。
某美女:真的?好巧啊,咱們是同行呢!
加爾多:哦?
某美女:我也是洗腦的呀。對了,土豪陛下,您聽過安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