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帶着濃濃酒味的庫庫羅帶着唐恩他們四十多個人離開比村之後一路向東走,翻過了幾個小山丘之後,靠近了一片山地區。
荒蕪的黃色沙土地上遍佈碎石,一些灌木頑強的生活在這種貧瘠的土地上,遠處的山溝中隱隱還能看到一些雷恩帝國特有的植物形成的叢林,不時響起的魔獸咆哮聲更是增添了幾分淒涼。
這時庫庫羅指着叢林中一條不起眼的小道非常肯定的說道:“當時他們就是沿着這條路進山的,我一直跟着他們,非常確定這一點。”
庫庫羅回頭看了一眼,信心十足的說道:“我昨天沒想到你們會來這麼多人,要是知道有這麼多人的話,我就不該把錢都花掉了。”
有活着回來的希望了,庫庫羅自然就有點後悔昨晚的奢侈行爲了。
唐恩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好帶路,如果能讓我抓到幾個薩滿祭司,你會得到一筆豐厚的難以想象的報酬。”
庫庫羅舔了舔嘴脣:“報酬再說吧,現在我只希望能借助你們的手,把那羣瘋子送去見死神。”
庫庫羅繼續帶路前進,那些薩滿教徒的聚居點距離比村並不是很遠,距離這裡不過一個小時的路程而已,至不過他們藏在山谷中,這邊由於魔獸頻繁出沒,再加上比較貧瘠,平時很少有獸人往這邊來,所以才一直沒發現他們。
卡奧的這些手下都是飛非常擅長在各種環境下作戰的精英,叢林環境並沒有影響到他們的狀態,倒不如說進入了叢林之後,他們的注意力反而更加集中了。
凡是經歷過野外戰鬥的人,都很清楚,在視野被遮蔽的叢林中,突發事件是最容易出現傷亡的。
庫庫羅突然聳了聳鼻子,一臉慎重的說道:“他們就在前方,我已經聞到了他們身上那股令人作嘔的臭味。”
事實上不用庫庫羅說,在前面進行偵查的刺客已經發現了薩滿教徒的藏身處。
衆人都放慢了腳步,緩緩向前推進了一百米左右,在刺客的警示下停下了腳步。
灌木之間隱藏着一些觸發式陷阱。
這些薩滿教徒很謹慎。
幾名刺客彼此分散,迅速拆掉了地上隱藏的陷阱,然後才示意大家繼續前進。
對於他們的謹慎行動,唐恩表示非常滿意,他的手下就缺乏這些作戰經驗豐富,又比較謹慎的人。
又向前推進了五十米左右之後,衆人都看到了隱藏在叢林中的營地。
叢林中央被平整出一塊上千平方米的空地,七八棟長條形的木屋搭建在空地上,明顯不是個人家庭居住的,恐怕這些薩滿教徒實行的是混居制度。
空地的中央是一堆熊熊燃燒着的篝火,篝火四周架着一些烤架,一些全身塗的綠油油的獸人在那裡忙碌着,正在準備午飯的樣子。
唐恩多看了幾眼,然後確認了一件事:烤架上串着的是獸人的屍體。
在空地中最顯眼的莫過於那幾根矗立着的石柱了,被精心雕琢的石柱上面刻畫着非常眼熟的圖畫。
“是圖騰。”
安格斯低聲說道:“薩滿教所崇拜的四種自然力量的圖騰。”
唐恩點點頭:“我能從上面抽象的圖畫中理解從左到右依次是大地,火焰,水流,颶風,但是我不能理解圖騰本身和四種元素力量之間的關係。”
根據薩滿教的教義,這四種力量是一切的根源,他們可以通過圖騰的力量掌握這四種力量,但是誰都無法理解圖騰和元素力量之間有什麼關聯。
安格斯思索片刻後,說道:“可以把圖騰所蘊含的象徵性意義當成是一種加密的咒語。”
“加密的咒語?有道理。”
“在原始社會時期,掌握了施法能力的薩滿教並不想將這種力量與其他獸人分享,爲了變成自己獨有的力量,一點一點的增加神秘性,最後就變成了面目全非的圖騰了。”
安格斯瞅着圖騰說出了自己的推論:“或許那麼大一根圖騰柱,與施法有關的只有其中的十分之一,例如上面隨意的一串裝飾性的圖畫纔是核心,而其他的地方全都是爲了掩蓋真正的咒語。”
“的確有這種可能。”
“想辦法抓個薩滿祭司來問問吧。”
“準備動手——等等!”
唐恩剛舉起手來,突然看到那些身上畫滿了綠色汁液,用樹葉裹着身子的薩滿祭司突然打開了木屋的門,衝着裡面喊了一嗓子。
“臥槽!”
唐恩瞪大了眼睛,尼瑪這些薩滿教的獸人真會玩兒啊!
他們居然在木屋裡面開無遮亂.交大會!
木屋的門剛打開,一股濃郁的嗆人的荷爾蒙氣味就飄散了出來,唐恩他們不由自主的捂住了鼻子,緊跟着一羣光脫脫的獸人男女就從木屋裡走了出來,他們身上用樹汁塗成了綠色,明顯還殘留着歡愛過的痕跡,一部分男性獸人挺着旗杆亂晃,而另一部分女性獸人身後滴滴答答的落了一路的不明液體。
營地中央的裸體獸人們互相調笑着,然後排着隊從烤熟的屍體上撕掉一塊塊血肉,擺在石頭盤子上當作午餐,而就在他們用餐的同時,還時不時的有男男女女忍不住原始衝動,當衆就啪啪啪起來了。
庫庫羅咬牙切齒的詛咒着他們:“真是一羣毫無廉恥的原始人!他們就該下地獄去!”
唐恩嘆了口氣,這些薩滿教徒在小時候應該也是很普通的獸人,只不過他們被抓進薩滿教洗腦之後,他們也已經變成了癌症的一部分。
他們無辜嗎?
或許一開始是無辜的。
但是隨着他們第一次參與薩滿教的襲擊活動,第一次殺同類,第一次吃同類,他們就已經談不上什麼無辜與否了。
這種腐朽而落後的“文明”,必須被淨化掉。
唐恩再次舉起了手。
“等等!”
安格斯按住了他:“有動靜。”
營地中央已經有二十多個薩滿教徒在“吃飯”了,這時候又有三個木屋的門打開了,從中走出了三個造型更加誇張的獸人出來,他們的造型讓唐恩想起了洗剪吹組合——將他們與蒸汽朋克風組合在一起,然後再加上廢土死亡風就差不多了。
“施法者。”
安格斯低語道:“身上的魔力反映很明顯。”
唐恩微不可察地點點頭,視線從那三個薩滿祭司身上移開,落在了他們身後跟着的一排獸人幼童身上,那些獸人幼童全都一臉呆滯,似乎受到了極大的精神折磨。
薩滿祭司出來之後,那些獸人幼童被安排在另外一張桌子上,一個薩滿教徒將一具烤焦了的屍體放在桌子中央,那些幼童馬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該死的!”
香草見狀睚眥欲裂,握緊了拳頭:“他們竟然逼那些孩子們吃同類的屍體!?”
“冷靜。”
唐恩按住了香草,冷靜的說道:“他們並沒有吃,薩滿教徒只是想利用這種手段來刺激他們的精神,讓他們一步步崩潰。”
正如唐恩所說的,很快又有獸人給那些幼童們端上來一些水果,那些幼童雖然很餓,但面對着屍體,他們卻根本吃不下去東西。
這時,只見其中一個薩滿祭司指着其中一個獸人幼童,立刻就有兩個教徒將那個幼童抓了出來。
“天啊!”
庫庫羅壓着嗓子驚呼一聲:“那是達克羅老闆的孩子多爾尼!他們要幹什麼!?”
達克羅就是比村荒野咆哮酒館的老闆,大家都知道他的孩子在半個月之前的襲擊中被薩滿教綁架走了。
按着多爾尼的其中一個教徒從那具烤焦的屍體上切下來一塊肉,擺在多爾尼面前讓他吃。
多爾尼異常抗拒,緊咬牙關不肯吃,然後那個教徒就使勁兒掰開他的嘴塞了進去。
然後那個薩滿祭司一臉猙獰的說了一句話。
唐恩聽的很清楚:吃下去,或者死。
多爾尼哭喊着把嘴裡的肉全都吐了出來。
隨後那個薩滿祭司就一臉遺憾地擺擺手,又說了一句話。
第十六個了,處死吧。
壓着多爾尼的教徒二話不說拔出了腰上的匕首,狠狠地切向多爾尼的脖子!
“嘭!”
多尼爾身旁的兩個教徒的腦袋突然炸的四分五裂。
“抱歉了,實在是忍不住了,他們讓我想到了故鄉的一些傢伙。”
唐恩收回了手:“動手吧,除了那三個薩滿祭司和被綁架的幼童之外,一個不留。”
話音剛落,早就忍無可忍的香草瞬間就衝了出去,而比她更快的是蒙哥卡恩,只見他取出一柄造型古怪的匕首,向前擲出匕首,緊跟着他就瞬間出現在了空地的中央。
“有這麼多腦袋要砍,這麼多屍體要堆起來!”
蒙哥卡恩狂笑着舉起了他的戰斧:“斧王來了!”
正在用餐的薩滿教徒反應極快,他們幾乎是瞬間就取出了身旁放着的武器殺向蒙哥卡恩!
蒙哥卡恩獰笑着揮動戰斧,灌注了血氣之力的戰斧掀起了可怕的利刃勁氣,衝來的薩滿教徒馬上就被切的遍體鱗傷。
戰技——斧刃颶風!
但讓人驚訝的是,隨着臺子上那三個薩滿祭司的低語聲,四周突然飄落了濛濛細雨,然後那些薩滿教徒身上的傷口就迅速癒合了!
唐恩忍不住破口大罵道:“操!治療之雨??”
下一刻,只見寒光一閃,進入了激怒狀態,全身散發着濃郁殺意的烏爾薩出現在蒙哥卡恩身旁,右腳重重地用力一踩,血氣之力轟然爆發!
戰技——震撼大地!
烏爾薩擡起頭,猩紅的雙眼注視着雙方完全陷入遲緩狀態的薩滿教徒,露出了猙獰的牙齒:“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