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前,卡卡洛鉑骰率領兩萬五千名王庭精銳大軍壓境,意氣風發。
可是半天以後,北夷本就爲數不多的精銳戰力,在他的統御下,再度損耗過半。
反觀大宛城軍,竟無一人死傷!
這差距,讓卡卡洛鉑骰直有種說不出的辛酸感堵在心頭,壓不下、梳不通。
良久良久,卡卡洛鉑骰目露血絲,一聲長嘯以泄憤:“啊啊啊啊!全軍聽令,休整一夜,明早出發,趕往漯河大峽谷!”
“大宛城有大殺器,難以功伐。那我們便去斷了大夏外出騎兵的後路。”
“我神蠻兒郎今日攻城付出的慘痛代價,他日,定要讓那羣大夏精騎十倍、百倍的償還!”
……
兩天後。
一支兩萬多人的騎兵大隊行到了北地草原的盡頭。這支騎兵打得旗號爲“辰”,正是驍騎軍與歃血衛。
衆人眼前,原本一望無際的草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兩座大山。
大山巍峨,左右各綿延千里之遙,一眼望不到盡頭。
大山中央,擠出一條足有十多裡寬的大峽谷!
峽谷正中,淌過一條三四里寬窄的大河。
河流一頭銜接着大軍途經的北地草原,另一端則發源於崑崙密陣,據說是高愈萬丈的雪山融水淌下,隨地形由高處流向低處,歷時萬載而成河。
此河名爲漯河。
而衆人眼前這條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峽谷,便是北地著名的漯河大峽谷了。
峽谷靠近宛城的入口,恰巧將宛城至北夷王庭的距離均分爲二。
要想當初,卡卡洛鉑骰花廢了足足三天的時間趕路,從王庭出發、疾馳近萬里兵臨大夏城外之際,那兩萬五千匹中階中品玄獸坐騎“犇狼”都已疲累不堪。
而今時今日,無論是進化後的大宛黑蹄、還是歃血衛座下的汗血寶馬,論品級都是中階巔峰玄獸,本身就比犇狼的體能更好。
可爲何三四天下來,他們卻只走了那些北夷軍一半的路程呢?
因爲驍騎軍和歃血衛並不急着趕路。
他們這些天以來都是時走時停,該吃乾糧吃乾糧,該睡覺睡覺,總能將戰馬和兵將的狀態維持在最巔峰的狀態,隨時可以應戰!
……
大軍前沿,辰奇兵與驍騎軍副統領李德志並肩前行。
後者揚鞭遙遙一指數裡開外的峽谷口,開口道:“辰老,根據少帥所言,咱們只要穿過了這條漯河大峽谷,就能直插蠻地坐落於崑崙密陣中的王庭了。”
二長老辰奇兵點了點頭:“沒錯。據說峽谷全長四千八百里,兩壁陡峭,易藏千軍萬馬,以滾石、箭雨的手段設伏擊敵。”
“到了這裡,兄弟們要多加戒備了。”
說話的同時,這老頭還不忘回頭瞥了一眼軍中龍骨牢籠所在的方向。
牢籠內,五大三粗的少蠻主凌裔大喇喇的躺着,一動不動。
可不知爲何,整支騎兵大隊中,始終找尋不見辰申的影子。
大軍繞開峽谷正中流淌着的漯河,緩緩駛入峽谷口。
“呼呼!呼呼呼……”
北風呼嘯,在這峽谷中刮的愈發猛烈。
已值初冬季節,本就寒氣襲人。再加上衆軍目前所處的位置比大宛城更爲靠北,溫度早已降到冰點以下。
若不是漯河的水流湍急、河牀又相對深寬的話,估計整條河流表層都會被凍上一層堅冰。
人馬吐氣凝霜,遠遠看去,宛如一條騰雲駕霧的長龍,蜿蜒而行。
幸好驍騎軍和歃血衛的修爲都在七星玄者之上,坐騎也都達到了中階巔峰境,北地森寒於他們而言並無大礙。
如果換成平均實力只有玄徒六星的北方面軍,光是這冰點以下的溫度、呼嘯而過的穿堂寒風,就足以令人馬戰力大大受挫。
莫要說在室外接連晃盪上幾天幾夜之久,哪怕只有幾個時辰,都夠他們吃一壺的了……
小半天的時間悄然流逝。
日頭已從朦朦升起的狀態變爲高懸天中。
可對於此刻又已深入北地五百里之距的驍騎軍和歃血衛而言,天上正中之位懸掛着的大太陽,並不能讓他們感到有一絲一毫的暖意。
正當此時,被關押於龍骨石牢籠內的北夷少蠻主,突然醒了。
他剛一轉醒,便高聲叫嚷着:“混賬!你們這羣大夏螻蟻竟敢像捆畜生一樣把本少主捆起來?”
“有種的你們就一刀殺了我!我凌裔寧死也不願受辱!”
他的叫嚷聲被北風吹拂了很遠,整支部隊的人都能聽見。
位於隊首的二長老辰奇兵猛一擡手:“全軍止步!”
“嗒、嗒嗒嗒……”
馬蹄聲很快就靜默下來,驍騎軍和歃血衛皆原地待命。
辰奇兵調轉馬頭,朝向龍骨牢獄的所在,馬鞭一揚:“把他帶上前來!”
一言既出,立即有兵士拉着龍骨牢籠去到前沿。
一路上,凌裔嘴裡都在不停的罵罵咧咧着,似乎有百般怨氣、千般怒火需要發泄!
待到近前,辰奇兵隨手撕下馬鞍側簾上的一大塊毛氈,用手搓吧搓吧揉成了團,瞅準時機,猛然擲出——
“啪!”
毛氈團不偏不倚,直接塞進了凌裔大張着叫嚷的嘴巴。
“嗚嗚!嗚嗚嗚嗚!”那身長兩丈有餘的半獸人怒目圓瞪,偏偏又無計可施。手腳都被玄階上品的鎖鏈長鞭捆了個嚴實,就算想反抗都做不到。
更別說,他現在手筋腳筋盡斷,四肢軀體根本都無從發力……
二長老辰奇兵的嘴角一扯,冷笑道:“呵呵,凌裔你休要囂張!”
“若不是爲了得到停戰血契,你以爲老子還會留下你的狗命,在這裡呱噪不成?”
正當此時,峽谷北向,一陣嘹亢、卻又飽含煞氣的大笑聲傳來:“哈哈哈哈哈!大夏螻蟻們現在還真是長了膽子了啊!”
“以前,莫要說踏足本王的漯河大峽谷了,就連大宛城外百里的那幾座土丘,你們都不敢翻越,生怕成爲我神蠻一族遊獵部隊的餌食。”
“怎麼?大半個月前僥倖得來的一場勝利,便讓你們得意忘形、目空無人到如此境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