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無聲息間,天色竟然已經亮了,柔和的朝陽照進了房裡,能聽到外頭傳來了早起鳥兒的鳴叫。
安哲坐了起來,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嘴脣,眼神中露出了一絲疑惑。
那個夢、他已做過好幾次了。
好像每次都有一點點不同,而上次自己看到了什麼已經有些印象模糊了。
有人說夢是一種記憶的反饋,是人在不知不覺中忘記了的記憶在腦海中重新發生了交集。
一旦醒來,夢就會重新失去絕大部分的印象,留下夢醒時分的迷茫。
自己身上,還發生過什麼事情,是自己已經忘記了的嗎……
或者說,那是屬於前身的記憶?
安哲眉頭微皺,他與前身的記憶並沒有全部的融合,只有當事情發生,記憶浮現,他纔有機會去細化尋找。
不然的話,一個人的記憶這麼多,即使跳過許多不重要的事情,安哲也得用幾年才能看完。
或許夢裡的女孩,是對前身很重要的一個人?
安哲心裡想着,伸手拿起了自己胸口的項鍊。每當拿起這項鍊,他的心裡就會微微悸動,這條項鍊一定是一件對他很重要的東西。
但不管是前身,還是他自己,或者是凌佐元木他們,都沒有對這條項鍊的印象。
自己身上,還有着什麼事情是自己所不知道的呢?
眼瞳轉動,陽臺前的陽光照在了牀上,安哲黑亮的眼瞳微微轉動,最後只能搖了搖頭。
這是完全沒有頭緒的事情,在沒有契機出現之前,自己根本無法獲得信息。
即使再怎麼思考,也沒辦法去想通這種完全沒有參考物的事件呢。
罷了,何必自找難受。
安哲看着手中的項鍊,輕笑着將其放了下去,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門。
“安哲少爺。”
門外早已有女僕準備好了熱水與毛巾,整齊的站成了一排在那裡等候着。
“謝謝。”
安哲微笑着接過了她們送上來的毛巾等洗漱用品,走進了旁邊一間堪比澡堂的洗浴室。
卻沒想,裡面的梳妝鏡前已經有人在了,安哲不由有些訝然,因爲他看到梅婭在幫着椎名真白梳頭。
“呃……媽,真白。早啊……”
他連忙打了聲招呼,讓得兩人轉過了頭來,梅婭直接就瞪了他一眼。
“知道起來啦?睡到這麼晚,托爾叫你都叫不醒!”
梅婭是個在生活起居方面很有講究的人,早睡早起是一直遵循着的養生習慣。
安哲撓頭,心想這不能怪自己啊,自己當時正做着夢呢……
他連忙跟去洗臉,這種時候就不要跟自己老媽多說了,老實認慫就是了。
清涼的水打在了臉上,驅散了僅存的一絲睡意,拿着毛巾擦着臉的安哲忽然看到椎名真白走了過來。
她手裡正拿着一個沒有拆開的年輪蛋糕。
“安哲”
女孩捧着蛋糕送到了安哲身上,靜靜的看着他。
安哲歪頭,輕笑着用指肚輕颳了一下女孩的臉蛋:“這是幹嘛?”
“道歉禮”
椎名真白這樣說着,讓得安哲眼神一愣。
他不由得盯着椎名真白,又忍不住偏頭看向了一邊的梅婭,心裡驚訝。
不是吧……這麼神的?
一晚上就讓真白懂事了這麼多?
怎麼做到的啊,教教兒子我呀!
安哲心裡這樣嘟囔着,被梅婭的神奇給驚住了,看着真白還在等着自己,便笑着接過了她手裡的蛋糕,拆開包裝兩口吃了下去。
“我從來沒生過真白的氣哦,這下放心了吧。”
他笑着看着女孩這樣說道,後者竟是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這讓安哲又有些發呆,真白跟了他這麼久,笑的次數可謂寥寥無幾啊。
“咳咳、那真白啊,你願意……在家裡等我了嗎?”
安哲小心翼翼的詢問着,椎名真白輕輕點頭:“真白會聽話”
我去、、厲害了我的媽?
你倒底是怎麼勸說的啊……
這一晚上下來,讓自己頭疼了這麼久的事就解決了?
安哲心裡發呆,忍不住走到了梅婭身前,低聲開口:“兒子給您請安了。”
梅婭嘴角帶着一絲嗤笑:“少來,去換身衣服,今天你爸還要會客呢。”
“哦……”
安哲乖乖的應聲。沒辦法,老媽倒底是老媽,連安古斯都拿她沒辦法,是必須得服氣的。
今天城堡裡的人都顯得有些忙碌,凌佐元木在不斷的指揮着,顯得很是熟悉。
因爲今天是安古斯會客的日子,每週都有一天去會見早已等候在安奇德斯城裡的客人們。
這些人都是有着一些事情來與安古斯商談的,當然一般而言也不會有什麼大事,不然早就通過其它的渠道通知安古斯了。
硬要解釋的話,那就是一些貴族們有事沒事的串門混臉熟,美其名曰聯絡感情。
而安古斯做爲帝國公爵,受亞瑟王之賜予統領着一方領土,那可是名副其實的大領主,自然每週都有人跑來,以一些有的沒有的事情,想方設法的拉近與安古斯的關係。
安哲站在天台之上,看着下方的女僕和傭人不斷的忙碌着,無聊的撇了下嘴。
他已經換上了一身正裝,一身合身的黑色禮服,領口打着領節,比例勻稱的身形,一眼看去給人一種很舒服的視覺衝擊感。
不同於安古斯那般貴氣逼人,安哲是那種很內斂的高高在上,只有當他現出了氣勢,人們纔會發現他俯視着衆生。
“嗯,不錯嘛。果然要這樣纔像點樣子。”
梅婭的聲音響起,她也來到了天台上,安哲轉過身來,攤了攤手。
“您知道我不喜歡這種場合的。”
他這樣說着,稱呼上也發生了改變,只有自家人時是一回事,在即將面對外人的情況下自然不能那麼隨意。
梅婭則是笑了笑,對於安哲她自己也是明白得很。
“我又沒讓你去接待那些人,那讓你父親去處理就好了。”
梅婭說着,看了一眼安哲:“我要你換上正裝是有其它事情。你不是一直在想着,要去見那個被你悔婚的女孩並向她道歉嗎?今天她也來了。”
話音落下,讓得安哲不由得微微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