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萬籟俱寂,在漠北最不缺的就是光了,白天有嬌豔的陽光,晚上則有清幽的月光;一輪皎潔的月光在這北方的天空下盡情地揮灑着她的清冷,月光如紗,照在廣袤的沙漠上、湖泊上,湖泊的水本就是清清涼涼的,這會兒有了月光的光源,竟是兩相交映,這樣一番景象怎是一個“美”字就能概括的?
離湖泊近二十丈遠的地方竟然搭起了三頂簡潔的帳篷,而在帳篷的旁邊不遠處還有三匹馬,白雲與黑風緊緊地挨在一起,而追風駒卻在另一面眯着它的大眼睛。
在白天,大漠裡的風是火辣辣的;在夜裡,大漠裡的風卻是冷清清的;夜漸離緩緩出了帳篷,感受着冷清的風襲上身子,由於衣着僅是一套內衣再外面披上一件白袍,竟然莫名的覺得有些冷。
“是了,是有些冷了,已經冬天了,也不知道中原現在是什麼局勢……”夜漸離壓低聲音喃喃道,眼神有些飄忽得看了看另外兩頂帳篷,鼓足耳力將胭脂的輕鼾聲與史芮的雷鳴般的鼾聲皆聽在耳裡,然後袍袖一展,也不管那三匹畜生有些疑惑的眼神,迴轉身子就向湖泊走去。
走到一個隱秘的地方,夜漸離扯掉白袍,再繼續脫內衣,只一彈指之間就已經只剩下一條大褲衩了。夜漸離低頭看了看胸膛上小腹上那些有棱有角的肌肉,心裡還是頗爲滿意的。
然後夜漸離蹬掉靴子,赤着雙腳緩緩地向湖泊裡走去,首先淹沒的是小腿,再是大腿,然後是胸膛,最後竟然是整個人都淹沒在了湖泊裡,等到夜漸離再次出現時卻是已到了湖泊的中央。
夜漸離爲什麼要子夜出來?又爲何要赤着上身跑到湖泊中央去?這一切還得從昨天傍晚時突然心血來潮的給史芮展現泳技的時候來說。
當時有幾次,夜漸離都是把頭深深沉入湖裡去,其實這並不算是夜漸離會的泳技,而是他夜漸離一進入水中便莫名的發現這湖泊裡竟有一種類似於極北暖玉的氣息,是的,就是極北暖玉的氣息,因爲極北暖玉可以幫人助人提高功力,所以極北暖玉的氣息夜漸離忘不了。
他幾次沉入水裡都是爲了在湖底摸索這類似於暖玉的東西在哪,然而這個湖泊雖然並不大,但是卻很深,由於時間關係,根本就來不及向下深入,這樣會讓岸上的人疑雲竇生;他夜漸離自認爲自己是個自私的人,他的秉承是:別人的咱不一定要搶,但是自己碰到的,就一定要牢牢的抓緊守護着!
呃,這不算過分吧?夜漸離嘴角不由扯了扯,甩了甩長長的頭髮,頭髮上的水珠因爲慣性而被甩了出去,將本就波光盪漾的湖面再次濺起圈圈漣漪。
不過好在,這會兒有了足夠的時間可以下去探上一探了,夜漸離沉吸一口氣,頭下腳上向湖底鑽去,透過清冷的月光只覺夜漸離現在的這個姿勢特別象那魚兒:以雙手爲鰭,雙腿閉攏爲尾,兩手飄蕩,雙腿起伏,整個人就直接筆直的向湖底鑽去。
湖泊究竟有多深?超出了夜漸離的想象,夜漸離本以爲這個湖泊有個十丈深就不錯了,可他憑着感覺現在只怕已是下潛的超過了十丈了;然而卻依然不見底,並且由於
月光最多隻能透進湖底二三丈,所以他現在卻是在摸黑下潛。
先天罡氣護住全身,夜漸離仍然繼續下潛,漸漸地他開始有些力不從心了,他知道:這是由於下潛的太深而導致壓強太大的原故。
現在也最多不過二十來丈,難住普通人還可以,但是想要難住身負頂級內功心法的夜漸離暫時還是不行的,只是有些麻煩的是,這潛入的越深,而下潛的速度也就越慢。夜漸離雖然可以做到長時間不呼吸,但是現在在水裡這個“長時間”就有了一定的限制了,或許是一柱香時間,又或是一盞茶時間,至少現在還沒有達到極限。
越往下,下面的水也就越冷越刺骨,夜漸離能感覺到自己那健壯的身體甚至都有些生疼的厲害。這確實讓夜漸離心中一陣焦急,都下潛到這個份兒上,居然還是沒有見底,難道這湖泊根本就沒有底?這個想法讓夜漸離心中駭然,卻是沒有空理會,他現在仍然是在循着那類似暖玉的氣息仍然還在,甚至是隨着夜漸離潛入的越深而越來越明顯。
它一定就在不遠的前面!夜漸離心中激動的吶喊,但是隨着呼吸的急促,那氣息仍然不減反增,將夜漸離吸引下去,然而夜漸離卻是不能再下潛了,他已經能感覺到呼吸越來越頻繁,雖然明知道再下潛自己就會有生命危險,缺氧可不比什麼刀傷劍傷,刀傷劍傷只要還有一息尚存,都還是有可能救回來的,而缺氧之後就算是大羅金仙也無力迴天。但是這氣息極其的吸引着夜漸離,竟讓夜漸離體內的先天罡氣歡欣不已。
夜漸離心下疑惑:難道這氣息與先天罡氣有什麼聯繫不成?也罷,富貴險中求,禍兮福兮自有所依,我便下去一探!也算是再次磨練意志吧!
夜漸離一打定主意,便開始行動,他就是這樣,做事雷厲風行!心神一沉雙腿加大力度擺動,那下潛的身子竟是快了不少……
夜漸離就這樣一直向下潛着,也不知道潛下去的速度有多快,更不知道自己究竟下潛了多遠;他只是將意識沉入心神,關閉了聽覺視覺嗅覺,就算是感覺也只剩下那一絲感應那神秘的氣息的感覺,其它的都被他一起關閉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夜漸離腦子開始混亂,那雙手那雙腿也擺動的慢了下來,他竟是昏迷了,奇怪的是他竟沒有因爲缺氧而窒息。
按理說,一個人在水中昏迷過後應該向水面浮起纔對,而夜漸離昏迷的身子卻是仍然繼續向下沉去,很快,湖下面突然亮起了一絲光芒,緊接着是兩絲三絲,再然後竟然是一束兩束,而最後居然變成了一塊圓盤,各絲各束光芒匯聚成了一股光芒直向湖上射去,而詭異的卻是這道潔白的光芒卻只能照射出三丈遠的距離,然後便似被一幕什麼給擋住了般,怎麼也照不出三丈之外的水面。
夜漸離雙手雙腿蘢拉着落到了圓盤上,然後那從那股光中分出一束光芒來在夜漸離的身上游走着,然後夜漸離的身體上便浮現出一股股銀白色的真氣。
先天罡氣!
先天罡氣竟然自主的在夜漸離的身體表面浮現。這是多麼詭異的一幕啊!而更讓人想不到的卻是那分出
來的一束光居然和夜漸離體表的一股較粗的先天罡氣交織在了起,兩道光芒都是白色,這會兒一下交織在一起,竟是難以分辯出到底哪裡是先天罡氣的光芒,哪裡又是那分出來的一束光的光芒。
而後,兩道水乳交融似的光芒在夜漸離的身體上游走了起來,而夜漸離躺着的地方竟似升起了一道帷幕將湖水給擋在了外面。
在那交合過後的光芒在夜漸離的全身遊走了一遍後,那本是因爲強大壓強給擠壓得耳眼鼻口流出的鮮血竟然在瞬間消失殆盡,就算是那一層帷幕裡連一絲血腥味都沒有,它就似憑空被抹掉了般。
而更奇異的卻是還在後面,那一道遊走過後的光芒在遊了一遍後停在了空中,然後兩道光芒再次分開,那一道先天罡氣所化的銀白色光芒竟是粗壯耀眼了幾分,而另一道光卻明顯的暗淡纖細了。這先罡氣竟是同化吸收了這一道神秘的白光。
似乎是由於被敵人給同化了,白光惱羞成怒般竟然再次自圓盤裡分出一道更加粗壯的光芒來,那圓盤則相對的暗了幾分。先天罡氣來者不懼,主動纏了上去,只幾息之間,再次交織在一起難分難解,然後如同先前一樣再次在夜漸離上身遊走着,如此幾遍過後,夜漸離上身赤裸着的黝黑肌膚竟然從皮膚裡滲出點點漆黑的雜質。而再次經過兩道光的遊走一遍之後,那些滲出來的黑色雜質如同先前耳眼鼻口中流出的鮮血一樣憑空消失了,而唯一醒目的則是夜漸離上身的皮膚竟然變得白皙無比,猶如初生嬰孩般嬌嫩的肌膚。
經過這麼幾次後,那圓盤竟是被吸收得暗淡無比,只有那絲絲的微弱之光仍然在那裡頑強的支撐着。那先天罡氣似是變得更歡欣了,而最爲顯著的則是那先天罡氣已經變得四指粗細。
先天罡氣在夜漸離的身上再次遊走了一遍之後便在夜漸離的小腹消失了,然後那一道帷幕也在這一刻土崩瓦解。而夜漸離的身子則開始自動的向上浮去,浮的速度不快,但卻是一直一直的向上浮着,而夜漸離赤裸的左胸隔幾息才跳一下總算是證明夜漸離還有氣息。
就這樣浮着,也不知道上浮了有多久,但可以肯定的是距離湖面還有一段距離。夜漸離那張開的兩隻手的無名指突然動了一下,然後又不見有所動作;而幾息之後,無名指再次動了一下,緊接着是第二下,再是第三下,然後是第四下、第五下……
夜漸離睜開了雙眼,心意略微一動,身子便豎直地停在了水裡,就那麼硬挺挺的站在那裡,如同腳踏在大地般,夜漸離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只覺得全身充滿了力量,似乎急切的向發泄一番。
然而,夜漸離理智的扼制了這個想法,他想要弄清楚在自己昏迷後的這段時間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自己會沒事?
然後倒轉身子竟然再次向下潛去,只是這次下潛給了他一種怪異的感覺:怎麼沒有感覺到壓強的強大擠壓?怎麼呼吸這麼順暢?等等,我沒有用鼻子呼吸啊,那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這麼些的疑問催發下,夜漸離雙臂一抖帶起一股勁氣飛快地向下潛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