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時至隆冬,天寒地凍,但是塔恩河水量充沛,洶涌澎湃的河水在河道內激盪流淌着,在陽光的照射下金光閃閃,形成一條璀璨的光帶。河水在一個巨大的拐角處轉彎,水量忽然增大,等衝過這個拐角之後,又漸漸地平緩了下來。雖然這一帶的河道最淺,但徒步涉水也有齊腰深。
幾個高盧帝國的士兵先行泅水渡河,從南岸的大樹上引了四條繩索在北岸栓好。其餘的士兵以二十人爲一組,揹負着盾牌、長槍等物,扶着繩索小心翼翼地渡過去。後面的士兵在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排隊等候渡河;另一部分擺出戒備防範的架勢,嚴密觀察着四周的動靜。所有的人全都非常遵守秩序,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一陣寒冰吹過,樹枝上那些稀稀落落的樹葉隨着寒風擺動,沙沙聲越來越響,本來這些僥倖躲過了秋風的侵擾,得以保全的樹葉,在凜冽寒風的吹拂之下,終於屈服了,它們依依不捨得離開了枝頭,隨着寒風上下飄舞,打了幾個旋兒之後,消失不見了。風颳得越來越大了,流動的空氣乾燥而冰冷,吹在臉上頗爲不舒服。
突然,河對岸的一道人影吸引了韓信謙的全部注意力:歐靈•伯拉格伯爵出現了!
此刻的歐靈•伯拉格騎着一匹灰色戰馬,不,是白馬,塵土與泥垢掩蓋了馬兒原來的毛色。他整個人由於昨天晚上遭到了韓信謙的打擊,而且那些被火燃燒過的帳篷和投石機都化爲了灰燼,被風一吹,全沾到了他的身上,整個人變得灰濛濛地,但別有一種歷盡生死滄桑的豪放魅力。
馬背上的歐靈•伯拉格伯爵腰幹如標槍般筆直,厚重的鐵甲依然掩蓋不了他彪悍的體型和雄壯的氣魄。此時這豪勇的大將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先行渡過河去了,正緊握着長矛催促士兵加緊步伐。他那滿是塵土的臉上,一雙眼睛四下裡來回掃動,凌厲的眼神就象鋒利的刀光。
經過昨天一戰之後,歐靈•伯拉格伯爵帶來的攻城器械和糧草補給全部被大火給吞噬了,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歐靈•伯拉格伯爵的部隊失去糧草之後,士氣大沮,歐靈•伯拉格伯爵無奈之下,只得派了一個千人隊到
後方的與美因茨郡毗鄰的拉昂郡去催運糧草,爭取先運回來一些糧草,暫時安定一下人心,不然還未開戰,隊伍就已經散了。
而剩下的人,歐靈•伯拉格伯爵把他們組織起來,準備渡過塔恩河,先行試探着進攻一下美因茨城,一是警告城裡的敵軍,自己的隊伍雖然經受了昨天的偷襲,但是部隊還可以一戰,城裡的敵軍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二來是把部隊組織起來,給他們找點事情幹,不然呆在軍營裡無所事事,胡思亂想,最後只會惹事生非,人心渙散。所以,歐靈•伯拉格伯爵出於無奈之下,只好帶着部隊渡過塔恩河,前來進攻美因茨城。
而張景逸擁有整個美因茨城外方圓千里之內的制空權,敵人的一舉一動,張景逸都能夠了如指掌。歐靈•伯拉格伯爵組織隊伍剛剛離開軍營,張景逸就知道了。馬上命令韓信謙帶領一支部隊埋伏在城外的丘陵後,準備趁歐靈•伯拉格伯爵的部隊不注意的時候,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韓信謙此時正想再觀察的仔細一些,忽然黑山城堡上的號角與戰鼓聲猛地響起,無數的旌旗在城堡上空飄揚。樹林中無數的鳥兒受到噪音的驚嚇,撲着翅膀飛上藍天。一時間人喊馬嘶、塵土飛揚,適才的寧靜與安詳不翼而飛,已全然被混亂與嘈雜所取代。此時歐靈•伯拉格伯爵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過去了,他以爲敵人要出城來,趁着自己的部隊還未完全渡過塔恩河的時候,來個半渡而擊。
韓信謙默默地注視着,只見河對岸的敵人雖然人數極少,但毫不畏懼,嚴陣以待。他們在歐靈•伯拉格伯爵的指揮下迅速排成了一個衝鋒的錐型陣,陣型的鋒銳對準了黑山城堡的大門,只要己方的軍隊從城裡衝出來的話,一定會一頭撞上歐靈•伯拉格伯爵隊伍的錐尖上,碰得頭破血流。
再看還停留在塔恩河南岸的敵人,韓信謙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面對如此危急的情況,這些敵人也沒有發生任何的混亂與喧譁,他們雖然無法繼續渡河,卻依然對四周戒備如初,岸邊的士兵則繼續有條不紊地渡河,以支援北岸的歐靈•伯拉格伯爵。
面臨如此窘迫的狀況,高盧帝國的軍隊竟然
鎮定如斯。看得韓信謙心中暗暗欽佩,這才叫做名副其實的精銳之師呢,倘若在平原上正面對決,堂堂正正的交鋒,恐怕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呢。
可惜……
韓信謙的嘴角不自覺地溢出一絲微笑:縱然是最精銳的部隊,一旦掉入羅網也不過是徒勞掙扎的鳥雀而已。
長長的號角餘音尚未消失,只聽“轟”地一聲巨響,濃煙隨風涌現,西面樹林中烈焰已沖霄而起!望着大火,韓信謙不禁有一種詭計得逞的快感:城堡上發出的號角不過是向樹林西面伏兵發出的放火的命令,歐靈•伯拉格伯爵啊,縱然你是“戰神下凡”,阿瑞斯附體,恐怕也難以挽回這敗局!
這火發作的好快,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燒紅了半邊天。火勢奔馬般擴散開去,瞬間便席捲了整片林子!
韓信謙滿意地望向樹林中的高盧帝國的軍隊,原先的整齊陣容的部隊在這種大自然的威力下立即潰散成一盤散沙:岸邊的高盧人不論是否會泅水,都慌亂擁擠着跳入水中拼命逃離。離岸邊較遠的敵人四散奔走,失魂落魄地企圖逃出生天,武器、盔甲都由於不能負荷而被拋棄在地上。
那些由於擁擠與遲緩而未能逃脫的可憐蟲已經變做了“火神”赫淮斯托斯的祭品,他們化作一團團的火球,發出刺耳的哀號,在熾熱明亮的紅光中瘋狂地舞動,直到生命徹底被火焰所吞噬。
此時血戰在即,原本急劇跳動的心反而奇怪地恢復了。韓信謙雙手握緊了長槍,冷靜地計算着突襲的時間與敵人此刻的距離。
敵人越來越接近。
一百步……
五十步……
十步……
韓信謙大吼一聲,樹枝上本就沒有幾片的樹葉全部爲之震落!韓信謙的身體隨即象豹子般從灌木叢中躍起,挺着長槍迎着撲面而來的熱浪和逃亡的敵人衝殺過去。
站在喜馬拉雅山巔赤身**揹負藤條巨石倒栽蔥跳崖揮淚成冰求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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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