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尼斯•庫斯伯特躺在地上,裹在毯子內,由於四周伸手不見五指,所以他什麼也看不見。可是,雖然夜空中一點微風也沒有,古堡四周的懸崖陡壁上頑強生長着的樹木卻都在山風的作用下,微微地嘆息着。他擡起頭。然後他又聽見了那聲音,像是在茂密的森林與山丘中回湯的微弱鼓聲。這鼓聲有時會突然消失,然後又在其他的地方接續下來,有時遠,有時近,不知道值夜的衛兵是否聽見了這聲音。
他看不見身邊的景象,但他知道周遭全都是雷霆帝國的騎士,他在黑暗中可以聞到馬匹的氣息,可以聽到它們在蓋滿松針的地面上踱步的聲音。部隊在鬱金香古堡後邊的極光峽谷裡紮營。
羅尼斯•庫斯伯特雖然很累,卻一直睡不着。他已經連續戰鬥了四天,那永不消散的黑暗開始讓他心情也跟着變沉重。羅尼斯•庫斯伯特覺得自己很渺小、微不足道,非常孤單。大夥變得越來越緊張,處境也越來越危險,斥候被派去前線偵察狀況,有些再也沒有回來,其他人則是匆忙的趕回,報告古堡外面的道路全都被敵人佔領了。馬爾克斯•傑德特和羅蘭德•姆拉克伯爵趁着夜色召開了多次會議。
羅尼斯•庫斯伯特很想要找個人聊天,他想到了張景逸,但這只是讓他更睡不着而已。張景逸自從把那兩個身形巨大的亡靈怪物引走之後,已經好長時間沒有他的消息了,羅蘭德•姆拉克伯爵和馬爾克斯•傑德特法師都認爲張景逸已經喪生於邪惡的亡靈生物之手了,但是羅尼斯•庫斯伯特還是堅信張景逸還活着,而且不久之後,他就會回來與大部隊匯合的。
羅尼斯•庫斯伯特希望自己能像羅蘭德•姆拉克伯爵一樣,是個高大的戰士,可以吹響號角之類的樂器,前往救援他。最後,他坐直身,聆聽那似乎越來越靠近的鼓聲。他可以聽見人們低聲交談,被半遮掩住的油燈在樹木間移動,附近的人類開始在黑暗中游走。
一名身穿鎧甲,頭戴鐵盔的將軍站起來,一不小心被他絆到,差一點摔倒,那個將軍開始詛咒討厭的樹根,他以爲自己是被一條巨大得樹根給絆到了,但是羅尼斯•庫斯伯特很好奇,在這座全由岩石砌成的古堡內,在由上好得青石板鋪成的道路上,哪裡會有什麼樹根。羅尼斯•庫斯伯特認出那是瑞恩•阿奈爾將軍的聲音。
“阿奈爾將軍,我不是什麼樹根,”他說:“也不是行李,而是一個法力快要消耗光的低級魔法師。你至少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補償我所受的傷害。”
“在這該死的黑暗中什麼東西也看不清楚,”瑞恩•阿奈爾回答道:“姆拉克伯爵下令所有人必須立刻做好戰鬥的準備,我們可能又要迎來一場惡戰了。”
等待實在讓人難以忍受,羅尼斯•庫斯伯特非常想要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他站了起來,很快就按照之前最後一盞油燈出現的路線追了過去。
不久之後,他來到了一座石屋前,羅蘭德•姆拉克伯爵和馬爾克斯•傑德特的聯合指揮部就設立在這裡,一盞上方被遮掩住的油燈掛在屋頂上,對四周投射出蒼白微弱的光芒。馬爾克斯•傑德特和羅蘭德•姆拉克伯爵坐在地上。
羅蘭德•姆拉克伯爵和馬爾克斯•傑德特正在低聲得交談着。羅尼斯•庫斯伯特等了片刻,沒有聽到什麼新消息,於是他溜了回去準備聽候開戰的號令,這是大戰前的最後階段。在他看來,應該不會有多少人活下來。
羅蘭德•姆拉克伯爵和馬爾克斯•傑德特終於決定趁天黑之前,再進行一次攻擊,他們知道自己麾下的戰士們已經非常地疲勞了,但是如果不趁着天黑之前,再次有效地重創那些亡靈大軍的話,等到了夜晚,他們的實力將完全發揮出來,那就是他們的天下了。
羅蘭德•姆拉克伯爵起身離開了石屋,解開栓在柱子上的繮繩,然後翻身騎上了他的坐騎,向古堡的城門處馳去。他麾下的騎士將他包圍在正中心,對他進行嚴密地保護。
在靠近城牆的地方,惡靈女王的部屬全都在瘋狂地砍殺,將那些攻城的裝置徹底破壞,把原先意氣風發的守城部隊驅趕入燃燒着烈焰的壕溝中,城頭上雷霆帝國士兵用來休息的營帳陷入火海,士兵像是被驅趕的獵物一般在城牆上四處奔逃,所幸當初鬱金香帝國在建造這座城堡時,不息工本,將城堡建造得非常地高大、堅固,就算在幾百年後的今天,仍然依舊屹立不倒。雷霆帝國和米蘭帝國的聯軍依靠着這座城堡,抵擋住了亡靈大軍一波又一波的攻擊。而那個惡靈女王不知道再打着什麼主意,除了只是讓海量地殭屍與骷髏戰士利用人海戰術,拼命攻城之外,就再也沒有施展其他的手
段了,不然,恐怕鬱金香古堡早已經被攻陷了。
羅蘭德•姆拉克伯爵帶着自己的親衛兵團加入了戰場,雷霆帝國的騎兵們在他的帶領下,拼命地斬殺着已經爬上了城頭的敵兵,但他們並沒有完全擊潰敵方的攻勢,也還沒有完全把城頭清理乾淨,許多敵人依舊佔據着城牆上的幾個缺口,仍然有許多亡靈士兵從缺口上攀爬上來,在古堡的另外一邊,還擠滿了許多受傷的士兵,他們都是在合亡靈軍隊英勇作戰的時候受的傷,然後不得不退出了戰場。許多光明系的魔法師在爲他們治療傷口,必須用光明魔法清潔傷口,不然的話,傷口裡蘊含着亡靈們的屍毒,會讓這些受傷的英勇戰士們也被轉化成亡靈的。這也是爲什麼亡靈大軍會越打越多的原因,羅蘭德•姆拉克伯爵和馬爾克斯•傑德特法師在發現了這個問題之後,都是讓戰士們一受傷就敢快退回來接受救治,而不是像原先一樣,死戰不退,以至於耽誤了治療,最後屍毒發作,被活活變成了亡靈。而那些當場戰死的士兵的屍體也會被集中起來,然後放火燒掉,不給敵人任何可趁之機。
正當敵我雙方在城頭上激烈地戰鬥着的時候,晨光卻開始黯淡下來,天空微弱的光線再度被遮蔽,黑暗籠罩大地。馬匹驚慌失措,人們從馬背上被拋下來,哀號着摔落地面。
恐怖的黑影如雲朵般地從天空降下,那是一隻長着翅膀的妖獸:它看起來像是一隻體型驚人的怪鳥,赤裸裸的身上沒有任何羽毛,乾燥得皮膚緊緊貼着骨骼,渾身上下看起來沒有一點新鮮的血肉,雙翅是像蝙蝠一樣的巨大肉翅,指尖還有利角。
這或許是遠古世界中誕生的妖物,它在被遺忘的山脈中苟延殘喘,於冰冷的月光下誕生了這個純粹邪惡的物種。黑暗魔君接納了它,用腐敗的肉類餵養它,直到它的體型超越了所有飛行的生物爲止,然後,魔王再把這些妖獸賞賜給忠實的僕人。它以極快的速度朝地面俯衝,接着,它收攏翅膀,穩穩地降落下來,站在地上發出沙啞的鳴叫聲,彎着光禿無毛的長頸環顧四周。
站在喜馬拉雅山巔赤身**揹負藤條巨石倒栽蔥跳崖揮淚成冰求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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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