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蒼是真的衝肉去的,只衆人還在走着主道討論的時候,她已經憑藉着嫺熟的捕獵技能,抓獲了兩隻名爲雪地飛兕的小動物,外表九分像兔子,但是前腿與後腿之間有層肉膜,能讓它乘風而飛,頭上長着兩隻彎彎曲曲的鹿角,尾巴很長,通體褐灰色。丟給黃蒙,黃蒙輕輕一用力,飛兕的頭就轉了個三百六十度,斷氣了。小刀輕輕劃了兩下,只見黃蒙鼓搗了一會,整張皮連同頭顱內臟都被打包成一團,丟入雪地之中,感覺有些粗糙,又堆起雪將那團廢棄物埋得好好地,免得血腥味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雪地裡生火實在太危險,雖然魔獸們大部分都懼怕火焰,但是不乏有喜歡的,而喜歡火焰的,大部分實力都很恐怖。戎蒼顯然發現這個問題,但是黃蒙卻彷彿毫不自知的在用新鮮的香料塗抹着肉,還用蕨類將肉包的嚴嚴實實,又從馬掛於身後的麻袋中,取出一個奇特的半圓桶狀的奇特金屬架子,然後把肉丟架子上,就那麼等着。
“這是要等肉自己烤熟自己嗎?這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戎蒼戳戳金屬架子,發現架子居然不是冰冷的,而是有些溫熱。
“這是矮人們設計的,叫日熱爐,借用太陽的溫度烤肉。”黃蒙看着晴空萬里的天空,沒有云,很乾淨不過天空不是藍色,而是淡紅色,這個時候用日熱爐最爲合適,翠綠的蕨居然已經開始有些暗綠色,明顯是因爲溫度上去了,纔有這種情況。剛過冬季沒多久的飛兕正在長膘的時候,油脂很多,進食又以嫩芽等爲食,本來就有一股草本香味,油脂順着蕨類的縫隙緩緩滴落在爐子上,發出輕微嗤嗤的聲音。輕輕旋轉着一旁的搖桿,讓溫度均勻些,大概過了整整兩個小時的時間,蕨的邊緣已經有些焦黃了。
“無論哪個世界,矮子們總能鼓搗出這種玩意,不枉費我花了五枚金幣。”黃蒙蹲在雪地上,初開春山上的雪未能怎麼化開,能作爲補給的東西也是相當有限。黃蒙細心指導着火候怎麼看,取下烤好的肉的時候,大部隊已經不知去向。黃蒙回頭一看,自己埋的廢物也已經被人收走了,不過只是那張皮,內臟什麼散落一地。
“嘿呦。”黃蒙動動蹲麻木的腿腳,又堆起雪堆,將內臟廢物再度掩埋起來。
黃蒙將右手的手套除去,用手背感受下兩塊包着的肉,點點頭,示意可以食用。
“很香啊。”戎蒼學着黃蒙去除右手的手套,塞在腰間,左手掂量下手中的草團,越有三四斤重。右手沒有手套後,去除外貌裹着的蕨很輕鬆,但是略微有些燙手。
“不燙嗎?”戎蒼看着已經吃完一個腿的黃蒙。自己纔剛撕開,手有些燙紅,黃蒙已經開始消滅肉食了,顯然野外生存而言,黃蒙更勝不止一籌。
“這就是不帶手套的好處,能直接感知溫度。當然,這點溫度還行。走了,上馬邊走邊吃。”
“誰指揮馬?”
“放心吧,這兩匹老馬會緩緩跟着前面的步伐的。”黃蒙將食物放在馬鞍上,又收拾一下,將餐具用雪簡單冰鎮清洗着,就塞入馬後面的袋子之中。很精巧的矮人設計,一個日熱爐到最後,只剩下兩個拳頭大的鐵塊,很輕易就丟在麻袋裡面。
類似兔肉的飛兕肉本來應該有着難以去除的腥味,在新鮮的香料遮掩下幾乎嘗不出,而飛兕內部,還被黃蒙填充了油松的松子仁,松油的清香,飛兕肉的細膩肥美,還有新鮮香料獨特的味道,內壁粗鹽與松子形成的鹽焗效果也很好,雖然少了炭火的煙燻入味,取而代之的是松油內部的薰熟。比起餐廳那份羊羔肉,這一份烤肉更是回味無窮。入口微麻,轉而辛辣,後又被一種酸味中止了那無止境的麻辣,酸味刺激着舌頭,更襯托着一股子草本的清香,讓人不會因爲一直辣而想要喝水。
“你還填充了土豆啊!”戎蒼在飛兕冷的右手可以接受的時候輕輕撕着吃,松子的味道也很不錯,終於拿到一個陌生而熟悉的食物,土豆片飛兕鹽焗版。飛兕的油脂大多被土豆所吸收,松子的油也有部分被吸收在內,雖然聞着很香,但是對於連續兩天被土豆支配着的戎蒼,實在是難以張口。
“原本是打算塞乾麪包的,最後發現土豆填充更充實,怎麼了,小子爵,不喜歡?”黃蒙看着臉色有些不大正常的戎蒼,自己也嚐了一口,“這個味道不差啊?”
戎蒼細嘗一口,的確是不錯,只是近些日子土豆吃的有些多,哪怕味道改變了,本質還是土豆,本能的抗拒了。
黃蒙吃完一隻後,蕨類把屍骨一包,隨手丟遠,又撿把雪清洗手,看着已經吃完肉,卻還在品嚐松子,也是很嫌棄很抗拒的用一個獸皮將剩餘的土豆包好,放在自己的馬匹側身,油膩的手在馬鞍上擦了兩下,卻還是擦不了手上的油膩,就放棄了。
“吃到肉了,那麼就該開始訓練了。”黃蒙指指前面,一頭熊正在一具屍體上進食,那個衣服,赫然是之前大部隊中的一員,不過現在,他已經是荒原上枯骨的一員了。熊不算很大,只有兩米左右身高,通體雪白色,額頭卻有一塊黑色的毛皮。
“這就是訓練目標,也是最上等的食材和皮毛,高原熊獸。”黃蒙大聲說着,絲毫不在意熊已經看過來,雖然熊的視力不怎麼樣,但是鼻子很靈,這兩個人比起自己現在吃的更香,從冬眠中甦醒的熊獸,更具有攻擊性,食物的需求會高於平常冷靜的思維。
只見熊獸人立站起來,大吼一聲,血與熊涎混着滴落在潔白的雪地之上,也露出胸口的三道黑色紋路。
“記住,高原熊獸的等級最明顯的判斷,就是他們胸口的月紋,一道月紋就是一階,而體型與頭頂的毛是表明他們的性別,這是一隻正在進食被打擾,卻發現更好吃的食物的富有攻擊性的公熊,你就是要幹掉他。”黃蒙安撫下麾下的馬,卻看到戎蒼唸叨着咒語。
“召喚駁回!”黃蒙一巴掌拍在戎蒼肩膀上,“小子爵,如果讓你召喚的軍隊來幹掉這隻可憐的小傢伙,那麼,我們就沒有來試煉的必要了。你也是一個戰士,賭上戰士的榮譽,去幹掉他。要不,我先給你個示範。”
說着黃蒙翻身下馬,筆直走向熊獸,在熊的攻擊範圍之中,黃蒙一隻左手輕鬆格擋住熊的拍擊,兩隻熊掌就像拍在巨石之上,沒有絲毫作用,黃蒙的右手如同巨熊的拍擊一樣揮過去,整個熊頭直接離開身軀一頭扎入雪地之中,熾熱的鮮血在逐漸後仰的屍體上涌出,轟然一聲,兩米高的熊屍直挺挺倒在雪地上,濺起紅色與白色交織的雪幕。
黃蒙揮掌的一剎那,手臂一瞬間變成了類似熊掌的存在,但是爪子更長,只是一剎那,但是戎蒼認爲自己沒有看錯,那是一隻獸爪,輕鬆切開了高原巨熊那堪比精鋼的骨頭,讓熊頭告別了它熟悉的身軀。
“我們是同族。”黃蒙來到這個世界的那句話,讓她對自己的血脈出現了疑惑,獸族,不是惡魔與人類的混血兒嗎,爲什麼在黃蒙獸化的一剎那,那隻獸爪之上,充斥着一種名爲純粹力量的法則,摧毀一切的力量。
“怎麼了,小子爵?還不過來。”黃蒙活動活動脖子,“下面你要做的是先看我分解熊獸的肌肉結構,然後你就試着去,嗯?怎麼了?”
“我們是同族?”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那麼我到底是什麼?”
黃蒙一愣,咧嘴一笑,“你是什麼?你是一個有靈魂有智慧的生物,僅此而已。怎麼,迷茫我剛剛爆發的力量?如果不是因爲實力被你約束着,我變回原來模樣,可有一百五十米高。等你解鎖了我的神階力量,你就該明白,你到底是什麼了。至於現在,你只說個新兵,一個菜鳥,拋開你那無所謂的召喚師的頭銜,別倚靠他們的力量,只有自己的力量纔是正統。裂天虎爲什麼是百獸之王,是因爲它強大,帝皇獅爲什麼是草原之王,是因爲它強大。巨龍和麻雀都會飛,爲什麼巨龍纔是天空的霸主。飛行只是能力,自身強大才是真實的。”
很快,高原熊獸就被**成三部分,任務需要的皮毛,準備下鍋的肉塊,教學用的內臟與骨骼。
“看到沒,熊族的肩胛骨,能確保它們能在上半身有更多的肌肉,而肌肉,是確保它們爆發力的保證。這一根根骨頭都有你手臂到大腿粗,確保它的力量乃至防禦力都遠高於現在的你,包括它的頸部,看到沒,這裡都有極其特殊的骨骼保護,你如果用劍砍這裡,只能重傷,卻不能致命,它的骨頭會保護脖子,它的重傷,卻會換來你的致命。”黃蒙指着骨骼的各個構造,“看胸口,月紋的位置,這是他們的魔力源泉,也是他們最堅硬的地方,但是這個位置,脖子與胸口銜接的地方,月紋上,卻是它最致命的地方,這裡有一根最主要的血管與主神經交織,刺穿它,切開這裡,能讓它直接斃命,這也是你爲數不多能幹掉熊獸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