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在山南那邊當鄉長。”,段澤濤恭敬地答道。
“哦,都當上鄉長了!小濤,你要記住老師的一句話,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紅薯,當官一定要造福老百姓,可別象我們鎮裡那些貪官一樣……”,周國華話沒說完,田秀珍就用筷子用力敲了敲他的碗,打斷了他的話,“死老頭子,喝點酒就喜歡說胡話,你還嫌得罪的人不夠多是不是,要不然你這民辦教師轉正怎麼會老辦不下來,吃飯吃飯!”。
周國華最怕老婆,脖子一梗,想反駁兩句卻沒有做聲了,段澤濤暗自好笑,卻仍然恭敬地答道:“老師的教誨我一定會謹記在心的!對了,老師還沒轉正嗎?我有個朋友在縣裡,我有空幫你問問。”。
田秀珍立刻熱切起來,“小濤你有朋友能幫忙啊,我家老周當了幾十年的民辦教師早該轉正了,我們禮也沒少送,可就是辦不下來,都怪這死老頭子,沒事去得罪鎮長幹嘛!”。
段澤濤連忙問怎麼回事?原來七裡鎮鎮長的兒子在周國華班上讀書,平時吊兒郎當,又和社會上的小青年搞在一起,有次在學校裡欺負同學,被周國華碰到了就批評了他兩句,誰知那混球居然上來就要打周國華,周國華還了手,結果鎮長就上門了,非要周國華給他兒子道歉,還要處分周國華。
段澤濤一聽就火了,“這世上哪有學生打了老師還讓老師道歉的道理,周老師你放心,這事我管定了!”。考慮到現在還在過節,他就沒有馬上給劉春華打電話,尋思過幾天專門上縣城找下劉春華說這事。
周國華和田秀珍也以爲段澤濤就是隨口一說,他一個外地的鄉長怎麼可能管得了這麼遠的事呢?
吃完飯,周國華要周玲玲送一下段澤濤,剛走到學校門口就碰到一個染着黃頭髮的小年輕摟着一個同樣打扮得流裡流氣的小姑娘走了過來。
那小黃毛青年見到周玲玲就輕佻地吹了聲口哨,“周玲玲,上哪伴了個相好啊,這種半老不小的貨色不適合你,還是跟哥走吧!”。
周玲玲氣得滿臉羞紅,那小黃毛看她不說話居然上來就要動手動腳,段澤濤早看不下去了,上去就是就是老大一耳光子。
那小黃毛被打蒙了,不敢置信地捂着臉道:“你……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爹是誰嗎?!”。
段澤濤氣極反笑道:“你爹是李剛我也不怕啊!打的就是你這種有爹生沒爹教的東西!”。
那小黃毛用手指着段澤濤道:“有本事你別走,你給我等着啊!”,說完就跑去叫人了。
周玲玲嚇壞了,“澤濤哥,你闖禍了!這人就是鎮長的兒子,他一定是回去告訴他爹了,你快跑吧!”。
段澤濤對她笑笑道:“沒事的,就怕他爹不來呢!”,說完就拿出手機給劉春華打電話。
劉春華接到段澤濤的電話喜出望外,“澤濤,你回老家過年了啊,你在哪裡啊?我立刻過來請你喝酒!”。
“還喝酒呢,我的人身安全都沒保證了呢?!”。
劉春華大驚,忙問怎麼回事?段澤濤就把打了鎮長兒子的事說了,電話那頭劉春華沉默了一下道:“澤濤,這事有點麻煩呢,你說的那個鎮長我知道,他有個舅舅在縣委當副書記,那傢伙有點一根筋,是個蠻子……”。
“哦,那行了,這是你別管了,我再找人吧!”。
劉春華也急了,“澤濤你這是什麼話,我立刻趕過來,我就不信有我在他還敢動你!你也別太沖動啊,強龍不壓地頭蛇嘛!”。
掛了劉春華的電話,段澤濤想了想又給王國棟打電話,“國棟,你和老家的書記縣長熟不熟啊……”,王國棟就問怎麼回事,段澤濤把事說了,王國棟立刻火了,“一個小鎮長囂張成這樣,真當自己是土皇帝啊,早一個月,縣裡的書記來省裡辦事還請我吃飯呢,我這就給他打電話!敢動我兄弟,弄不死他!”。
段澤濤帶着周玲玲又回到了周國華家,周國華一聽說段澤濤打了鎮長的兒子嚇得臉都白了,急得在院子裡直打轉,“哎呀!小濤你真闖大禍了!鎮長可不是我們惹得起的,不行,你快走!晚了就來不及了,有事我幫你頂着,大不了給他跪下道歉,他總不能殺了我吧!”,說着就連忙把段澤濤往外推。
段澤濤搬了把凳子坐下了,擺擺手道:“周老師,你別急,我就不信,這天下還有不講道理的地方,人是我打的,我哪都不去,就在這裡等着,看看這鎮長到底是何方神聖?!”。
周國華急得手足無措,一旁的田秀珍也急得不得了,“小濤,你是不知道啊,這鎮長就是土皇帝,縣裡又有人撐腰,平時在鎮上欺男霸女沒人敢惹,他哪裡跟你講道理哦,好些人到縣裡告他都沒告倒他,你一個外地的鄉長頂什麼用啊!”。
鎮長馬興國正在家喝酒,見兒子捂着臉回來告狀說被人打了,氣得鼻子直冒煙,“哪個王八崽子敢打我的兒子,不想活了吧!”,當即讓幾個到家裡來給自己拜年的手下去把鎮派出所長叫來。
鎮派出所長是馬興國的鐵桿手下,平時專給馬興國爲虎作倀的,一聽有人打了鎮長的兒子,立刻帶着幾個值班民警急吼吼地趕了過來,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周國華家殺去。
一進周國華家的院子,馬興國就大聲嚷道:“好你個周國華,又是你啊!上次的事還沒完呢,你又讓人打我兒子,不想活了是不是!”。
段澤濤看着氣勢洶洶的馬興國,站起來道:“人是我打的,和周老師無關,你有什麼事衝我來!”。
馬興國上下打量了段澤濤一番,見他衣着普通,不象什麼大人物,怒極反笑道:“喲嗬!你小子膽還挺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