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故事聽夠了,休息也休息夠了,我們繼續趕路。”
隔天一早,齊浪轉出帳篷,對着衆人說道。他的話音纔剛一落,坐在那裡吃着烤肉的邢諾天臉色一變,身子陡然站起,緊跟着,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烤肉,把視線轉到齊浪的身上,用着異常凝重的神色看着他。
就在林信幾個冒險者,乃至齊浪他們這些瞭解這小子的人以爲邢諾天要拖延時間的時候,邢諾天做出了讓他們絕倒的一百八十度轉彎動作。
“太好了,齊大哥英明,我早就想早些離開這一個鬼地方。”
邢諾天說完這一句話,感覺自己好像沒有說清楚,抹了把自己的頭髮,繼續補充一句:
“這該死的鬼地方,連我想多穿幾天這件最能體會我英明帥氣的衣服都不行。”
齊浪看着那一張臉,很想,非常想,在對方的臉上留下幾個腳印。可惜的是,現在他的心情太好。生怕自己會笑抽的齊浪爲了蜀黍的尊嚴,爲了自己能夠少高興些日子,現在不敢讓自己的心情更好。
“現在趕路。諾天吶,我們很快就出去的,你別急。”
齊浪他們一行,在齊浪說出這一句讓邢諾天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爲自己前路擔憂的話後,向着那一座山行去。
一路上,避過許多的靈獸,翻過之前林信說的那一座山,林信指着極遠處略帶水汽迷濛的森林,輕輕開口。
“齊公子,前面就是心水崖瀑。”
“到了?”
………..
“到了?”
看着那兩個黑衣人鑽進僱傭公會旁邊的建築,一路跟回來的那一人輕聲嘀咕着。嘀咕完之後,這個人看看建築,又看看旁邊的僱傭公會,摸了摸自己肚子,搖了搖頭,自語着:
“這麼短的路,全速趕路還要這麼久,這麼久不派幾個境界高點的,不管了,先填飽自己的肚子再說。”
這一個齊浪的保護人說完,大搖大擺地鑽進旁邊的僱傭公會,大咧咧地點了幾瓶酒,就那麼坐在窗戶旁,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見過追總大人。”
兩個黑衣人來到之前他們首領呆過的地方,對着密室的牆角躬身行禮道。
“到心水崖瀑?”
“回總大人,沒有。目標被一羣黑羽狼困在一個離心水崖瀑不遠的山谷之中,大人讓我們回來稟告總大人。”
“山谷?黑羽狼羣?”
“是。”
“既然如此,我們即刻出發。”
兩個黑衣人詫異的神色下,從他們的總大人身後轉出一個同樣一身黑袍遮身的人,對着他們說了一聲。
“你們帶路。”
兩人沒有給這兩個黑衣人手下解釋的意思,吩咐一聲,轉身出了密室,向着大廳走去。
這時候,在大廳中,赫然有着兩輛馬車候在那裡。顯然,他們對這樣的突發事情早有準備。
四人走上大廳,直接鑽進馬車,隨後,在車伕的駕駛下,馬車出了這一個建築,向着獸靈之森的方向行去。
“還沒折騰夠?”
看到這輛馬車,暗中保護齊浪的那一人險些跳出去破口大罵。他纔剛剛享受幾口食物和酒水,在心裡暗歎其他兩人沒這個命,對方就不給他享受的機會,這不是那他開刷麼?
“最好別讓我逮到。”
吞下最後一口食物,這一人眼珠一轉,看着那略漸遠去的馬車,一隻手把桌子上的一瓶酒往自己懷中塞去,另一隻手抓起還沒來得及吃的烤全兔,身子一閃,消失在座位前。
“別跑,你別跑,竟然敢吃霸王餐,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僱傭公會一個護衛葛然瞧見這一個身影的倉促逃離,看着那自己都不及的速度,臉色一緊,多招呼過幾個同伴,咒罵着追了上去。他們追去的方向前方,還有着兩個黑點。正是那離去的兩輛馬車!
“別跑,敢在僱傭公會吃霸王餐,有種別跑。”
直到接近馬車,這些護衛看着始終保持着一段距離的身影,咒罵聲越來越大。這麼多人追不上一個人,還是在着繁華的大街上,他們的臉往那裡放?僱傭公會的臉往哪裡放?
而這一情景,使得原本沖沖離去的馬車也開始緩慢了下來。要是這時候,他們還以那樣的速度前進,不被當成同黨,他們自己都不信。如此,他們心裡在焦急,也只能把那一個吃霸王餐的人給恨上,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
當然,他們也可以下了馬車,把那人給抓住,可關鍵是連傻子都不會那樣去做。穿着一身厚厚的黑袍去自露身份,這不是告訴別人,我們心虛是什麼?
馬車還未停下來,坐在後面馬車上的兩個黑袍總大人臉色一緊,雙手微東,身周不自覺露出一股一閃即逝的殺機。要不是他們時刻想着自己還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辦,要不是他們能夠感受到那一個身影沒有威脅力,出自高手的直覺反應,他們這一刻就已經出手。不過,殺氣閃現後,他們還是平靜了下來。也就是在此時,馬車外傳來了車伕的叫囔聲:
“停下,你想做什麼?”
車伕聲音的對象,不就是那一個暗中保護齊浪的護衛。此時,只見得這一個人慌不澤路下,對着馬車衝了過來。馬車車伕問話中,只是支支吾吾指了指自己的背後,又指了指嘴裡還啃着油膩膩的拷全兔,也沒停下他跑動的步伐。
見到這一幕,車伕眉頭一皺,停下馬車,看着那幾個僱傭公會的護衛,看着這一個油膩的身影就那麼跌跌撞撞地越過馬車,越過人羣,衝入小巷,奔向遠處的房屋。
“別跑,你他媽有種別跑,霸王餐不是說都能吃的。我們記得你的樣子,再跑也跑不出試煉之城。”
“我們繼續前進。”
馬車中,通過窗簾看着那一倉皇逃奔的身影,聽着馬車外漸漸靠近的咒罵聲,黑衣總大人身子一趟,對着車伕吩咐一聲。
“你們和我玩都還不夠格,還想打我們少爺主意。不過,竟然給我搬了兩個騎師六階的救兵,這可不好辦。”
衝出人羣,這一個暗中保護齊浪的人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着自己油膩的雙手,感受着那一個緩緩離去的氣息,心裡暗道。
“別跑。”
這一個護衛想法纔剛一冒頭,身後就又一次傳來那幾個公會守衛鍥而不捨的喊聲。話音中,這人身子一動,眨眼間,就在幾個僱傭公會護衛憋屈,鬱悶而又有些冷汗直冒的目光中遠去。他離開還不要緊,最要緊的是,在離開之前,他還轉頭,帶着嘴角流露出的一抹笑意,對着幾個護衛喊道:
“我不陪你們玩了。還有,多謝你們幫我想到辦法。”
“這樣的速度,即便不是騎師,也是帥級境界,可他媽的,他沒錢付賬就直說嗎,還讓我們吊着這麼久算什麼?”
這幾句話下,這幾個僱傭公會護衛抹了抹自己臉上的冷汗,面面相覷。良久,其中一個護衛才縮頭縮腦地爆出這一句粗話。他們見過玩人的,卻沒見過玩人玩得這麼開心,還玩得這麼久的。更是沒見過,這樣一個高手會付不起一頓飯錢。
這一個護衛抒發自己委屈的時候,那兩輛馬車也帶着他們不知道的油膩消失在遠處街道的拐角處。
“搬救兵去。”
齊十三,也就是暗中保護齊浪的這一個中年人身影一轉,幾個縱躍間,反身進了僱傭公會。緊跟着,對着一個老者丟出一個令牌後,在其驚訝的目光中,繼續啃起自己手中的拷全兔來。
“請跟我來。”
老者打量了手裡的令牌一眼,二話不說,對着齊十三轉身走向僱傭公會的裡層內院。
“想必幾位便是聖城負責試煉之城這一屆學員試煉的導師。”
跟着老者走到最裡間一間大廳後,齊十三不等老者發言,就對着幾個坐在那裡下棋人拱手一禮,開口問道。
“不錯,我是這一屆試煉的總負責人,靈騎聖學院導師,赫克林德,閣下是?”
聽到齊十三的問候,一個老者沒有停下手中下棋的動作,頭也不擡,對着齊十三回道。
“齊家護衛,齊十三見過林德導師。”
“哦?齊老傢伙安排過來保護你們家小子的?齊小子已經進入獸靈之森幾天了,你出現在這裡,想必是有麻煩吧?”
“林德導師說的不錯,是有麻煩。但這麻煩不單單是我們齊家的,也是聖城的。”
“是聖城的麻煩?我倒是要聽聽。”
聽着齊十三略顯恭敬的語氣,以及那讓人摸着不頭腦的回答,老者和其他幾人都停下手上的動作,相比他們幾人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有人想要刺殺我們少爺。”
齊十三瞥夠那幾個或老或中年的導師,直入主題。這一句話落下,他頓了頓,看着幾個臉色沒有變化的導師道:
“想來幾位導師也猜到了。只是,幾位導師卻是猜不到,刺殺中,有着兩個騎師六階的高手。”
“騎師六階?”
赫克林德眉頭一皺,總算是明白了齊十三爲什麼要說這也是靈騎聖城的麻煩。
試煉之城,每一屆試煉前後一個半月,都不允許陌生的騎師級高手進入,以此來最大限度保護學員的安全。現在,有兩個騎師六階的高手潛入,這確實是對他們聖城的挑釁,以及,對聖城規矩的蔑視。
“如你說來,這的確也是聖城的麻煩。看你的樣子,想來齊小子現在也沒什麼事情。不過,爲了聖城和齊老傢伙,我這一把老骨頭,就陪你走一趟吧。事不宜遲,即刻就走,我也好找齊小子下下棋。”
赫克林德和齊浪很熟悉,也很喜歡齊浪這一個小子。不管從哪一方面考慮,他都必須親自走上一趟。
“如此,齊十三代少爺謝過林德導師。”
“不用,讓齊小子輸給我一盤棋,親自道謝更好。”
兩個人和其他幾人道別一聲,身影幾個閃爍,消失在房間中。一時間,公會內廳只剩下幾個雜亂的聲音:
“來來來,這下好了,少了林德導師,我們就不用搶順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