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打!吃我一記龍威拳!我打!”肖恩大少一個鹹魚翻身,拳頭猛然朝着一個方向甩去。
‘呯!’肖恩被一雙素手按在牀上:“抽什麼風?快點起牀!”
“小爺我是斷斷不會屈服啊!”肖恩緊閉雙眼,手撓腳踢,在牀上哇哇怪叫。
“肖恩,快起牀!你再抽風,老孃用鍋底砸你了!”一個溫婉的婦人聲音響起。語調中卻夾雜着絲絲強悍。
“你們殺不了我!”肖恩一個鯉魚打挺睜開眼,卻猛然愣在了原地。一張牀榻堪堪被肖恩踩碎,毫無疑問,眼前這位衣着樸素拎着平底鍋的婦人並不像殺手,而這個破敗的毛坯房不是肖恩華貴的府邸,肖恩摸了摸胸口,並沒有被貫穿的噴出血來,已經是一個必死之局,怎麼忽然就變得風輕雲淡了?什麼情況,什麼情況?
“大姐…你誰啊?”肖恩看了看婦人,脫口而出。
“我、是、你、媽!”那婦人睜大了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大早晨開什麼玩笑!肖恩快起來!”
“媽,您貴姓?”肖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假思索的來了這麼一句。
“肖恩•維森特!你小子居然問你媽貴姓?腦殘了不成?”那婦人忽然一板臉,伸手拽着肖恩的臉頰拖下牀:“快去找到大衛,第三家今天婚禮,不要耽誤了禮節!”
“疼…疼…..疼!”肖恩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塞了一袋番薯推出了門。
塵埃散漫風蕭索,肖恩看着眼前的景象,頓時傻了眼!碧波盪漾的平原上滿是作物,周圍的一幢幢小木屋都頗有歐風,帶着浮雕的石拱橋通向不遠處的城堡,城堡前一個騎士指揮着不少士兵儼然操練的有模有樣。
‘孃的!這裡不是龍邦星系!’肖恩的腦中閃電般的劃過這些信息,肖恩漫無目的的走着,思維卻定格在龍邦星系最後的記憶上。
殺手!縱是肖恩是武學的天縱之才,身爲四級後貫境界的古武修士,也不是七級魄開層次的對手!肖恩記得自己被那殺手穿胸而過,就在臨死前最後一記掙扎性的龍威拳之時,卻好端端的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跳起來。
‘剛纔那個不是我媽啊!這個也不是我的身體啊!’肖恩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早已不復往日的白皙和優雅。
“肖恩!等等我啊!怎麼走那麼快!騎士領東第三家今天結婚啊!唔,蘇珊阿姨已經讓你帶了賀禮啦?一袋番薯,這個賀禮不輕了!”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是這具軀體最好的朋友——大衛。
肖恩此時還在渾渾噩噩,沒有理清一腦子的亂麻,也就這麼揹着一袋番薯,任由大衛拽着向前走,只是沒走出多遠,肖恩卻忽然瞧見旁邊的一戶人家身穿白色的孝服,門掛黑色的輓聯,一個個哭得悲悲慼慼…
“大衛….不是婚禮嗎?莫非這個世界的婚禮需要搞得像死人了一樣,又是棺材又是輓聯的?”肖恩這一會微微緩過了神,卻深深被這個世界的習俗所震驚。
“拜託…肖恩,你今天腦殘了不成?”大衛壓低了聲音快速把肖恩拉走:“這一家真的死了人,昨兒這一家的新娘子被史丹男爵搶走執行了初夜權,就這麼活生生的給折磨死了!”
‘轟!’肖恩的腦子忽然嗡的一聲,一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片段慢慢的流入,此地的史丹男爵可不是什麼好貨,就喜歡抓新娘子去行使貴族的初夜權。而這個殘忍的東西經常把新娘子瘋狂的折磨一整夜,很多姑娘受不了這種酷刑般的折磨而死去。
故此每次有這種悲劇發生之後,第二天總會有很多新人結婚,因爲他們知道史丹男爵沒有力氣折騰兩夜,那麼在這個本應哭喪的日子裡結婚,卻成了最安全的事情…
“爲什麼不反抗!”肖恩被大衛拖着來到了新婚的慶典現場,口裡卻說出了這麼一句。
“反抗?”大衛深深的看了一眼:“男爵老爺有貼身死士,有騎士團和私軍,我們手無寸鐵,反抗就是死,不反抗還能活,生活就是這樣,好了,把賀禮放下來吧!”
肖恩緊緊的皺着眉頭,實在想不出是什麼樣的指導才壓迫出了這許多的愚民和順民,此時不少人端着木製的大酒杯,麥酒飛濺,歡快異常的氣氛和隔壁的悲慼與死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史丹男爵大人到!!”就在肖恩獨自氣悶的空當,隨着一個長長的拖音,看得見高頭大馬的人全部跪下,肖恩被大衛拽得跪了下來,卻聽到了一個異常熟悉的字眼:史丹男爵!這個趾高氣昂的傢伙就是折磨死隔壁姑娘的罪魁禍首!
“不錯,不錯,新婚慶典,我們第三騎士領又多出了一對新人!”肖恩瞥見史丹男爵因爲被掏空了身子而蒼白的臉上虛僞的笑意,和一雙色迷迷的賊眼。肖恩對於那種色迷迷的,妄圖佔有的眼神甚是熟悉,因爲肖恩大少本身…就是一個極品色魔…
“小民犬子結婚,還勞男爵老爺親臨,小老兒誠惶誠恐..”新郎他爹說着一番話,身軀卻彷彿懼怕什麼東西一般不斷顫抖,一般情況下,史丹男爵在折磨死一個姑娘後是沒有力氣起牀的,而今天這個混蛋怎麼又出現在了騎士領之中,莫非他吃了傳說中的那啥藥?這是這一切都不重要了,自己的兒媳婦就要遭殃了!
“不多說了,把這位美人帶走,明天自會還給你!”史丹男爵指了指如花似玉的盛裝新娘,早有兩個騎士把新娘架起,強行塞進一個小車。
“還我的愛人來!”新郎這時可已經按捺不住,一聲暴喝也就起身,想要搶回自己的俏佳人。
‘刺!’史丹男爵揮揮手,身旁一名重甲騎士立刻用騎槍刺穿了新郎官的肩胛,新郎官怒吼着,整個人卻萎靡在了地上。
“你需知道我們貴族有初夜權的,只是一夜而已,爾等賤民不要太過分!”史丹男爵這一句說得天經地義,貴族的隊伍緩緩的轉身,這就要離去。
“放開內個女孩!”就在這個空當,一個陰森森的女聲忽然響起,聽得場上所有的人都是頭皮發麻。
“哪個賤民還敢喧譁?”史丹男爵一聽這個身影,馬上厲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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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內個女孩,我是索命的冤魂,你要爲昨夜對我做出的行爲付出代價!!”那陰森森的女聲開始哭號,就宛如九幽之中爬出的厲鬼一般。
“誰在裝神弄鬼?本爵不怕!給我出來!”貴族一行人一個個都被嚇得簌簌發抖,而史丹本人雖然聲色俱厲,但額角也是流了汗…
“天啊!隔壁出殯的棺材蓋動了!有東西要爬出來!”就在大家都害怕的時候,肖恩忽然跳起來大喊到,這一聲喊得所有人菊花一緊。
“媽呀!鬼啊!快跑啊!”也不知誰呼號了這麼一聲,場面頓時大亂,史丹男爵這一會也顧不上查看那棺材蓋到底動了沒有,他想起自己昨夜的所作所爲,還是心虛的揮一揮手,貴族的車隊快速的離開了騎士領,向城中駛去。
看着驚魂未定的新娘,大衛俯身扶起了地上被刺傷的新郎:“肖恩,剛纔那個裝神弄鬼的是你吧?”
“嘿嘿,擬聲而已,那個敗類貴族自己心虛,嚇一嚇就屁滾尿流了!”肖恩和大衛一起把受傷的新郎擡進屋中:“那新娘子救下來了,這樣不是很好嗎?”
“可是這樣會給你自己遭人麻煩的!”大衛皺了皺眉頭,卻不明白一向明哲保身的肖恩爲什麼突然會管這樣的‘閒事’
“閒事嗎??”一個瞬間,肖恩的雙眼被地上的鮮血映得赤紅,前生紛亂的記憶瞬間涌上了心頭,出生在龍邦星系一個貴族的家庭中,親眼看見自家那奢華的揮霍和黎民的亂離,有錢有勢者鶯歌燕舞,平頭百姓們受苦遭殃。權貴,在用平民們的血汗享樂;而社會底層的人們,被盤剝着、欺辱着,在‘法制’‘公正’‘光輝’的幌子下苟活!
痛!肖恩頭痛欲裂,一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再次涌入腦海,這是這具軀體的記憶,他叫肖恩•維森特,而不是肖恩•海耶。一個四等賤民,十七歲,膽小懦弱,無能怕事的一個人,那記憶如此鮮活,讓肖恩有些接受不起,只是,十七歲的記憶似乎顯得有點多,爲何這具軀體的記憶中,有些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
肖恩的最好朋友大衛在一個漆黑的雨夜永遠的失蹤了,但是現在,大衛正站在自己的身旁!莫不是…肖恩猛的一激靈,這具十七歲的軀體,竟然帶着二十二歲的記憶!
或許是一種執念吧?不然爲何會穿越到此,上一輩雖然自己也是貴族中的一員,但卻無時無刻不在抵抗着那種奢靡腐朽的制度,如果一個國家只剩下橫徵暴斂,民不聊生,那麼它還有存在的必要麼?如果一個貴族階層只剩下欺壓弱小,奢華享樂,那麼它還有繼續的價值麼?所以身爲貴族的一員,大少開始着手推翻這個腐朽的王朝,然而反抗的籌備已經近臻完美了許久,但那東風未起之前,大少還是敗露了,死在了百足之蟲轟然崩塌前的反撲之下。
幽暗的光輝,金色的浴缸中鮮紅在瀰漫,唯美的畫面,癲狂了半世而抗爭了半世的大少就這麼去了。
但人的力量是無法估算的,人的夢想是不會完結的,於是,大少在這個異界開了眼,另一個嚴酷的貴族體制,另一羣水深火熱的可憐人民!
就在前一秒,一個鮮活的生命倒下了,只因爲他要奪回自己新婚的妻,不受他人玷污,那卑微的姿勢,還不如豬狗的尊嚴!…冥冥兮,大少的心中有一種情緒在鬱結,既然不死,也就在這異界中鬧一個天翻地覆,捨得一身剮,也要把完成上輩子畢生的夙願,把這萬惡的王朝,踢他個稀巴爛!
就算是要踢壞一百雙鞋,也要用着一雙臭腳,踹出一片豔陽天!
神風歷275年,動盪不安的時代,魔法與劍的地球上多了一個陌生而癲狂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