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頂尖強者毫髮無損地逃離死亡危局,可數十萬別的人,卻無一倖免地葬身於那可怕的能量風暴之中。四聖宗的精英,就這麼傷亡殆盡。
看着天元浮山化作散亂飛石,如塵埃一般掉落而下,下方兩大戰場的雲陽人頓時像打了雞血一般,帶着哭腔大吼道:“他們還活着!他們還活着!殺呀,殺死這些狗孃養的……”
青陽門人和炫陽宗人無不氣憤難抑。這都什麼事啊,先前以爲夜舞陽他們死了你們發瘋,現在發現他們還活着,你們也發瘋,還要不要人活了!
人家還真就不要他們活了。經歷了大悲大喜的雲陽人,就如第二次進化一般,戰力再度狂長,頓時將本就陷入頹勢的敵人壓得再無還手之力。
陸輕風淚灑長空,卻在哈哈大笑:“老子就知道那個混蛋死不了!端淨空,我兄弟沒死,你去死吧!”
西來鶴也一般癲狂地大吼道:“我家主子沒死,你們還活着幹嘛!”
遠古神器祭出,瞬間爆發出無比驚豔的速度和毀天滅地一般的威能,生生將炫陽大長老撞得粉碎。一片刀影劃過虛空,連其兩珠都被嶄齊破開。一道元神倉皇出逃,卻被戰車射出的一道金光追上,直接將其擊散。
端淨空見大長老形神俱滅,心中大駭,不小心露出個破綻,頓時被陸輕風一刀劈中,接着便也了賬。
兩大巔峰存在納命,炫陽宗的滅亡已不可避免。在天空之上觀望的聖宗弟子見狀,知道已無可爲,呼嘯一聲,便做了鳥獸散,各自逃回本宗而去。
高空中,一片雲霞漸漸浮現,夜舞陽的身影隨即出現在雲邊。
先前出現的那一批人馬,壓根兒就不是真人,而是夜舞陽萬多年來當做消遣一般煉製出來的傀儡。真正的他們則以最快速度悄然潛入天元山脈,着手毀滅天元宮賴以存在的龍脈根基。既知杜巧芯加入了天元宮,也知她們亡他之心未死,他又怎會不防備呢。未雨綢繆時煉就的傀儡大軍正好派上大用,十分成功地消耗了對方爲他準備的最恐怖的殺手。饒是他膽大如肚,見到那一場絢麗的自爆,他還是差點被驚爆了蛋。
好狠的巧芯妹妹呀,你還真看得起你的安平哥哥!
滅了天元宮,基本滅掉四聖精英,他那顆懸着的心終於踏實下來。雖然逃掉了幾千名強者,他卻一點都不擔心。除非這些人甘願做流寇,否則他便有的是手段收拾他們。此時,他只關注下方的戰事。見兩地都是大局已定,正在進行最後的清理,便也放下心來。
迴轉身,看着夜家人及五萬別院精英,說道:“敵人的狡猾與陰狠你們都已見識了。現在,成基本作戰單位,開始比賽吧。”
除夜舞陽本人外,餘者全都離開雲彩,消失於虛空之中。而他自己,則緩緩悠悠向着最強大的天妖門方向飛去。
那幾千強者逃出生天,遠遠看到天元浮山化作塵埃,心裡都是一陣陣發涼。不約而同地,他們都逃向天妖門,因爲那裡妖氣沖天,防護手段比任何宗門都強。
所以,夜舞陽有意無意間便走對了方向,正一步步*近那幾千強者。距離尚有百里之時,他便感應到了那些人的氣息,開口說道:“除了朱長樂之外,現在出來投降,本人既往不咎。”
這句話,無疑被所有人聽到,也無疑引起了強者們的一片罵聲。這些人都有着無比的驕傲,那“投降”二字,實在太過刺耳。即便有人想罷戰修和,也不願打着投降的旗號。所
以,夜舞陽給的第一次機會就這麼被所有人浪費掉。
再行五十里,夜舞陽又開口說道:“現在出來投降的話,只需發個誓,便可自由地生活下去。”
如他所料,這個機會,依舊沒人要。
於是,在距離那直通天宇的妖氣大幕只有十里距離時,他第三次喊話:“此時投降者,供我驅策一個紀元便可重獲自由。”
被他這般無視,四宗強者最終怒不可遏,大聲叫罵着衝了出來。
天機子妖臂一伸,斥罵道:“好你個狂妄無知的夜家小兒,真以爲老子們怕了你躲着你嗎?老子們是掘好了坑在這兒等着你。就這點距離,你一個人,我們好幾千人,小子,你沒長眼睛還是沒長腦子,啊?”
夜舞陽嘴角緩緩上翹,拉出一條詭異的弧線。眼睛眨巴兩下,說道:“我提供了三次機會,你們都不願要。所以,接下來我做任何事,都無需感到不安了。血陽子,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這無比詭異的話語喊出,所有人都不由懵在了那裡。可下一刻,血陽子及所有的天魔精英便齊刷刷地向着身邊的人下起了殺手。由於毫無防備,眨眼之間,便有千餘人稀裡糊塗被人家爆了腦袋。
而與此同時,下方的大山之上,也陡然爆發出震天的喊殺之聲。雲陽別院的五萬大軍竟神不知鬼不覺地摸進了天妖聖山之中,於此時對天妖門人展開了突襲。
中計了!
這是天機子腦子裡此時所存在的唯一念頭。雖然比先前更加想不通,可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聽到下方弟子們的慘叫,看着身邊之人稀裡糊塗送了性命,他一身的妖血頓時燃燒起來。
“夜舞陽,我要殺了你!”
一聲暴喝宛若奔雷一般炸響,身影也如電光一般向夜舞陽撲了過來。緊隨其後的,還有被判了死刑的朱長樂。天靈殿的靈珠子被血陽子不要命地纏住,險象環生。想要來殺夜舞陽,別說沒那力,就連那心思都沒機會有。血陽子修爲比他高,又像是瘋了一樣只攻不守,他哪裡還能分心旁騖。
見兩大宗主殺來,夜舞陽當即一聲長嘯,劈手就是兩拳打出:“來得好,嚐嚐我的九龍真靈拳!”
九龍真靈拳之名,早已爲世人所熟知。天機子兩人自然也花了功夫思考此技的破解之道,雖說並未找出什麼必勝之法,卻也不至於毫無反抗之法。
天機子毫不猶豫施展出出自己最拿手的絕技“天妖降”,而天元子也祭出了最強戰技“聖光耀九天”。
十八條真靈龍耀武揚威,攜無敵之勢悍然殺到,與兩人的驚天絕藝狠狠地撞在一起。
可大出兩大宗主意料的是,九龍之中居然有兩點寒星毫無徵兆地衝破戰圈,瞬間便飛到了他們眼前。無盡的死亡危機感頓時將兩人吞沒。
又中計了!
兩人無比悲哀地想到。而這,也成了他們此生的最後一道思維。寒星如光,直撲靈臺,無視一切阻礙,徑直闖入識海,化作兩柄殺氣滔天的漆黑龍紋刀,狠狠地砍在了他們的元神之上。冰冷的刀意頓時將元神封凍,恐怖的吸力隨之出現。
兩大聖宗之主,就這麼死在了夜舞陽的暗算之下。可算計並未就此結束,四聖宗的噩夢這才真正開始。龍魔心刀吞噬了兩人元神之後,並未離開軀殼,而是按照夜舞陽的意思,控制着兩人的身體,故作不敵之狀,倒飛到正混戰成一團的四宗強者之間,毫不猶豫地引爆了丹府。
在兩團無比華麗的光芒中,同樣被控制了心神的莫里斯突然清醒過來。可當他看清眼前一切時,一顆心頓時涼透。正欲哀嘆之際,身子陡然被一團無形能量罩住,下一刻,便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個奇異的空間之中。
這個空間,他非常熟悉,正是他送給夜雪的那個小世界。只不過此時的這方世界裡,並沒有夜雪的影子,只有他和夜舞陽兩人。
怔怔地看着夜舞陽,他好一陣才嘆出口起來,說道:“做你的敵人,很悲哀。”
夜舞陽意味深長地問道:“是不是想罵我卑鄙無恥?”
莫里斯切了一聲,說:“你這是在諷刺我幼稚麼?我怎麼也比你大幾千歲好不好。如果真要爲失敗找什麼理由,我寧可認爲自己不適合跟人勾心鬥角,尤其是跟你這種陰險、歹毒、鹹溼、瘋狂的破人。”
夜舞陽嘿嘿樂了起來:“正因爲如此,小弟纔打算提議老兄放下前事。跟我做朋友,甚至做兄弟。”
莫里斯又是一陣發愣,過了好久才苦笑着搖頭:“你瞭解我嗎?”
夜舞陽說:“我不敢說對你有多瞭解,但我卻知道你的苦衷。巧芯妹妹一定在你身上做過什麼手腳,使你不敢不聽她的,對吧?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解除。解除不了她的,就解除我的。”
莫里斯擺手搖頭:“不需要你替我解除什麼。爲了不讓小雪難處,我早就決定放下一切。這一次參戰,不過是還血陽子和杜巧芯昔日的恩情。只是沒想到你這小子居然會讓我活下來,我還以爲你會趁機永久性消滅我這個情敵呢。看來,我也同樣不瞭解你。我知道你想做啥,也知道自己的心,所以,你不需要多說,我就當是替小雪守護一切。”
夜舞陽不知該怎麼說,只得伸手抓了抓他的肩,然後說道:“老兄你且呆着,我出去看看。”
莫里斯翻了個白眼兒:“在你丫眼裡,我連女人都不如麼?哥哥我什麼事沒經歷過?”
夜舞陽哈哈大笑,率先出了水晶世界。空中已是一片清澈,什麼痕跡都沒留下,只有天妖門的浮山孤零零地懸浮着,卻已沒了昔日那神聖而莊嚴的氣氛。防護罩已然拆除,山上殿宇完好無損,卻已是渺無人跡。
夜舞陽淡淡地說道:“塵歸塵,路歸路。你也落葉歸根吧。”
彷彿是聽懂了他的話一般,浮山緩緩下落,最終降落在天妖山脈之上,轟然分解,融入了山脈的懷抱。
夜舞陽凌空一拳,徑直轟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生生將那條龍脈破掉。隨後,兩人來到天靈殿的巢穴。見那裡也是一片大戰後的狼藉,莫里斯嘆息道:“小雪他們的手腳可真快。這會兒想必已經去天魔山脈了吧?”
夜舞陽說:“四聖宗的人,高人一等的想法早已深入骨髓。我素來奉行除惡務盡的原則。所以,我讓他們進行一場比賽看誰殺死的四聖精英多。膽小的,放棄得快的,自然可以活命。死硬分子,殺無赦。”
莫里斯點頭:“是該如此。不然你做的一切就沒了意義。今後的元域,只有一個聖宗,那便是雲陽同盟。”
夜舞陽搖頭:“不。我不會讓雲陽同盟做聖宗。就算天下人將其當做聖地,雲陽人也不會自我稱聖。我只要保證雲陽永盛不衰,而不願意看到他們步四聖後塵。在離開之前,我會將一切確定下來。而我這些年培植的精銳力量則全部交給老兄你來掌管,元域的新規則從制定到維持,都得麻煩你老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