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類,臉上都露出悽然的神色。他們的家中,也各有不少親人死於海族的屠殺和魔獸的利爪,所以聽老者說起,都是感同身受。
“這裡的海族全都是如此殘忍嗎?”蔣燃空一陣怒氣上涌,他已經動了殺機。
魔獸倒也罷了,因爲低等的魔獸根本沒有智力,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本能在生活,可是海族呢,那可是些擁有智能的種族啊,他們怎麼能這樣把人類當成畜牲來對待!
只聽那老者答道,“海洋裡的海族大體上分成三大類,第一類海獸人族,比如說,剛纔您看到的就是海獸人族中的章魚獸人族和劍魚獸人族,他們是陸地獸人族海中的遠親。”
“第二類是海精靈族,他們是海族中相當於人類魔法師或是獸人祭祀中的一羣人,地位比海獸人族高,他們則是陸地上白精靈和暗夜精靈族的遠親。”
“第三類則是人魚族,他們是海族中地位最高的種族,海族中的貴族,也是海族統治者。這三大種族構成了海族的基本構成。”
“這其中,人魚族和海精靈族自認爲地位高貴的種族,他們認爲人類是最低賤最骯髒的種族,是不屑於也不願意吃人類的肉的。”那老者繼續道。
“而海獸人族則不同,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是能征善戰的士兵,好勇鬥狠,性格殘忍,人類奴隸在他們的手中,往往是先被榨乾了勞力,最後象牲口一樣被殺了吃肉,甚至在一些極爲兇殘的海獸人種族之中,還有着擺人肉大宴的風俗。”
“看來,這海族之中竟沒有一個好東西!”蔣燃空沉聲道,他的心中,已經起了濃重的殺機。
“這裡的人類,全是這樣的處境嗎?”蔣燃空擡頭問道。
“生活在海邊和森林邊的人類,大多如此,只有靠近平地核心地帶的城鎮,那裡的人類生活纔會好一些。”
“你們爲什麼不搬到那裡去居住?”蔣燃空問道。
“因爲那裡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去居住的。”那老者一臉無奈的說道。
“爲什麼?”蔣燃空又問。
“那是些有勢力的人類的地盤,他們只歡迎身強力壯的族人,對於我們這些老弱,則根本就不屑一顧。”
“混賬,既然同是人類,爲什麼不彼此互助,卻要互相傾軋!”蔣燃空憤怒了。
周圍一陣沉默,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悲哀和絕望的神色。
“你們住在什麼地方?”蔣燃空見到這種情況,已經動了俠義心腸。
這裡的海族如此可惡。這裡的人類處境竟這樣悲慘,蔣燃空狠狠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自己身爲一個人類中的強者,這件事情自己若是不知道自然也就罷了,可是現在自己既然知道了,那麼就決不能放手不管。
“就在東邊不遠的小村裡。”老者答道。
“走,去你們的村子裡看看。”蔣燃空大手一揮道。
當下,一衆人立刻收拾了一下行囊,簇擁着蔣燃空,向着東邊的方向走去。
大約一小時後,蔣燃空的眼前出現了一座破破爛爛的小村。
小村中大約有百來戶人家,房屋大多用茅草和樹木搭成,看起來十分簡陋,正如那老者所說的那樣,這裡的居民,大多都是些老弱病殘,極少看到青壯的存在。
村中的居民個個面黃肌肉,瘦骨嶙峋,那神態讓蔣燃空想起了上一世時在電視上看到的非洲災民。
見到一行人回來,村民們立刻匯聚了過來,眼神中露出飢餓之極的神色。
一個瘦得皮包骨頭的小孩子看到蔣燃空身旁的老者。一邊跑過來一邊哭道,“爺爺,你終於回來了,孫孫好餓啊,爺爺你帶吃的回來沒有?”
“孩子,爺爺今天運氣不錯,捉了幾隻海螺回來,你等等,爺爺馬上給你吃。”老者一臉憐愛的說道。
隨後回到自己的茅屋中,取出一個殘破的陶罐,往裡面加了些水,之後將幾個海螺放了進去,開始煮了起來。
沒有等到海星煮熟,飢餓的孩子,就忍不住把手伸進陶罐,想把海星拿出來,卻一不小心把手上燙出一個大泡。
“孩子,慢點,等海螺熟了再吃,不然的話,會鬧肚子的。”老者心痛的說。
“可是爺爺,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我真的好餓啊……”那孩子望着陶罐,有氣無力的說。
老者看着心痛,忍不住淚水流了下來。
那孩子見到爺爺也哭了,立刻擦乾了眼中的淚,上前對爺爺說道,“爺爺不要哭,都是孫孫不好。爺爺也兩天沒有吃東西了,孫孫不應該只想着自己,爺爺,孫孫知道錯了……”
那老者聽到這話,心中又是心痛又是悲哀,將孩子抱到懷中,一陣老淚縱橫。
這個時候,空氣中飄來一股淡淡的鮮香之氣,那些海螺終於煮熟了。
那孩子從中挑選出最大的一隻,將它遞到老者的手中,“爺爺,吃海螺肉。”
老者卻將那海螺推了回來,“孩子,爺爺在海邊的時候,已經吃過了,爺爺已經飽了,還是你吃吧。”
“爺爺,你說得的是真的嗎?”那孩子等着一雙大眼睛問老者,由於過度的飢餓,孩子的眼睛開始往外凸起,眼眶卻深深的凹陷了下去。
老者微笑着點點頭,一臉慈和的神色。
畢竟是小孩子,聽到這話。信以爲真,將海螺拿在手中,先是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番,之後又聞了聞。
“爺爺,海螺的味道好鮮啊……”那孩子兩眼發亮,忍不住讚道。
“乖孫孫,把它吃下去,把它吃下去就會有力氣了。”老者不斷誘導着孩子。
那孩子終於再也無法忍受海螺肉的誘惑,從中拔出螺肉,放到口中大吃起來。
“爺爺,海螺肉……真香。真鮮,真的……好好吃啊……”一時間,孩子的口中的話語都含糊起來。
老者則趁着孩子不注意,輕輕抱起陶罐,喝了幾口煮海螺的湯水。
蔣燃空再也不忍心看下去了,嘆了口氣,轉過頭去。
冉冉則撲到他的懷中,開始號啕大哭起來。
那老者在海灘尋找可吃的東西時,只顧着提防海族了,哪裡吃過東西,這一點蔣燃空和冉冉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現在這麼說,明擺着就是因爲食物不夠,而將僅有的海螺讓給了他的小孫子,可他自己,卻只能用湯水充飢。
蔣燃空本想避開這傷感的一幕不看,卻發現他的眼睛無論往哪邊轉,所到之處都是類似的情景,竟一雙眼睛是避無可避,不由又是心痛,又是憤怒。
“爸爸,爸爸,幫幫老爺爺吧,幫幫這些人吧,他們真的好可憐啊……”冉冉一邊哭一邊向蔣燃空懇求道。
蔣燃空猛然想起,自己的空間戒指中,似乎還有些在獸人草原時採購的米麪糧食,只是自己想來不缺這些東西,以至於放在裡面時間久了,自己都有些不記得了,現在看到冉冉哭泣,竟忽然想了起來。
趕忙將這些糧食從戒指中取了出來,分給了全村的居民,蔣燃空沒有想到這些糧食竟然爲數不少,總數竟有七八袋之多,足夠這些居民吃幾頓飽飯了。
只是這些居民得到糧食後,卻都沒有即刻做熟就吃,而是隻吃其中的一小部分。剩下的打算小心的儲藏起來,留到以後在吃。
因爲今天,由於蔣燃空的出手,那些在海邊趕海的居民獲得了不錯的收成,所以他們竟打算先吃個半飽,之後將這些糧食儲存其來以備以後的不時之需。
蔣燃空見到這種情況,再也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立刻衝着村民們大聲喝道,“這些糧食,你們儘管吃就好了,一定要吃飽,若是不夠,我去給你們弄,今天我在這裡向你們承諾,只要我在這裡一天,你們就不用擔心吃飯問題,放心吧,我不僅會讓你們吃飽,還會讓你們一輩子都不會捱餓!”
那些居民忽然間得到了這麼多的糧食,一時間都是興高采烈,對蔣燃空感激涕零,但是對他說得話,卻不怎麼相信了,認爲這是他安慰自己的話,沒法相信的,所以雖然嘴上對蔣燃空百般感謝,但是依然按照各自的步驟,將那些糧食大半儲存了起來。
不知道飢餓滋味的人很難真正體會到那種感覺,這些居民可都是狠嘗過那種滋味的,所以對於飢餓,有着枯骨銘心的記憶,所以才這麼做的。
蔣燃空見到居民們的舉動,知道他們不敢完全相信自己,於是向那老者問道,“這附近最近的海族聚居地在哪裡?”
“就在我們遇到的那個海灘,再往北二十里的陸地所對的大海中。”老者答道,“我們以爲離着那麼遠,不會遇到他們,想不到他們還是來了。”
由於能吃到一些蔣燃空所分的糧食,老者的臉色也好了很多,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竟多了一絲紅潤。
“好,冉冉,你先在這裡,跟着這位老爺爺,等着爸爸,爸爸去去就回來。”蔣燃空轉頭對冉冉說道。
“爸爸,你要到哪裡去?”冉冉忍不住問道。
“爸爸要去殺光那些海族畜牲,把他們的糧食都搶過來,分給這裡的老爺爺和村民們。”蔣燃空答道。
冉冉一聽,立刻懂事的點了點頭,揮舞着小拳頭喊道,“爸爸,去把那些壞蛋的糧食都搶光,分給老爺爺他們,讓他們吃不飽,餓肚子,沒辦法再欺負人,爸爸加油!”
蔣燃空點點頭,身形一閃,立刻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