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封賞,還鬧了件黃馬褂,而且還是六個人同時穿上了黃馬褂,這讓整個毅軍都爲之振奮不已。
可北京兵部的調碟,卻讓劉克武很是鬱悶。看着坐在自己帳篷裡的馮國璋和劉克文等人,劉克武無奈的說到:“這一調就給咱們從戰場調北京去了,這還真是奇事了。”
“誰知道了,這前線這麼缺人,老佛爺怎麼還往回調咱?”馮國璋也很是不理解的說完後,端起了酒碗喝了一口。
坐在對面的克文笑了一下,奸笑着看了衆人一眼後,說到:“這準是馬大人,和我那岳父搞的鬼。咱還是第一支從練軍錄綠營的呢咧,夠榮光的了。”
放下酒碗,劉克武盯着哥哥說到:“你是說,這是咱倆那兩個岳父大人,能讓朝廷給咱破這例子?不能吧,太后和皇上,似乎還不能給咱倆岳父左右吧?”
吃了一口牛肉的克文聽到這,笑了一下後,說到:“沒什麼不能的,他倆是不夠分量,可加上宋大人和那麼一大羣人的話,還能沒分量嗎?”
“我覺得伯達說的,是唯一可以解釋的原因。”張懷芝接過了話,放下酒碗接着說到:“按軍例、按規矩,咱們練軍最多是改了巡防。可這次,也只有那些大人們一起奏請,纔可能讓朝廷破了規矩,把咱們變成綠營了。”
馮國璋打斷了他的話,說到:“還把通州巡防也扔給了老七,這隻有那些大人們聯名署奏,才做的到。”
“你們也真都是,我說大哥、二哥、老七,管他往哪調呢。咱兄弟只要在一起,照樣吃肉喝酒,讓兄弟們少死點,去哪還不一樣?”張作霖大着嗓門說完後,舉起了酒碗就狠狠的灌了一口。
坐在他身邊,還吊着一隻手的趙倜也在這個時候接過話,點着頭說到:“老六說的在理,來,管他把咱們折騰哪去,只要兄弟們在一起,只要不再冒掉腦袋的危險,管他那麼些幹什麼。喝酒、喝酒。”
“幹……”
衆人不再議論了,因爲事情已經很明確了。也只有那些提督、將軍們一起聯名,不然的話朝廷不會破這例。而能讓那些人聯名的,也只能是宋得勝和馬玉昆聯手。
在山縣有朋給劉克武夜襲奇殺後的這幾天時間,江南的東洋部隊,已經全部後退了二十里。這讓清軍各路人馬,又有了休整的時間。
趁這時間,在出發前找到宋慶,劉克武也將自己的魁字營重新恢復到了五百人全騎兵,而且還都是精壯的陣容。
對於魁字營調進通州,宋慶臉上可以看出不悅。但他的兩個副手,都爲了各自的女婿,請他們這些大官出面,他也只能忍痛的幫着補齊人馬再送上一程了。
九連城的西門口上,在聖旨和兵部文碟到後的第三天一大早,各路統帥竟然同時出現在了這裡。
最前面的一匹棗紅色的戰馬上,坐着的正是宋慶。七天時間幫着魁字營補齊人,又給調好了槍支,今天早上,他要把這支隊伍送走了,老將的臉上已經是烏雲滿布。
當他看到劉克武帶着五百名騎兵,整齊的從九連城內部,護衛着父親的靈柩走來的時候,突然大喊一聲:“炮響,爲我毅軍之英雄魁字營送行!爲我大清忠魂送行!”
“轟、轟、轟。”
一連十八聲炮響聲中,劉克武帶着自己的隊伍,已經走到了宋慶面前。
翻身下馬,劉克武快步跑到了宋慶面前,跪拜後說到:“末將終生不忘大帥之恩情厚意,謝大帥對我父子兄弟的多年關愛。無論身在何方,我等都不敢忘了自己是毅軍之人、都不敢忘了我等均是大帥之兵。還請大帥留步,莫再遠送。”
看着面前跪倒的這些毅軍中,最年輕的一羣營統以下的軍官們,老將宋慶還是不禁熱淚盈眶。但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心中的那分不捨,那份激動。
揮手讓劉克武站起身後,宋慶嘴上說到:“你等身上都有傷,一路多加小心。切記爾等今日之話,萬不可日後辱我毅軍今日之威名。你們,上路吧。”
剛站起了身的劉克武,等宋慶的話一說完,立刻又跪向地面。這一次,是發自內心的給這個老將磕了三個響頭。因爲他心裡很清楚,正是這個老將的英勇,日後纔沒能讓日本鬼子更深入到中國的內地,去作惡去逞兇的。
磕完頭後,劉克武嘴裡說到:“我等定的銘記大帥教誨,爲國爲民更盡忠心。不辱我毅軍之威名、不辱大帥之厚愛。”
說完,起身站直後,又衝着宋慶一抱拳。之後劉克武轉身對着自己身後的魁字營官兵大喊到:“揚我軍威、捍我國土,不忘毅軍、永記教誨。”
“揚我軍威、捍我國土,不忘毅軍、永記教誨。”
五百將士同時跟着他,一起吶喊起來之後,同時跪向了宋慶。邊上的其他各路將領們,看到之後也都不禁爲這樣的情景所感動。
這是一羣真正在感謝他們主帥的將士,他們的心裡現在只有感激和不捨。這些人中不少都是宋慶那些起家老兵的後代,現在他們就象在告別自己的親人一樣,向宋慶告別。
宋慶的眼淚,終於忍不住的從雙頰滑落下來。他低下了頭,卻將手揮向了天空,嘴上大聲的說到:“魁字營全體上馬,你們出發吧。”
聽到了宋慶的話後,劉克武站起了身,轉頭衝着隊伍喊到:“遵大帥之令,全體上馬,立刻開拔。”
五百人,整齊的翻身上馬之聲,讓在場的其他隊伍,都不禁在心底暗中讚歎起來。那樣整齊上馬的動作,還真是其他隊伍無法相比的,這也顯示出了,這支隊伍是多麼的精銳,也就難怪宋慶會不忍他們離開了。
上了戰馬後,劉克武一勒繮繩,戰馬就徐徐的向西行走起來。坐在馬上的劉克武,不斷的向那些爲自己送行的各路將領,抱拳示意着。
&nbs這些人,很多都可能會死在這裡。自己被調走了,可這場戰爭卻還是要繼續的。歷史究竟能被自己改變多少,劉克武也未嘗可知,只能祈禱這些人,能少死一些了。
馬行不遠,迎面出現了馬玉昆、宋得勝兩人的親兵隊。馬、宋二人端坐在戰馬上,看到了他們的女婿走過來,臉上涌出了一絲笑意。
等走近了,劉克武和劉克文兄弟同時跳下了戰馬,跪拜到二人面前後,齊聲的說到:“小婿叩別岳父,謝岳父前來送行。”
馬玉昆先開了口,揮手讓二人站起來後,嘴上笑着說到:“進了京城,可不比在這了,你們哥倆,可要處處多用心了。仲遠啊,我這給你帶上兩萬兩銀子,以爲不實只需。等你守制時間一到,你就跟翠蓮把婚事辦了吧。我也不多說其他了,你一定好自爲之,知道嗎?”
“小婿謹記岳父大人的教誨,聽從岳父大人的安排。”說完後,劉克武從已經下了馬的馬玉昆參將手裡,接過了幾張銀票。
誰都明白,馬玉昆給銀票,是讓劉克武到了京城以後,用去走關係的。他哪裡知道,此時劉克武手上,竟然已經有了三十萬兩銀子。他這點錢,只是九牛一毛。
另外一邊的宋得勝,也把一萬五千兩的銀票,給了劉克文。也在那裡小聲的囑咐了幾句什麼之後,魁字營才重新啓動,繼續南行起來。
才走出沒多遠,對面又出現了劉盛休的親兵隊,劉克武心裡不禁暗罵了一句。要來不一起來,還分着這麼來。
心裡再罵,自己日後還得多依靠這個未來岳父的關係呢,走到近前也只能是下馬跪拜。結果卻是讓他想不到的,劉盛休竟然沒搭理自己,徑直去和他一雙兒女說話了。
等他們父子說完話後,劉盛休才轉回頭,看向劉克武說到:“仲遠賢侄啊,本帥這就不多說什麼了,進京以後替本帥照顧好春茹知道嗎?敢有半點不好,莫怪老夫拿你不饒,明白嗎?”
“末將明白、末將明白。”劉克武連忙鞠躬連連,心想難道這丫頭跟她爹現在就說了二人之間的事不成?這也有點太急太快了吧?
不等他多想,劉盛休已經走到了自己的劉克武的身邊。他拉起了劉克武,將嘴湊近了劉克武的耳邊,悄悄的說了一翻話。
等他的話說完後,劉克武的臉上已經從開始的驚訝,變成了滿臉的笑容。衝着劉盛休,劉克武就是一連三個大鞠躬,嘴上說到:“多謝軍門指點迷津,晚輩感激不盡。”
旁邊的人,都不禁面帶驚疑的看向了劉克武。他們誰也不知道,究竟劉盛休,對這個迅速憑戰功竄升起來的新貴,說了些什麼。
最後,劉盛休還塞給劉春茹和劉朝先各自一萬兩的銀票。給劉朝先的倒還好說,那是給他兒子走關係用的。
可給劉春茹的,在場已知內情的人,都明白實際就是間接送給劉克武的。這纔剛剛一次單獨見面,這未來岳父幾送上萬兩,看來這劉家,還真是有些家底的。